宝琴困惑起来,问道:“公子这是要……?”
苏仲明答道:“你的计策是不错,但我觉得可以省去中间的部分!快!快去!别让等着咱们的丫头看出来!”
宝琴连忙照办,在浴房里准备了满满一桶冷水,指尖一没入水中,便即刻麻痹,然而苏仲明正是要用这一桶会刺骨的冰冷之水来逃过与楼天应的鸳鸯浴。
浴房里,他托了衣袍,一身晶光,鼓足勇气,举起木桶,将冰冷的水全部倾倒于自己身上,霎时寒气入体,令他不由浑身哆嗦,连续打了几个喷嚏。
擦干深子,穿上衣袍,他仍然在打喷嚏,因一桶冷水而染上了风寒。
立在一梦斋门外的宫娥等得有些焦急,一回头,便看到两个身影缓缓走来,登时松了一口气,可刚松了一口气,却见苏仲明抓着帕巾一面出来一面打喷嚏,虽是困惑,但只是领命而来,不敢管太多,径直领着苏仲明前往天子寝宫。
宝琴看着苏仲明远去的身影,只是无可奈何,缓缓关上大门。
宫娥领着苏仲明入了天子所用的浴房,为苏仲明撩起门口的帐子。苏仲明步入后,第一眼便见到楼天应已经浸在舒适的浴泉之中,浴池里热气腾腾。
不等楼天应出声,苏仲明便用帕巾掩住口鼻,当面打了一个喷嚏。楼天应见状,不由纳闷起来:“这里的热气很熏人么,你怎么一进来就不适?”
苏仲明答道:“今晚确实是身体不适,染上了风寒。”
楼天应微愣,随即问道:“白天还好好的,怎么夜里就染上风寒了?”眼里满是怀疑。
苏仲明当即一番扯谎:“白日太辛苦,汗湿了身上衣,回去的时候一路吹了寒风,那时候并未想到会染上风寒,回到一梦斋又觉得浑身发热,便喝了冷茶。”
楼天应果然信以为真,放下疑心,稍稍埋怨:“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苏仲明继续扯谎:“刚要宝琴去煎药,你就派人到一梦斋去了。现在,我这个样子是不可能陪你洗澡了,除非你不怕被传染。”
楼天应虽钦慕于苏仲明,却办不到同病同伤同苦同生死,秉性极为自私,如今一听‘传染’二字,担心疾病传染到自己身上,便不甘愿地打消了鸳鸯浴的念头,只问苏仲明:“你洗好了么?”
苏仲明坦然:“还没有。”话落,又急忙掩住口鼻,打了个喷嚏。
楼天应见状,又一次不满,只说道:“那你回去洗吧,洗得暖和一点,早点病愈。”
苏仲明微微一笑,转过身便离开了天子浴房。守在门外的宫娥提了灯,跟着走出来,似是要送苏仲明回去。
苏仲明只道:“不必送我了,我自己可以回去。”话落,便接过了宫娥手中的提灯,一个人提着灯照路,悠悠地返回一梦斋。
刚踏入一梦斋前院内,他便闻到一股药味儿,即刻扬声问道:“宝琴!你在做什么?!怎么满院子都是这种熏人的气味?”
宝琴正蹲坐在宫殿入口台阶前的空地,执蒲扇轻轻扇着炉火,闻声答道:“一入门就闻到这儿的药味儿,看来公子的鼻子还通着气,不算太严重,今晚只要喝下这药汤,保管明天一早即好!”
苏仲明说道:“话是这么说了,我明日兴许还得演戏,这药喝不得。”
宝琴立起身来,劝道:“公子这又是何必?为了抗拒新王,这般折腾自己,宝琴觉得实在是不值。”
苏仲明走近,无奈道:“你们女人讲贞曹,而我们男子讲尊严,和一个讨厌的人琴琴我我,伤了多少尊严?”
宝琴也无奈了:“公子啊,您这尊严又不能称斤卖,兢兢战战地攒着,还不如为大业大度一把啊。”
苏仲明步入殿内,简单而又固执道:“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药汤煎好,宝琴用一块粗布夹着药罐的柄子,把滚烫的药汤注入瓷碗中,亦也用粗布包裹着外壁,送入殿内,置于桌案上。
苏仲明瞥了那浓黑的药汤一眼,只问道:“你是一定要我喝了?”
