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少女的嗓音似被清泉淋洗过那般清脆悦耳,只是一顿一顿的,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然而,柴夫正当兴致亢奋哪里辨得出其中的不妥,更遑论注意到少女肩胛上的槐花图腾。
“放、开。”少女几欲挣扎,黑黝黝的瞳眸中清真已换上了恐惧骇意,使尽全力推开身上的人。
“放开?怎么可能,小东西,老夫我活了五十年从没有尝过女人的滋味……”柴夫一边狞笑,一边抽i出捆柴用的绳索,把少女两手置于头顶飞快地打了个结,拿出一块布直接塞到她嘴里,叫她再也呼救不了。
做完这一切,柴夫嘿嘿冷笑,便低下头猴急地脱开自己的衣服。
“呜呜呜——”少女叫喊不得,胸中恐意更胜,慌乱挣扎中竟用捆着的双手甩了柴夫一巴掌。
啪的一声落下,林子里一时间静谧得有点可怕。
“竟敢打我?!”柴夫瞬间怒火中烧,骑在少女身上甩手就是一巴掌,直直把少女吹弹可破的皮肤扇得火辣红肿。
连扇一巴掌后,少女反抗得愈加厉害。
“连你这贱骨头也敢拒绝我——”柴夫不知想到什么,一时魔怔狠然,下垂眼中一抹病态的嗜血闪过,扭了扭脑袋,从身后的柴捆上摸来那把带血的柴刀,阴恻恻瞥了一眼身下害怕不已的少女,“看不起我的都得死!都得死——”
柴夫面上全是狰狞之色,举起手中的柴刀朝着少女的头猛然劈下去。
咻——
千钧一发之际柴夫只见眼前一道剑光闪过,胸口剧痛,再低头,胸口上俨然插着一把剑,剑端鲜血遍布,流光不减寒意。
柴夫口吐鲜血直直向后倒了下去。
少女闭着眼久久等不来料想之中的痛意,怯怯睁开了双眼,只见眼帘倒映出一抹身影,于遥凉晨光中踏土而来,眉目含黛,一袭红衣胜雪,高绝出尘。
她捡起了她的剑,正细细擦拭着上面的血迹,宛若对待什么宝贝一样。
少女似乎是忘了刚刚的惧意,圆润的黑眸又散发出好奇的目光,直直看着面前的女人。
明遥擦好剑一抬头便撞进这一奇特的目光里,眉头微蹙,接而视线缓缓下移落到少女不着片缕的上半身,手中一滞,不自然把头偏过一旁,同时亦把少女被束缚着的双手收入眼底。
手起剑落,剑气不偏不倚落在绳索上。
明遥不是话多的人,救了人话都不说一句直接冷漠转身离开。
顾筝很是自觉地跟上了。
明遥走了几步,耳朵微动,忽闻身后的脚步声,颀长的身姿顿住,没有转身,深邃的瞳眸望着远处的山峦,“姑娘,你跟来做什么?”
“姑……娘……是……什……么?”顾筝歪了歪脑袋,看着女人的背影一字一字问。
明遥眉头下意识一皱,但终究还是顾着对方没穿衣服没转过头,解释道,“姑娘是你。”忽又觉得不妥,冷然出声,“别再跟着我。”
半晌,身后没有声音,明遥以为对方识趣便重新迈开步伐,殊不料衣摆被人一扯,她走路一向带劲,竟然把少女一下子扯到了她面前,扑在地上,没了遮掩物的背纵然蹭上了不少灰尘,但仍掩盖不住其中的美色。
蓦地,明遥双眸一眯,怔神了片刻,不着痕迹把少女肩胛上的槐花图腾收纳眼底。
她竟是尸妖。
在这千晟大陆上,万物灵长,而尸妖则是于尸山血海中衍生,游荡于荒山野林之中和常人无异,唯有身有一处以槐树根汁为介,浇注而成一朵青黛色槐花图腾,无心无智却是天生的尤物。
明遥淡漠地把少女绝美的容颜收入脑海,暗暗消化世人流传的异闻,随后握紧手中的剑从另外一个方向离开。
顾筝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又跟了上去,似乎认定了明遥这个人。然而下一刻女人直接用上轻功,等她再一眨眼,树林里已不见那白衣身影。
日暮时分,上原西山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日辉,暗下去融入黑夜的天边正在徐徐袭来。一条山涧潺潺流淌,水质清澈见底,明遥把手中弄好的鲫鱼串进木条,起身准备返回营地。
平坦宽阔的地面上矗立着一块半人高的大石,周遭黑了下来,只剩下前面正在温吞燃烧的小火堆发着暖黄的亮光,原本河流湿润的空气顿时参杂了不少火炭味。
明遥从前方走回来,目光在触及她火堆旁上蹲着的人影时脚下一滞,半晌,面无表情走了过去,居高临下看着白日所救的少女正睁着大眼一瞬不瞬看着蹿起的火苗,认真又好奇。
