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玉小声咕哝道:“什么叫歪心思,我是正经姑娘家,你不许这么说我。再说了,那回天太暗了,我没看清。”
真够赖皮的,以前也不见她这么能说会道的。和她比划,也要有真本事才行,她勾唇邪笑,“你要看也不打紧,不过得礼尚往来。”
锦玉愣道:“礼尚往来?”
“就是你看我的,我也要看你的。”
她一口拒绝,支吾闪烁其词道:“我有什么好看的,和平常姑娘家没什么不同,你不是假太监么,我就看看,不动手脚。”
她怔了下,还想动手脚,果真是蹬鼻子上脸了,她说不行,“你要是想看我的,我就……”
阮澜夜突然惊住,她的手覆上来了,虚虚拢拢的盖在那上面,有些温热似乎还冒着手汗,锦玉脸红凑在她耳边,轻声细语笑话她道:“阿夜,你没穿小衣。”
脑袋里一轰,什么想头也没有,这人这么这样,有她这样大胆的姑娘家么!她胸乳是属于小的那一型的,平日里穿着曳撒,男人的衣服总归有些大,再加上这几天天冷,里头的贴里穿的挺厚的,所以就算不穿小衣也看不大出来。再说了,她一个大姑娘家,平日里在东厂和司礼监当差,接触的都是些太监和番役,她穿起来也不方便。
她手指在那上面轻捏了下,阮澜夜顿时脸羞得通红,按住她乱动的手,嗔怒道:“你不许动!再动我就……”
“你就怎么样?”她顺口接过来,料定她拿她没辙,遂起身趴在她的胸口欣赏她脸红的景象,发丝垂在一侧,故意轻笑道,“厂臣就是个纸老虎,你能同别人发威,可是拿我却没有办法,我说的对不对?”
她将她吃得死死的,可是说的也没错,她的确拿她没有办法,可是就这样叫她桎梏住了,未免太失面子了,长此以往,她还怎么立起威严来,抬手作势就从她背后寝衣伸进去,恨道:“这可是你自找的,便宜哪能都叫你占尽了,我很没有面子。”
手指刚触上她光滑的背,锦玉就咯咯笑起来,手上动作乱动起来,婉媚娇笑颤道:“厂臣……厂臣我错了,你别动,我怕痒,我真的怕痒!”
“晚了。”澜夜不依不饶,发狠掐住她的腰肢,那里有她桃红抹胸的细带子,松松垮垮系在腰间,她拉起来轻轻一扯,那带子就轻而易举的开了,锦玉整个人弓起来,咯咯笑声充盈整个明间大殿,没一会儿,身上就带起细密的汗珠子了。
她笑得整个人大喘气,她身子骨不行,折腾了没一会就开始累,阮澜夜不忍心,遂作罢。
月光从窗户缝隙中泻进来,正好可以打量美人淋漓的姿态,锦玉睡在她的臂弯里,把人扣在怀里,下颌抵在她光洁的额间,觉得很满足,在她耳畔里吐气如兰,喃喃道:“阿玉,我喜欢你。”
锦玉抿起嘴角轻笑,唔了一声表示回应,这样的情话听一辈子也不觉得腻,在她脖颈间乱搽一气,嘟囔道:“阿夜,我要亲亲。”
又是抱抱又是亲亲,她像个贪得无厌的孩子,澜夜闭眼道好,双手捧起她的脸庞,伸头在她唇上轻啄了下,似乎不太够,将她两片唇瓣含在嘴里,又咬又亲:“这样好么?”
她努力回应着她的吻,和她又纠缠在一起,轻轻抿起嘴角,她的吻落在嘴边,她说:“很好,不要停。”
澜夜听了有些想笑,她孟浪起来倒是一点都不含蓄,不过,她很喜欢。依言又开始吻她,一下两下,似乎永远都不够似的,她身上很暖和,抬手覆上她的小腹,想起她来月事,担忧问她:“肚子还疼么?”
她听了觉得心里有股暖流流淌,她轻轻摇了摇头,“不疼了。”
在这个世上,除了娘亲和碧蓉,大概只有她对她这么好了,眼角有轻微的湿润,喃喃问她:“厂臣会一直这样对我好么?”
她嗯了一声,“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一辈子爱我么?”
“嗯,一辈子爱你。”
勾起唇角,将整个人埋在她的怀里,轻嗅着她身上的馨香,发丝轻蹭着她的下颌,“阿夜,我要睡着了。”
“嗯,我搂着你。”
月上中天,外头梧桐树上有伏天儿在叫,婉转悠扬,似乎要戳上天去。
第34章
五更天的时候,扶顺来敲门,说是乾清宫出了乱子。
披了缠枝纹披风,替锦玉掩了掩被角,三步并两步出去开门,天还没亮,扶顺立在廊檐外,低垂着脑袋不敢伸头看她。
“出了什么事?”
