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饭店出来,两人并肩走,路上碰到个小花童,眨巴着大眼睛央求他们买朵花,林简二话不说掏钱买了一朵,默默抓在手上。
快到楼道口,毛榕停下脚步:“就到这里吧,我回去了,你晚上的飞机,也要回去收拾东西吧。”
林简忽然笑了:“还记得我离开家乡的前一天吗?我说不会收拾行李,你就跑到我家帮我收拾。后来你也来首都了,第一个春节也是你帮我收拾行李,然后我们俩一起回去。”
毛榕说不清此时心里的感受,只知道三年前一看见林简就心跳的感觉早已不复存在。或许是因为当时太年轻,又或许是那份喜欢太淡薄,不足以让他一个人支撑这么久。
所以这番话只让他措手不及。
毛榕尽量使自己表情自然:“朋友一场,互帮互助嘛……哈哈哈。”
“抱歉。”林简微微颔首,目光朝下,“答应过你父亲好好照顾你,没有做到。”
毛榕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笑霎时僵住,心想老爸什么时候背着我干的这事儿?
在他思考的短暂几秒中,林简把手上的那支花举起来:“榕榕,你能不能……”
毛榕还没来得及惊讶,突然一个低低的声音横空插入:“不能。”
接着毛榕眼前一黑,一大捧火红的玫瑰花从天而降落在他怀里,他下意识张开双臂接住,花束把他的视线挡得严严实实。
“走吧。”
然后他就被拉着胳膊进了楼道,乘上电梯。
“几楼?”那个有点耳熟的声音问。
毛榕费力地把手上的花挪开,梗着脖子看面前的人,惊讶道:“你你你你怎么在这儿?”
余抒成今天穿着普通的藏蓝色格子大衣和黑色休闲裤,脸上戴着口罩,头发也没有专门打理,即便这样,毛榕还是凭他那双眼睛立刻将他认了出来。
余抒成见毛榕抱花艰难,伸手把花接过来环在臂弯里,另一只手拉开口罩说:“过节。”想了想又补充道,“飞机晚点,路上堵车,所以来晚了。”
毛榕满脑袋问号,恍恍惚惚地按下楼层,余抒成跟他一起下电梯,接着理所当然地跟着他来到家门口。
毛榕掏出钥匙,转过去:“你……干嘛?”
“过节。”余抒成重复道。
毛榕看他脸上粉底都没打,了然道:“要我帮你化妆?”哇做明星就是讲究,情人节约会还要专门弄个造型。
余抒成摇头,刚要说什么,隔壁家的门从里面打开,邻居张阿姨看到毛榕就打招呼:“小毛还没回家呐?这是你男朋友吧?长得真帅!”
毛榕大惊失色,他可不想跟余抒成一起上头条,忙用钥匙打开门,边跟张阿姨打哈哈边把余抒成塞进去。
门“砰”一声关上,屋里只有两个人。
毛榕弯腰从鞋柜里找出来一双没穿过的拖鞋给余抒成:“需要化妆打个电话就行,我可以过去,你这样到处跑多危险啊,被人发现了怎么办……诶等一下。”毛榕突然想起什么,直起腰来,“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余抒成换上有点小的拖鞋,脚后跟露出一截在外面。他把花又塞回毛榕怀里:“我不是来找你化妆的。”
“诶?”毛榕的视线再次被挡住,所以没看到余抒成脸上浮起的红晕。
“我来跟你过情人节。”余抒成说。
毛榕艰难地把花挪开,眼睛瞪得溜圆:“我?”
“嗯。”
“为……为什么呀?”
余抒成目光沉沉地看着他:“因为我们在交往。”
第五章
毛榕花了十五分钟时间弄清楚倒霉孩子和余抒成为什么会是同一个人。
然后更晕了,磕磕绊绊放下怀里的玫瑰花,用食指指了指余抒成又指了指自己,舌头都捋不直:“你……我……我什么时候和你交的往?”
余抒成:“是你要求的,我答应了。”
毛榕挠挠头,想破脑袋都不记得自己何时向这人求过爱,难不成被美色所迷的时候神志不清,说胡话了?
不可能啊,这么大的事儿没道理一点印象都没有啊!
毛榕让余抒成举证,余抒成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手机,翻出一张截图,毛榕凑上去一瞅,卧槽,“小哥哥睡粉嘛”这条留言不是已经删掉了吗?
“你……我……我不是……啊!”毛榕抓耳挠腮,舌头打死结了。
余抒成把手机界面切到短信,噌噌噌拉到最上面,又举到毛榕面前,一个“睡”字立刻勾起了他的记忆。
原来这个字是在回答他的问题!?
