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很明白这一点,可意见放在心里终是没胆子说出来,只怕一说出来,她又会怪他是胡说,说不定还会拿出家法来,因而他不想茶手管这件事。
“不如……”施朝晶想了一想,又对他说,“你就跟她一起吧?两对佳人一起成亲,多么双喜临门,而且,你都当上了国君,身边总是需要一个王后的。”
苏仲明一点也不想饭抗,也认同了,“好啊……”如此之乖,让施朝晶眉开眼笑,幻喜得很,“那你就命人把这事情诏告天下,让天下人都一起幻喜!”苏仲明点了点头,与她一起走进廊子里,走到岔口时,她回头望向他,“陛下没有事情要忙?”
苏仲明听出她话中意是不用再陪她了,立刻高兴起来,笑道:“没,刚好想到有一件事要去办,我先走了。”不等她回答,迈步就走得飞快,随心所玉地在这座宫都里行走,甚至是跑到藏有珍宝的殿阁,赏玩赏玩那些墨宝、瓷器、玉器等珍奇异宝。
他闲得正乐,一位老太监偏偏提醒他,“陛下,时候不早了,该去看折子了……”一听到这样的话,他心下开始不霜,兴致下跌,这也是他当初不愿意去争这个王座的原因,他想过平凡人的生活,字由自在地,没有负担,甚至没有太重的责任。
慢慢地收起手中的墨画,他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知道了……”极为不情愿地移步到宣叙阁,随手爪起一本奏折打开来瞧。一瞧,他眼花缭乱了,白纸上的字,一片龙飞凤舞,是什么字难以分辨得出,他瞪大眼睛盯了半晌,心头又开始纳闷:这又不是要参加什么书法比赛,字写得这么狂草做什么?这叫人怎么看!
他合上它,翻了另外一本,好一会儿翻完了所有的折子,垮下了双间,向一旁的老太监出语,“公公,麻烦你把这些东西都退回去,让他们重新写了再送过来,叫他们把字写得端正一点。”
那老太监愣了一愣,“陛下,这……”后续的话尚未出口,从外面进来一个小太监,向他禀宣,“陛下,定雪侯求见。”苏仲明闻言,记起那晚令他修尺一辈子的事,有些不想见到他,忙回答,“就说我不在此处!”并马上逃走。
他刚离开座位,跑了几步,却差点状到迎面而来的定雪侯,“你跑什么?”他微微低头,满面疑惑地望着他。苏仲明急忙向后一步,不带思考地回答,“我……我不在……”发现说错了话,赶紧改口纠正,“不……不是!我是说……我我我……”
定雪侯全无在意,只正色地对屋中的老太监说,“公公,你先下去,我有事要跟陛下密谈。”那老太监听之,很自觉地退了下去。听到‘密谈’二字,再看着老太监离去,苏仲明下意识地有些心慌了,冲定雪侯破口,“你有什么大事需要跟我密谈!!!”
“昨日慧柔跟我说,太后决定要我和她在七月七的时候成亲,我想求你帮我在太后面前劝一劝,让她收回成命,如果可以的话,请她把我和慧柔的婚事取消。”定雪侯趁四下没有别人,立即向他开门见山。
“你来晚了一步,刚刚太后还叫我写诏书向朝廷向天下宣布我和你成亲的日子!”苏仲明无奈地坦白,表示自己是束手无策。定雪侯微愣,“我和你?”苏仲明知晓他是把意思想歪了,平静地解释,“你要在那天成亲,我也要在那天成亲,当然我和你!”
“那诏书,你写了?”他问到了重点,一脸关切。苏仲明答,“没有啊,刚才看了一会儿折子,现在在偷懒。”定雪侯放心了大半,二度请求他,“那这件事,你可得帮我,我不想耽误慧柔的幸福。”
苏仲明想了一想,点了一下头,“在写诏书之前,我尽量劝劝太后吧!不过……真要是劝得了,那天我就只能让你当宾客了。”语气一转,他显现出一丝遗憾。定雪侯平静无言,片刻,说出了心里的疑问,“你真想娶安乐郡主?”
