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吗?”身后的廖清舒语气淡淡。
九方梓彦:“啊。”
“那我就有些尴尬了。”廖清舒道,“意思是新买的套套用不上了?”
“那也不……等等。”九方梓彦倏然转头,这才发现办公室的门口已被加上了一层絮状的隔音结界,廖清舒站在结界旁,手里拿着两个小包装袋,模样有些拘谨。
九方梓彦瞪大眼睛,心跳顿如擂鼓:“廖清舒,你什么意思?”
“也没什么……就是今天出去的时候和许主管聊了一下,她给了我一些建议,我觉得也许会有用。我想试试。”廖清舒摸了摸鼻子,“九方,我也是男的。你会想要的我也想要,你苦恼的东西我也在苦恼,你在思考对策的时候我也在找解决办法……虽然不一定管用。”
他抿了抿唇:“墨衣的建议,我本来想今天试试的。但如果你不急的话……”
去他妈的不急!
九方梓彦呼吸一促,扔掉手中纸篓,转身冲向廖清舒,一把抓住他衣领,直接给压到了墙上,呼吸喷吐,温度灼人:“她教了你什么?”
“也没什么。她只是告诉我,我拒绝你,也许是因为我还在怕你……”廖清舒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下,抬眼看他,“话说你不是不急吗?”
“不急你个头。”九方梓彦向后一指,“看到那些纸巾没?”
廖清舒挑眉;“不是拿来擦汗的?别告诉我这么多都是你用的。”
“这些不是我用的。”九方梓彦说着,低头去碰廖清舒的脸颊,皮肤相触的感觉温暖又充满安全感,“但我为你用掉的,可比这些多多了。”
廖清舒拿头把他顶开,笑道:“练过的?”
“破功了。”九方梓彦哼了一声,去啃他的唇,廖清舒习惯性地向后避了一下,突然又改了主意,扯着九方梓彦的领子又反啃了回去。空气变得灼热而潮湿,九方梓彦忽又想起来什么,唇舌退开,贴着廖清舒耳边小声道:“对了,关于貔貅那事,我跟你道个歉。我夸大其词了……”
“咱能不提这事吗?!”廖清舒立时抓狂,“怪恶心的!”
九方梓彦嗤一声笑,脱了廖清舒外套,一壁感受着掌下皮肤的温度,一壁引着他往办公椅的方向走。廖清舒却是不理他,一个劲儿地把他往地上推。九方梓彦索性就顺着他的力道就地坐倒,抬眼望着廖清舒靠近,坐在他腿上,昂起的脖颈弧度漂亮。
“今天这么主动?”他忍不住拿话去逗他,“许墨衣都教你什么?”
“她没教我,只是建议。”廖清舒将脸凑近他,一瞳仍是清澈的琥珀色,一瞳却已点起了摇曳的金光,肩膀耸动,像只缓缓靠近的波斯猫。
“她说我不应该怕你,你才应该怕我。”
“听着倒是不赖。”九方梓彦的上身随着廖清舒的迫近不断后倾,在心里默默地给许墨衣点了一百二十个赞。当初是谁说不要许墨衣的?一个许墨衣抵得上一百个小黑加穆曼了好吗!
感到自己的衣物被一层层地脱下,九方梓彦内心越发躁动。他伸手去摸廖清舒的头发,声音低哑:“她还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廖清舒按着他的肩膀向下一推,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顺手拿了个套套就开始拆,“她就是建议让我在上面试试……”
九方梓彦:“……”
廖清舒:“?”
他有些紧张地看着九方梓彦:“怎么,难道不行吗?”
“这不是行不行的事……来,你先下来。”九方梓彦表情镇定地将廖清舒从身上赶了下来,嘱咐他在这里等着,跟着便随便披了件衣服,从抽屉里拿出小光炮,一脸冷漠地出了门。
——他就知道!靠天靠地,就是不能靠她许墨衣!