扶顺压低了身子,按说这时当,实在不应该来找干爹。五更天的光景,干爹歇在承乾宫,用脚趾头也能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可事急从权他也没辙,遂叠手伏道:“干爹,陛下申时上朝,可不知为何越性儿发了一通脾气,爬到屋顶上去了,谁劝也不下来,眼看着大臣们已然在奉天门上候着了,奴才们没辙,所以特来请示干爹。”
阮澜夜伸手拢了拢肩上的披风,皱眉道:“怎么又闹起来了?”
自从司马钰住到乾清宫后,麻烦事也不断,一个人住在宫殿里,要操心的事难免要多,扶顺细声道:“这回也不知道怎么就不痛快了,大伴叫起床的时候还好好的,等到穿完朝服就怎么也不肯走了,越性儿爬到屋顶上,这会子还坐在上面呢。”
她信步迈出去,五更天天还不算太黑,天边发出潺潺的光芒,照在广和门的夹道里,可以拉出影子来,阮澜夜负手走在前面,不耐烦道:“乾清宫当差的人都换了么?”
扶顺一路小跑跟在后面,连连道:“换了换了,都照干爹的吩咐,全都换妥当了。”
她淡淡嗯了一声,“在乾清宫不必在旁的宫殿,都打起精神来,陛下身旁不能断人,有什么不常的举动随时报给我。”
扶顺道是,陛下年幼,难免有想动歪心思的人,因此干爹在陛下身旁安插了不少人,一来是为了保陛下安危,二来也是防小人在耳边乱嚼舌根,这手里的权势得来不易,要想守住更是不容易。
“对了干爹,如今延禧宫空出来了,儿子将底下人都发到浣衣局了。”
阮澜夜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延禧宫里住着周贵妃,前儿她刚将人送出去,是和她先前约定好的,只要她出宫,就会将澜明的消息告诉她。
蜇身拐进左门,抖了抖膝上的曳撒,吩咐道:“我今儿要回一趟东厂,叫二档头三档头在庑房里候着,我有话交代。”
扶顺趋步跟上,只听他说:“延禧宫里的人口风都探了么,不许露出风声,有不要命的,直接拖到东厂里。咱家瞧着总会有那么一两个想闹事的,你时刻派人盯着,不许闹到台面上,要是闹出来,总有你受的。”
“是是是,干爹放心,儿子一定盯紧!”他脑门上冒出虚汗,跟着干爹办差,好了自然不用说,那是本分。可要出了差错,皮肉罪都是轻的。
人刚走到乾清门上,就听见砖瓦落地的破碎声音,阮澜夜朝前两步看见司马钰一个人坐在廊檐顶上,天边儿渐渐亮起一丝鱼肚白,他像是坐在天边儿的曦光里。
院子里扔了一地的砖瓦,底下围着众宫娥太监,谁都不敢上前,曹大伴在底下仰头好说好歹半天,磨破了嘴皮子也不管用,她刚要迈步上前,忽然听见稍间有个人道:“陛下,你快下来,奴婢给您新泡了一种新茶,叫黄咯咯,一点都不苦,您快下来尝尝。”
阮澜夜立住脚,问身后的扶顺,拿下巴指了指她:“这是哪个宫的?咱家先前好像没见过。”
“这小丫头叫慕青,原来是启祥宫的,后来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被顺妃娘娘调去了浣衣局,上回给乾清宫送衣服的时候,正好被陛下撞见,非要她留在身边。这丫头茶倒是泡的好,什么花样都能弄出来,陛下旁的茶不爱喝,只爱喝她泡的茶。”
阮澜夜睥睨打量眼前的人,她大概只有十二三岁,身穿着粉衫裙襕,头上扎两个发髻,用红绳子扎着,样子很朴实,和旁的宫女有些不一样,司马钰似乎还挺听她的话,他坐在屋檐上怔怔问底下人:“真的么?你不许骗朕,朕是皇帝,骗我就是欺君之罪,是要杀头的。”
她轻笑,不愧是帝王家出生的,与生俱来处在权利的巅峰,可他一会朕一会我的,到底还是败露他的不严谨,踱步迈出去,扶顺跟在后头问:“干爹不进去了么?”
“不进去了,这丫头瞧着还算本分,就留在乾清宫罢。陛下爱闹事,有一两个合他心意的在跟前儿伺候也能少闹腾些,只是不可逾矩。”她按了按眉心,信步开迈出去,忽然问,“宁王出宫了么?”
扶顺一顿,道:“似乎还未离京,今儿奉天门上宁王殿下也在,儿子听陛下说起摄政王的事儿,八成是跟宁王殿下有关。”
阮澜夜冷哼,“不知死活!就凭他,也想当摄政王,真当内阁那帮酸儒们能成气候了,没有咱家手里的批红,做他春秋大梦的摄政王!”
扶顺哈腰道是,干爹脾气一向如此,容不得人爬到头顶上,宁王殿下若是当了摄政王,那东厂和司礼监摆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