察觉到人来,少女抬头冲她笑了笑,露出两颗虎牙,然而下一瞬双眸猛地睁圆,清透黑亮的瞳孔里倒映出一把举起的剑,正划破风声向她袭来。
少女被吓得跌倒在地,咔擦一声,剑尖在她双i腿i间入地,截断了一小截她的乌发,视线对上女人淡漠的面庞,少女心底咯噔一跳,浑身颤抖,惧意像潮水一般涌上来,翻个身飞快地跑进黑夜里。
明遥轻敛双眼,对少女的落跑并不在意,伸手收回剑,瞥见那缕被她挥断的秀发发尖正在慢慢燃烧起来,最终化为一捧灰烬。
头发长果然见识短。
明遥在火堆上搭了两个架子,把鱼一放,不一会空气中便充斥着烤鱼的香气,芳香四溢。
顾筝第一次闻到这样的香气,把自己的肚子勾出回响。从林子慢慢踱出来,猫着妖怯怯躲在大石块后面,觑着河边吃着烤鱼的女人。
那女人那把剑是个厉害的东西,她知道。正是因为知道,她才不敢过去,白天那柴夫的凶狠她见识到了,想到这,顾筝不禁摸了摸自己被扇了几巴掌的脸,那里还隐隐作痛,甚至还有些肿。
可是,肚子也实在是饿,她好多天没吃东西了。
蓦地,顾筝双眼猛然一亮,抓着石块的手指不禁用了力,她看到那个女人似乎是吃饱了,抱着剑轻靠在一块石头边上憩息,而火堆架上还有半条鱼……
那香香的东西……
一夜过去,晨光从天边乍现,气温积攒了一整夜的凉意在这刻慢慢散发,明遥感觉到冷意,睁开双眼欲把昨晚晾在火堆旁的外衫拿回来。
不料,看到的却是被洗劫一空的火堆。
深邃淡漠的双眸微微一滞。
火堆架上她打算做早膳的半条鱼不见了,穿了有半年之久的外衫也不见了踪影。
这个小偷可真有意思,明遥心想。
起身拿上剑,哪怕现下条件并没有庄里好,她也不会委屈自己,掇拾掇拾准备去河边洗漱一番便继续她的寻剑之行。
明遥是个剑道痴迷狂,从小到大被母亲送到各种剑术门派下修炼,久而久之,对剑道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一身武功在江湖上已是数一数二的厉害。
而现下缺的是一把剑,虽说手上的剑足以击退对手,但对于剑道者来说,能够拥有一把独属于自己的佩剑那绝对是宝马配良鞍,人生一大喜事。
“呕——呕”
明遥才刚走到河边,泛黄的芦苇里便传来一阵呕吐声,心底一疑,用剑柄微微拨开那厚厚的芦苇,只见入眼一抹熟悉的身影。
不仅身影熟悉,就连身影身上的衣服也蛮熟悉的。
不过那身影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明遥,跪在芦苇上,单手撑着身子,一边用手往嘴里抠着什么。
明遥神色微凝,“你在做什么?”
不料这突然出声的声音把地上的人儿吓到了,侧翻在草垛里,美眸闪过一丝慌乱。
顾筝脸色本来就被扇得通红,现下似是被什么憋住了一样满脸红色,充血了一般,细汗从饱满光洁的额上密密渗出。
见到来人,许是做贼心虚,喉咙一收缩惹得自己更加痛苦,一双小手使劲地挠了挠喉咙,发现更加痛苦后又张开双嘴想要伸手去掏。
明遥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手,从她尚未合上的嘴巴里瞥见几根鱼刺,满口腔都是血迹,瘆人一片,心里不由得一怒,“你把鱼刺都吃了?!是不是蠢?”
这一声怒吼后,顾筝更加颤抖了,嘴里呀呀地发出几个音节,一边疯狂地想要挣脱开女人的束缚。
“你再动试试?”明遥嗓音沉了下来,双眸紧盯着她,直把人盯得发怵乖怂。
顾筝不敢动了,愣愣看着女人薄怒的面容,生怕下一刻就被人灭口,等到她反应过来时,嘴里一酸。
只见女人手中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黄橙橙的果子,劈开了半个i口子挤出汁液到自己嘴里。顾筝仰躺在女人怀里,嘴里酸的发齁,眉头锁的死死的,狂摇着头就是不想要吃这酸酸的玩意。
然而,女人又发话了,“不想要鱼刺就别动。”身上凛冽漠然的气息令她浑身一僵,下颚被她掐着捏开唇齿,好了,现在无论反抗还是顺从,她都得喝掉那酸爽的汁液了。
习武之人的力气通常大得很,明遥用力一挤,那果子像是不要钱一样哗啦啦挤出来一大溜儿汁液,直把身下的少女灌得呛了起来。
顾筝紧紧扣着明遥的手臂,眼角微眯溢出几滴泪珠,吐着舌头,“唔唔唔,酸……”
“不许吐。”女人冷着脸合上她的下颚,直到她面色痛苦地咽下汁液才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