第164章 番外·在另一个时空里(1)
廖清舒一直低头默默地扒着饭。
他没有主动去夹什么菜,也用不着,因为妈妈和那个男人一直都在帮他夹,米饭上都垒了高高一堆。他吃得很小心,生怕怕菜给弄洒了,那就不像样子了。
一边吃饭,他一边听着妈妈的问话,不住点头,时不时答应两句。妈妈问的都是些很琐碎很简单的问题,无非就是些学校生活怎么样啊,和老师同学关系好不好啊,功课跟不跟得上啊之类的,廖清舒也没什么不耐烦,只是觉得赶——他必须咀嚼得很快,才能赶在妈妈跳到下一个问题前把口中的饭菜咽干净,然后认真作答。
他回答的时候妈妈还在不停地给他夹菜……他真的觉得有些来不及吃了。
最后还是那个男人看不下去了,拦了一下妈妈,叫她别问了,让廖清舒好好吃会儿饭。妈妈应了,却还是不停地把筷子递到廖清舒碗里去,目光始终粘在廖清舒身上,盯得他有些坐立难安,只好埋着头一个劲儿扒饭。
晚餐好容易结束了,妈妈又拉着廖清舒说了好一会儿的话,眼瞅着天色晚了,廖清舒要赶不上末班车了,这才恋恋不舍地将他送出了门。
“要不再呆会儿?”都快走到车站了,她还在试图挽留廖清舒,“或者干脆住一个晚上,我等等和陆蜚声打个电话……”
“不了。”廖清舒摇头,“爸爸不让我在外面过夜的。说太危险。”
妈妈沉默了。廖清舒估计她不会再留自己了。所谓的“危险”有多危险,她都是见过的。
“那也别急着走。”妈妈犹豫一下,还是拉住了廖清舒,“晚了就让你莫叔叔送你回去。”
“真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廖清舒反身抱了抱妈妈的腰,刚十岁的他在同龄人里个头还是偏小,个头依旧不及母亲的胸口。
“爸爸不高兴让别人知道住处的。而且我自己有交通卡。”他说着,松开了抱着妈妈的手,后退一步,若有所思地盯着妈妈的肚子,“妈妈就要生小弟弟了吗?”
妈妈愣了一下:“你怎么……”
“我感觉到的。小弟弟很活泼呢。”廖清舒笑了一下,摆摆手向车站跑去,“有空我会再来看你的!妈妈再见!”
刚巧公交车驶进站台,廖清舒三步并作两步跨了上去,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向外一望,只见妈妈仍旧站在原地,正在拿手背擦眼睛。
廖清舒心里也难受,一直扒着窗子往外看,及至车子开动,渐渐跑远了,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
这次分别,也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能见到了。早知道应该把爸爸的手机借来的,好歹还能拍两张照……
廖清舒边在车上颠边暗暗后悔,时不时又想起妈妈肚子里的那个小弟弟,心里更觉不舒服,觉得好像是有什么属于自己的东西要被夺走了似的,但转念一想又觉不应该——他都跟爸爸走了两年了,要是还像以前那样霸着妈妈,那也太不像话。
廖清舒思绪纷乱,靠在座椅上不知不觉地睡了,却在即将到站的那一刻惊醒过来。公交车里的人挺多,他一边叫着“不好意思请让一让”,一边从车厢的后面往门口挤,在靠近车门时,突然感觉后颈一刺,腰上传来异样的触感,立刻不假思索地回头,向后狠狠瞪了一眼,嘴唇微微咧开,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
站在他身后的青年男子吓了一跳,赶紧把手收了回来,后退一步,规矩站好。廖清舒却依旧是紧盯着他不放,琥珀色的眼里透出隐隐的金光,竟是把这男子盯得紧张起来,不由自主地伸出舌头飞快地舔上上唇,舌尖带着一点点的分叉,如果不是廖清舒一直盯着他,几乎都看不出来。
是蜥蜴?还是蛇?廖清舒没空管这些。他只是按照陆蜚声教的,死死地瞪着对方,直到公交靠站,车门打开,他这才一跃而下,忙不迭地逃了。
青年男子暗暗松了口气,又觉得有些懊恼。本以为只是个未开蒙的小半妖,可以偷偷占点便宜,谁知道这小孩居然那么凶……
他摇摇头,侧身避开下车的人群,转身向往车子后面走,没行几步,突然感觉口袋异样,伸手一掏,不见钱包,却只见一张黄色的符纸,一捏在手里便即开始发热,不消片刻就已滚烫如火炭,烧得他差点跳起来。
青年男子暗骂一声扔掉符纸,回身朝门口扑去,一下撞在刚刚关山的车门上,发出“咚”一声响。
周围的人都哄笑起来,青年男子骂了两句,抬起脸来,刚好看见一名夹着滑板的少年闻声回头,一脸冷漠地冲着他摆了摆手,狭长的眼里却满是戏谑。
青年男子:“???”
还没等他弄明白这摆手是什么意思,那少年已经将手收了回来,旋即就见他将滑板扔到地上,一脚踩上,一脚猛蹬,呼地一下,翩然远去,屁股兜里胀鼓鼓的,里面赫然是青年男子刚刚失踪的米老鼠零钱包。
青年男子:“……卧草!司机师傅!等等,先别开车,让我先下去……”
司机什么都没听到。公交车缓缓离站。廖清舒似有所感地回头,正见一个少年踩着滑板从自己身旁滑过去,右眼掩在过长的刘海之下,头发前面还有一缕红色的挑染。
噫。廖清舒嫌弃地皱了皱眉。看着就像个不良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