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励志(五)
小十七低声道:“师尊……”他也算是知道了师尊的用意,故意激怒女子将她引出来。
白蝶扑扇着翅膀,冷鸩清却不敢在多言,点到为止!他怕他在说下去,这女子是真的要发怒。
女子的声音盘旋在房中,却始终不见人影。
冷鸩清退了一步,偷摸着从袖中掏出玉箫,他可不敢保证这白蝶会不会突然袭击!
忽地,这女子却似受了极大的委屈般,带着哭腔道:“不可能,郎啊,你在哪儿啊。”
她尾音颤栗,竟然啜泣了起来,冷鸩清忍不住为她感到可悲,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一个“情”字。
冷鸩清温声回应这女子:“你的郎心中定还是有你的。”
这啜泣声忽地停止,半久,她忽然情绪高激道:“不可能!他已经跟那个人跑了!啊!”
白蝶忽地躁动起来,如刀片般朝他们扑扇来,冷鸩清心中大叫一个“卧槽!!”我安慰你还有错了啊?!!这女人的心思可真不好猜!!
冷鸩清面色一惊,急忙吹奏起玉箫,护住身后的小十七,你说这小十七要是有武器吧,这多多少少还可以保护他,可他现在却连把剑都没有,这留下来,就只有给他添麻烦的份了!可谁叫这剑就是他熔的,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啊!!!
小十七也是一惊,想冲上前帮忙,可奈何他没什么武器,最后也只能站在冷鸩清身后,道:“师尊!小心!”
你心中居然还有师尊,师尊我可真是感动到流眼泪了!【假装擦擦眼泪】
萧声绵绵,白蝶停驻在半空中不动,冷鸩清完全不知道自己吹的什么曲子,完全就是这本尊的记性操纵着他啊!
这女声忽地尖叫起来:“啊!你为何要负我!你为何要负我!我待你那般真情!你却屠我家门,灭我亲人!你为何如此的狠心啊!”
冷鸩清真想回她一句:“我怎么知道!大姐你和我说有什么用?!!!”可他现在已经应顾不暇,为什么他没有剑!?!
这白蝶忽地又扑向他们,冷鸩清就知道这破玉箫没用,只镇得了一时,却没多大的用!垃圾!退货!!
冷鸩清急忙从袖中掏出一张符篆,念决,符篆骤燃,白蝶散开,这白蝶怕火!
小十七一惊,他没剑,可他却有符篆啊!! 这头他也连忙同冷鸩清一样,用符篆驱散白蝶。可不到片刻,这符篆便用光了,早知道就多带一些符篆了!!!白蝶忽地扑向了小十七,冷鸩清大叫不好,一个转身,手按在小十七两肩,用背挡住了白蝶,一秒后,他只感觉背部一疼,下一秒,陡转转身,直接用玉箫把白蝶打翻在地了,刚才停驻在他背上的白蝶已经变得通红了。冷鸩清只感觉背部好似有种伤口上撒了盐巴一般的感觉,难受无比,并感觉那被白蝶停驻过的地方正在慢慢扩散开来。
小十七被冷鸩清推到了木门上,背被咯得有些疼,闷哼了一声,在望去,却看见冷鸩清背部那一点猩红,小十七有些愕然,惊慌道:“师尊,师尊,您没事吧?”
冷鸩清咬紧牙关,道:“没事!”,下一秒,便又吹奏起萧声,死马当活马医!
萧声起,白蝶停,冷鸩清突然发现这萧声和白蝶好似有感应似的,每吹奏一次玉箫,便能克制一会儿白蝶。可过了这段时间,便没有什么用了。
烛火阑珊,冷鸩清给了小十七一个眼神,示意他把门撞开,小十七也不傻,立马就领会他的眼神,上前就想把门撞开,可奈何这门死死扣住,就是打不开。
冷鸩清感觉这白蝶怕是又要起来了,正打算已死相拼时,这白蝶忽地溃散了,不见一丝踪影。
冷鸩清正感到诧异之时,头忽的一疼,眼前一黑,直直的跪倒在地上,小十七惊慌的扶住他,道:“师尊!您怎么了!!师尊!”声音渐渐消失,冷鸩清只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缓慢的被侵蚀,眼皮沉得很……
在睁开时,这床铺上突然出现了一名女子,她相貌极好,唇红齿白,身着嫁衣,面带笑容。
这时门突然打开了,一名妇人走了进来,衣着普通,冷鸩清正想为她让开位置,可下一秒却见她生生的穿透了他的身体。
冷鸩清一脸懵逼,在观看周围的摆设,全是喜庆的象征,崭新的家具,大红灯笼高高挂起,这场景,正和那闺房中的布置一模一样啊!莫非她想让他看到些什么?
