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毕竟十多年过去了，她们年纪都不小了，她一时想不起来。
这个快四十岁的女人居然要和她翻旧账，这是几个意思？
“明总，你这是要翻旧账？”顾筝用力捏了一下，还没等她看到某人有反应，她的手就被人扯了出来。
明遥翻了个身背对着她，显然对她忘了当初的事感到生气。
窗外昏暗的灯光透进来，顾筝看着面前的背影，愣了愣，也赌气翻过身对着墙，就许她有脾气？
多少年的事了，她还拿出来说。
尽管床不大，但中间还是空出来很大的地方，薄薄的被单一端遮在顾筝身上，一端遮在明遥身上，谁都不理谁。
外面忽然劈下一道雷，空气更凉了。
顾筝枕着手臂，看着灰白的墙，随着时间的流逝，心里越发觉得不是滋味。
忽然，一只手伸到腰际，身后贴上来一具躯体，一个吻落在她头顶上，亲昵蹭了蹭，冷感的嗓音夹杂着雨夜的凉意在耳边响起。
“筝筝，我错了。”
顾筝感受到身上游走的手，她推了推，没成功，干脆放弃，“你错哪了？”
“我不该跟你翻旧账。”明遥老老实实承认错误。
胸前一紧，因为里面没穿什么，冰凉的指尖落在尖端，顾筝差点溢出声来。
被单被掀开，顾筝身体被掰过来正躺在床上，腿上突然就多了一个人的重量，她巍巍颤颤撑起上半身，抵着床头板，因为黑夜的缘故，似乎就多了更多放肆的可能性。
明遥不知道从哪里摸来一条绳索，是那种有弹性的布条，自己的脚踝被系上的时候，顾筝还有些不敢置信，但是明遥明显很会哄人，一边吻着她让她意i乱i情i迷，一边熟练缠绕。
等到顾筝反应过来，就只能任人欺负，还不能挣扎。
雨夜里，身体在女人的手中浮浮沉沉，犹如院子里那水缸里漂着的浮萍。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雨终于停了下来，身体得到解放，幸亏是宽布条，不然这么一番折腾下来，脚踝上的印子明天就别想着能消掉。
明遥爱怜地在她脚踝上亲了一口，换下湿透的床单，从她小时候大柜子里拿出一张新的被单出来，这才拥着人沉沉睡去。
翌日，天放晴了，可妮洗漱完跑上二楼，敲开门就看到屋里的妈妈和妈咪，她们身上穿着得体大方的旗袍，奶奶说是妈妈以前做的，朴素中透着贵气。
红木梳妆台上，妈妈正在给妈咪挽髻，一把镌刻木纹的木簪定住一头青丝，有那么一瞬间她好像看到了住在深宅大院里的少奶奶，将一生的光阴都奉献出来。
“我们快点去镇上买蓑叶和糯米。”可妮等她们都弄好，拉着她们的手出门。
几乎每个古镇都避免不了商业化，这些年来，尽管外表还保留着古镇的古色古香，但是内部却充斥着铜臭味，哪怕在钢筋水泥和玻璃瓷砖上面做旧也依旧掩盖不了商业化的气息。
粽子镇上就有现成的，但是始终不如自己亲手做的好吃。不知道是不是清明，街上的旅客倒是少了很多。三人买好了蓑叶和糯米以及一些馅料，经过一处拱桥的时候，明遥看了一眼底下的河道。在河道远处有一个弯道，弯道上面曾经是一条泥路，所有人经过青州镇都会经过的路，下面还有一片绿油油的芦苇，随风飘摇。
她曾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就站在她脚下的地方，眺目远望着那条路，看那个小妹妹会不会有一天坐着她爸爸的车，来到她身边要回那只猫布偶。
直到后来她发现站在原地等，是永远不可能等到的。
“怎么了？”顾筝看见她站在原地没动，不由得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那边有个旅客正在乘船出游，船夫在撑着竹竿。
这一幕有什么好看的？
顾筝想不明白，明遥却收回了视线，牵着当年小妹妹的手往家里走，“我们回去吧。”
***
十多年后的今天，顾筝给闪了腰的女人揉，今天刚去了医院检查，还好医生说没什么大碍。
“以后别做那么傻的事了。”顾筝叮嘱她，想到今天明遥抱起自己闪了腰的一幕，低笑起来。
手上揉着揉着，顾筝忽然啊一声。
“怎么了？”明遥从沙发上起来，看着面前的女人，摸着她有了皱纹的手背。
顾筝定定望着明遥，“我想起来了。”
明遥不明所以，“想起来什么了？”
顾筝：“十多年前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当初要抗拒你吗？”