毛榕被迎头一个惊雷劈到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能生吞鸡蛋。
相反的,余抒成一派平静,看着他道:“谈恋爱才能睡。”
……这倒霉孩子年纪不大,思想还挺传统。
毛榕无语地想,这个时候是不是该感谢他没有直接把我睡了?可是他微博下头求睡求*的那么多,为嘛偏偏就盯上我了呢?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毛榕组织一会儿语言才开口,“就随便夸一夸你,不是真的让你睡……睡我,我还是要……要脸的。”
说着说着脸就红透了,毛榕心虚地埋头不敢看余抒成。证据摆在这儿,是他先招惹的人家,那条评论当时还被顶上热评第一了呢。
余抒成良久没有说话,毛榕紧张得两只手绞在一起,像个等待批评的小朋友。
过了一会儿,头顶被覆上一个温暖的东西,毛榕缩了缩脖子,那只手掌不依不饶地追着轻揉他的发顶。
“嗯,”余抒成低声道,“那我们先从谈恋爱开始。”
咦,居然不打我吗?毛榕悄咪咪抬头,余抒成面色依旧冷酷,唇角却微微弯起,呈现出一个柔和的弧度。
毛榕的心脏瞬间诚实地做出反应,扑通扑通乱跳,一阵眩晕过后,他自己姓甚名谁都差不多忘干净了。
最后还是余抒成打破平静,顺便转移话题:“我饿了,有吃的吗?”
半小时后,毛榕把两盘牛排放在桌上:“火开大了,也没有黄油,味道可能不太好,凑合吃吧。”
余抒成“嗯”了一声,然后盯着桌上的筷子瞧。
毛榕道:“只有一双筷子,你吃吧,我刚才吃过了。”他在小餐桌的另一边坐下,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嘟哝,“都说我一个人住了,还不信……”
二十五分钟前,毛榕说家里没吃的,让余抒成出去吃,余抒成一扭头,就看到桌上摆着的速冻牛排。
毛榕摊手道:“天然气坏了,没法做。”
余抒成眼神莫测地看他。
作为新时代的少有的正直青年,毛榕受不了别人的质疑,当即走到厨房坦荡地演示:“你看!”
拧一下燃气灶开关,火焰“呼啦”窜起来,打着了。
这就非常尴尬了。
余抒成掂了掂手上的牛排:“两份装……情人节的烛光晚餐?”
毛榕下意识摆手解释:“不是不是,自己吃的。”
余抒成继续猜测:“和刚才那个alpha?”
毛榕百口莫辩,只能退一步妥协,答应做给他吃。做完才后知后觉地嘀咕——诶?我心虚个啥?
既然已经做了,就给孩子吃吧。
余抒成貌似真的饿坏了,用筷子艰难地把牛排夹起来,咬了一大口。
厨师毛榕忍不住问:“怎么样?”
余抒成点头:“好吃。”
虽然觉得有点假,但受到肯定的毛榕心里还是挺高兴。
他平时一个人在家除了研究化妆,就爱捣鼓捣鼓吃的,可做出来的东西没别人品尝,他对自己的手艺究竟如何一直没有清晰的认识。余抒成看起来养尊处优,不像没吃过好东西的样子,看他吃得眉头都没皱一下,想来味道应该还不错。
两块牛排都进了余抒成的肚子,毛榕在心里暗暗咋舌,听说有些经纪人为了监督艺人管理身材,啥东西都不给吃,瞧把孩子都饿成啥样了。
其实余抒成只是昨天晚上为了赶飞机没来得及吃饭,到了首都还回去收拾打扮一番才过来,刚才看到毛榕本人,才有了饿的感觉。
毛榕在厨房里洗碗,边洗边冲外面喊:“吃完可以走了吧?我待会儿就回老家了。”
余抒成没应声。
毛榕出去一看,余抒成把花束拆开,正在一朵一朵往装了水的桶里插。
毛榕被他庄重的态度感染,过去帮他一起弄,问他:“买这么多干嘛?”
余抒成答:“有意义。”
两人一数,一朵不多一朵不少,正好99朵。
毛榕站起来拍拍手,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再次下逐客令:“我待会儿出门,你回家去吧。要不要帮你叫个车?”
余抒成摇头:“我开车来的,走吧,我送你去。”
毛榕在这年的倒数第二天一连接到两个alpha的疑似表白,还没能从风中凌乱的状况中脱离出来,他急需一个人躲起来整理头绪,当下便拒绝了这个提议。
谁知余抒成死皮赖脸地不肯走,等到毛榕出门去车站,余抒成从后面抄起他的行李就大步向前,毛榕在后面追,走到楼梯口又遇上买菜回来的张阿姨,进退两难之下,被余抒成一把拎上副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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