宝琴答道:“药已经煎好,公子若想用以病体抗拒新王,大可不喝,但若想要明日健健康康肆无忌惮地吃喝玩乐,则必须喝。如何选择,任凭公子。”
苏仲明仔细想了想,觉得吃喝玩乐这样的生活断然是无法放弃的,美食的又惑,再厉害的人也无法过这一关,如果因为生病而不能品尝,则是最痛苦的事情。
一番思量后,苏仲明越发觉得宝琴说的话比起自己的固执更胜三分,便放下那孩子气般的固执,聂着鼻子,映着头皮,慢慢把那一碗销浑颠倒的药汤喝尽,这之后,便去漱口了,漱了一桶子水。
这还没完了,他又对宝琴说:“宝琴你煎的都是什么药?我觉得我的胃,如果不拿出来清洗一回就会一直冒出奇怪的味道……”
宝琴笑着答道:“公子,有时候药汤并不是治病用的啊。”
苏仲明诧异,回头问道:“药除了治病还能有别的用处?还能不是为了治病?宝琴,你可别逗我。”
宝琴便做解释:“苦口良药,正是告诉人们——千万不要生病,不然就要喝苦药。”
苏仲明正在漱口,听此一言,不由把漱口水喷出,擦了擦嘴,只得心服口服道:“好吧,我再也不用生病这种苦肉计了……”
翌日一早,天才刚亮,苏仲明却已经起身,独自来到泱华殿。
殿门悄悄打开,脚步轻盈明快,苏仲明直往寝房而去,绕过屏风,正巧见楼天应还在榻上熟睡,这正是一个好时机,便半蹲下,小心翼翼地撩起床垫的落地部分,轻轻拉出抽屉,一瞧,里头什么也没有。
然而他并没有即刻失望,冷静着又拉出第二个抽屉,里头的好几个或方形或长形的锦盒映入眼界,但不知哪一个才是天子玺的锦盒。
苏仲明瞥了瞥榻上的楼天应,见这男子依然沉醉于南柯一梦之中,便就着直觉,抓出其中一个锦盒来,打开一瞧,里面确实有玉石所制的印章,但并不是天子玺。虽刻了蟠龙,印章底部的刻字却是‘京畿御令’,似乎是兵权御令。
苏仲明并不想耽误时间,只瞥一眼便将印章放入锦盒,又将锦盒放回抽屉,又依凭直觉,抓出了稍微大一点儿的锦盒,打开盖子,便瞧见一条蟠龙,却是比方才那一块要精致,还嵌入了金边,华贵得很。
苏仲明照旧察看底部刻字,赫然见到‘桃夏天子,永寿国昌’此番刻字,这便是天子玺了!苏仲明喜出望外,忙将这东西藏于袖中,将空空的锦盒放回抽屉内,推回抽屉,即刻离开泱华殿。
路走了一半,才遇上送来梳洗等物的宫娥,苏仲明便袖着手,将好不容易偷到的玉玺藏好。宫娥们向他问安,他只微微一笑,佯装若无其事,继续大步流星往前走。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自己做了白菜蘑菇猪肉饺子
觉得挺好吃好吃好好吃啊
想到肯定有很多人在外面独居
最好不要总是吃便宜的外卖
自己照着菜谱做菜煲汤
这样就会吃得比较健康
如果实在学不会做菜但又是土豪
可以高薪聘请我!(瞎说什么鬼…)
第170章 第170话
回到一梦斋,他便将宝琴拉进殿内,将门闩上,又拉着宝琴进入自己的寝房,也把房门闩上,严严实实地闩了两重门,只为图个安全之策。
宝琴忙问道:“如何?是否寻到天子的玉玺?”
苏仲明掏了掏袖中,掏出了一个沉甸甸的玉玺,问道:“你来看一看,是不是这个?我觉得像是,可是又怕弄错。”
宝琴忙接过玉玺,细细一看底部的刻字,才答道:“公子好眼力!没有错!这的确就是桃夏国天子的玉玺!”
苏仲明提议道:“那咱们,得要做个伪造的送回去,免得被察觉到玉玺不见了。”
宝琴不思索便干脆道:“不,大可不必如此!玉玺在谁手中,王权便落到谁手中,若做个假的放回去,以后我们即便拿出真玉玺,也会被一口咬定是假的。”
苏仲明想了一想,觉得很有道理。
宝琴问:“公子此番去泱华殿可遇上什么人没有?”
苏仲明答道:“我去的时候倒是没有遇上什么人,只是在回来的路途中遇上几个宫女。”
宝琴不由说道:“如此佳运,想必是老天相助,接下来便要靠毓佳的表现。”
苏仲明忙问:“那我是不是可以不用演戏了?”
宝琴干脆道:“虽然玉玺已经到手,但公子仍然要继续把戏演下去。”
苏仲明急了起来:“我究竟要演戏到什么时候?”
宝琴答道:“一旦太后与毓佳相认,新王被迫退位,公子便可做回自己。”
苏仲明不由垮下双肩,叹道:“看来我得要靠毓佳才能做回我自己了……”
楼天应清早醒来,并未知晓玉玺被盗之事,只是醒后一身惬意,身心舒畅,梳洗过后,便吩咐宫娥不必传膳,随后径直前往一梦斋。
此时,苏仲明也还没有用早饭,正与宝琴在讨论该吃什么,不巧楼天应到来,苏仲明不由微愣,唯有宝琴头脑冷静,向楼天应恭敬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