明遥：“所以呢？你想起来了？”
明遥觉得她这个老婆记性也太差了点，“都多少年了，你才记起来。”
不过她对于这件事还是十分有兴趣，“说吧，到底是为什么，这么多年的秘密终于要露出水面了。”
然而顾筝原本温柔岁月的目光不由得变得羞赧起来，笨拙地推了推她，明遥眼尖看到，更来了兴趣，坐起来凑过去，“顾总，说吧，你忍心看我一脚跨进坟墓到死都不知道这个秘密吗？”
“不许胡说！”顾筝显然对死这件事很是忌讳，忙捂着她嘴。
“好，我不胡说。”明遥笑吟吟回答，“那顾总，你可以说你想起当初为什么要抗拒你老婆我了吗？”
顾筝犹疑看了她几眼，示意她凑过来，明遥只好把耳朵附过去，随着温热的呼吸洒在耳廓上，当年被她忘掉的记忆一一浮现出来。
去青州镇的前一天，她在办公室看到范宁宁从她桌底下起来，于是□□就此埋下。
明遥看着面前低着头羞愧难当的女人，笑意渐浓，把人搂在怀里，“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当时无缘无故遭了一趟无妄之灾，范宁宁其实是在帮我捡笔。”
顾筝掐了她腰一下，“我哪里知道她是你表妹。”
那个情况任谁看到了都要忍不住多想的。
“是我的错，害顾总误会了。”
明遥哄着她，静静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哪怕时光已经使她不再年轻靓丽，可她仍旧觉得这个快六十岁的女人是世界上最好看的老太太。
她的脖颈不再丰盈白嫩，多了几条可爱的皱纹，眼尾也有了岁月的痕迹，可身材仍旧那么纤细娇瘦，眼眸还是那么明亮清澈。
她会朗诵，也会读诗，会在老年人舞会上穿上一件得体大方的纱衣长裙，和自己跳一段舞，然后周末就和自己到处走走，也偶尔会翻弄她的盆栽，现在院子外都是她种的花。
而她明遥呢，那就更厉害了，她会把她和她的花画进她的画里。
……
第112章 明遥x顾筝
明遥以前很不喜欢看电影, 但是在大学时期的时候却很喜欢, 因为那个时候身边有顾筝。
和女朋友一起看电影那应该是每一对恋人都会做的事。
但是分手之后，她心如麻木，甚至是抵触看电影, 所以她不是会拍片子的导演，顶多是个演员和商人。
蜜月期期间, 有一天原本的行程被一场暴风雨打断，没办法, 她们只好都窝在酒店里, 吃了点餐点便打算看场电影打发时间。
那个时候明遥刚好在逛微博，有粉丝在评论区聊到一部叫《小姐》的电影, 还盖起了高楼，被顶上热评第一。
她好奇点了进去，有人模模糊糊在讲剧情，有人在讲车，甚至还有人分享资源, 因为尺度的原因，国内一直不能上架, 顶多有删减版。
但是明遥看到那个发资源的人在说这是完整版，绝对好看，她鬼使神差地保存了下来, 匆匆忙忙退出微博。
“有找到想看的电影吗？”明遥先是询问一遍，看到顾筝摇摇头，她才若无其事说, “我听说《小姐》这部电影挺好看的，剧情跌宕起伏。”
外面甚至还在狂风暴雨，天都暗了一半，仿佛到了夜晚一样。
顾筝思考了一下，把碟子上的水果端到她面前，示意她吃一块，“那就看这部吧。”
影片里的故事发生在1930年日本殖民统治朝鲜时期，开头是一个女人去给一户贵族小姐当侍女。
影片的色调极其舒适，开头的剧情有些平缓，在相处中，侍女对贵族小姐的感情是一点点加深……
顾筝看到侍女给小姐磨牙的时候，那个气氛就不对了，明显是小姐动心了，但是一想到她们那个环境，心情忽然沉重起来，“她们最后会走在一起吗？”
明遥把人抱在怀里，安慰她，“只是个电影而已，先看着吧。”
顾筝嫌冷，把被子拢到身上，“希望不要是bad ending.”
侍女以为贵族小姐不懂那种事，开始身体力行教导，顾筝看着看着，不自觉就远离了身边的女人，第一次和这女人看电影看到这种情节，哪怕平日里做多了，此刻她也不由得有些不自在。
当看到侍女把小姐推向那个假伯爵时，顾筝忽然觉得一阵悲凉，眼波淡淡，显然没有了刚看时那股为她们美好爱情感动的情绪。
冷漠地评价了一句，“看来女骗子眼里只有钱。”
明遥好笑地搂过她的肩，只好附和她，“嗯。”
第二部 分开始讲贵族小姐的小时候，揭露那个朗诵风气的恶心，顾筝和明遥同样的反感，但是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