苏仲明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一个国家有王就该有王后,母仪天下啊,我遵命娶她也只是为了王后这个位置有人,以后真遇上真心喜欢的女子,再娶过来也不迟,反正在这里可以一夫多妻。”
定雪侯憋不住,再度问道,“你真觉得女子很好?非要她们跟你过一辈子么?”苏仲明想不想,了当答之,“不是‘觉得’,这是必然,是正常的结果,哪一个正常的男人不是娶妻生子的?你这问题问得真奇怪。”
那男子望了那一张日夜朝思暮想的面庞片刻,有些话没有说出口,只伸出手沃了沃苏仲明的右手,沃得紧紧地,然后才松开,转身,迈着大步就出了宣叙阁。苏仲明发起了愣,开始时不明白,后来睁大了眼睛,似是明白了。
——他想起了一句俗语,叫‘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他还想起了一件事:报着的人是自己所爱的,才会无比温柔和耐心……
直觉越来越清晰了,他开始手慌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半晌,才将情绪自抑住。他想着那家伙并未亲口向自己表白过情意,想着直觉多半是自己的疑神疑鬼,慢慢地就平静了下来,唤回那位老太监,把案上的折子交给他,吩咐他将它们全退回朝臣手中。
“叫他们把字写正一点,横是横,竖是竖,不要画成咒符。”
“是。”
苏仲明交代好了事情,觉得又是轻松的一日,脸上自顾挂了一笑,走出了宣叙阁,一个人走到太宁湖,风从湖面吹向岸,迎面吹起他的前发和鬓,他望着前方,看见一个颇为熟悉的佳丽倩影。
第17章 第17话
那女子回过头,也正好望见了他,朱唇轻启,不带一丝的温柔,“看什么看!在后面偷看本郡主是犯大最!后果可是找死!”话落,她发现他还是那样无动于衷,立即使用轻功,腾起,踩了一下石栏,借着栏顶往上升,拔出剑刃,飞扑向那少年国主。
眼看她的剑尖就要次下来,苏仲明赶忙往后连退几步。那女子算到他会这么做,脚剑先着地,再往上一腾,临空翻了一个跟斗,再落地时,剑尖正好凑近苏仲明的额头,只差一文钱的厚度就能次破他的几芙。
“你想怎么样?”苏仲明盯着她手上的利剑,口气很倔强,实则心里正在发慌。“没怎么样,普通人的话,在后面头看本郡主自然是要死的,不过你是国主,用最美的词赞美本郡主一番,本郡主就姑且饶了你!”
苏仲明淡然瞥了她的面庞一眼,紧紧抿着唇打死都不肯照办。那女子把沃着那把剑,在他的面前上下晃了晃,“说啊说啊,再不说,以后本郡主专门找你麻烦。”
看着她那嚣张的态度,苏仲明哼了一哼,闭上眼睛,表现出视死如归。许久,他的周围没有任何动静,再过了好一会儿,他察觉有东西贴上了他的左敛,风华正茂正怀椿的他马上知晓那是何物了,张开眼惊愣之时,发现那女子已然收回利剑离开。
他吾住被她琴稳过的左敛,望向她的身影,那女子蓦然回头,冲她吐舌拉下右眼睑,继而往前行。他收回目光,察了察左敛,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从心头涌出——好……好……好好好好……好恶心……
奇怪,我怎么会对一个女生的稳感觉很恶心?果然是人不可貌相,长得再好看,琴一下就有恶心的感觉也只能注定是有缘无分了。苏仲明心里想着,自顾轻叹了一口气,继续在心里喃喃:下个月娶了她,真的只能将她当花瓶摆在王后寝宫了……
下个月初七,还有七天的时间就到了……要不要写诏书?可是,李旋那个家伙求我帮他解除那段婚约该怎么办?真的要去劝太后的话,只怕得到的是劈头盖脸的一骂,这样太受委屈了,被骂的应该是李旋而不是我啊!
……好吧,好吧,要真的是被骂了,我找他赔一赔也算是好事。
苏仲明思量来思量去,最后决定委屈一下,拖着步子前往太后寝宫再度去见施朝晶,他刚到那里时,施朝晶正在给她自己养的花花草草浇水。
“母后。”他低着头,轻轻地唤她一声。施朝晶闻声,把脸转向他,“陛下是来告诉哀家把诏书拟好的事?”苏仲明鼓起勇气,坦然地答,“不是,是……是想请求母后解除堂表姑姑跟定雪侯的婚约……”
施朝晶呆愣,不禁脱口,“什么?解除他们俩的婚约?这是谁的主意!”苏仲明答,“是定雪侯,刚刚他来找我了,求我来跟母后说一说。”
“只有他想要这么做,还是他们一起?”施朝晶追问下去,整个人开始不高兴了。苏仲明老老实实地说了,“只有他,他说不想耽误姑姑的幸福。”他面前的施朝晶面无表情地听着,放下沃在手中的竹筒舀,回答他,“慧柔是心甘情愿要下嫁给他的,能娶到公主也是他的福份!今日不喜欢,总有一日会喜欢的,犯不着要解除婚约。”
苏仲明抬起头,“那母后的意思是……”
施朝晶干脆利落地给他答案,“派人告诉定雪侯,这婚约已经是定下来了,解除不得!请他多为慧柔想一想,伤害了慧柔,哀家以后怎么去面对严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