这妇人脚步轻盈,笑盈盈的上前,这床上女子见她来了,急忙想下床,可却被她按住了。妇人坐在她旁边,慈祥道:“坐着坐着,你马上就要出嫁了,我怎么还能让你在乱跑。”
女子有些羞涩,甜甜道:“奶娘这话说的,好似我以后嫁了就再不回来了般。”
奶娘笑道:“是啊,我们家的涵儿嫁了人了,就是别人家的闺女了,奶娘啊……舍不得你啊。”
涵儿听了奶娘这话,此时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伤心,嫁给自己最爱的人,却要离开自己最亲的人。
半久,她这厢才道:“奶娘,涵儿永永远远都是风家的人,即使嫁出去了,也是流着风家的血脉啊!”
奶娘摸了摸她的手,笑出声,道:“对对对!我们涵儿永远都是风家的人!是我们的心头宝贝!”
风涵儿这才又笑起来,甜甜的,如同春风般,让冷鸩清忍不住跟着一起笑。
奶娘又和她说了很多,什么明天出嫁的规矩,到了夫家要注意什么……她能提到的,都提了出来,最后才退出了房门。
独自一人坐在床榻上,风涵儿低低的笑出声,手中抚摸着一把折扇,完全就如同小女孩怀春般的纯真。
冷鸩清正觉得这女子有意思时,眼前忽的又是一黑,在睁开眼,又是灯火阑珊,这房间中坐着的,就是那名女子风涵儿。
周围的摆设又变了,这怕是就是那男方家了,看来他们已经拜过堂,结为夫妻了。
冷鸩清站在她身旁,风涵儿头顶盖头,正襟危坐,手指慌乱的玩弄着,想着自己的夫君为何还不来。
冷鸩清真想揭开这盖头看看她此时的容貌,定是倾国倾城,可奈何他一碰盖头,就像摸到空气一般,直接穿透了,哎,美女就在他身旁,可他却是就看不了。
冷鸩清正在为自己感到悲伤时,门外突然猛的传来敲门声。
风涵儿第一时间还以为是夫君,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可当她听到这敲门声越来越小声时,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纵使夫君喝了酒,也不至于连敲个门都没声音。
她迟钝出声道:“谁啊?”
门外没有任何回应,连冷鸩清都觉得奇怪。听到没有回应。风涵儿在自己心中吃了一记定心丸,自言自语道:“或许是哪个顽皮的小孩吧。”
风涵儿深吸了一口气,可下一秒,她就吸不了气了,这敲门声又响了起来,还是有气无力,却不在停断。
风涵儿出声道:“谁啊?有事吗?夫君?是你吗?”
回答她的只有敲门声,风涵儿终于坐不住了,掀起了盖头,冷鸩清也算是一饱眼福了!这!真是!太好看了!
她坐起身来,打算去开门看看情况,冷鸩清紧跟她身旁。
风涵儿推开木门,下一秒就尖叫了起来,摊坐在地,不可置信的捂住了嘴,冷鸩清连忙上前,这门外,竟躺了一个妇人,她的眼珠已经没了,松弛的人皮软软的附在白骨上,干枯的手还保持着敲门的那个动作,生前的最后一刻都还是在想着敲门?
片刻,风涵儿哑喑着,只感觉手脚如有千斤般重,瞳孔骤缩,眼泪无声的滑落,声音颤抖道:“奶……奶娘。”
冷鸩清皱眉,又靠近了尸体一步,仔细看了一会儿,他这才看出这妇人和昨晚的奶娘确实很相似。
风涵儿忽的扑了上去,伸出颤栗着的双手,如同七八岁的孩子般摇了摇奶娘,带着哭腔道:“奶娘……奶娘,你怎么了……涵儿,涵儿在这里啊。”
“你怎么了……你快起来啊……你快起来啊!”
冷鸩清不知怎的,只觉得心中压得喘不过气,这种感觉,好熟悉,仿佛心被剥离了一般。
风涵儿哭的声音发哑,双眼红肿,可地上的妇人就是起不来。
冷鸩清想要去扶她起来,却忽的想起自己摸不着她,最后也只能垂手站在旁边。
风涵儿正要晕倒之时,突然又来了一名男子,他表情扭曲,踉踉跄跄的就跪倒在了她身前,风涵儿跪着爬向他,施力将他扶起,道:“六儿!你怎么了!”
这位名叫六儿的仆人嘴唇泛白,无力道:“小……小姐……老爷,夫人……风宅……全没了。”
风涵儿身形一抖,心中仿佛有一汪寒潭,沁人心扉。
六儿忽的开始“放气”,冷鸩清这才发现,这六儿的脖颈处竟有一处腐烂了,正如那黄衣男子一般,他慢慢的软塌了起来,几秒过后,就只剩一堆皮骨了。
风涵儿心神恍惚,连续失去两个亲人,快要将她逼疯了,冷鸩清心中莫名跟着她一同凉了起来。
风涵儿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在不顾什么小姐身份,花着脸跑出了夫君家门,她哭的没力气了,这一路下来,硬是摔了好几跤,手肘和脸都被磨伤了,冷鸩清多次想将她扶起,可就是没办法,摸到的只有空气。明明已经遍体鳞伤,可她却还是如同没有感觉般,踉跄着跑回来了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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