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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卜卦 (泯空入画)


  这一通下来,就说了大半日。
  玉秋兰也不反感,而是静静地听着,时不时递上一杯茶水。
  讲到后来,付清欢终于讲累了,喝尽了杯里的茶水,嘀咕了一句:“你今日未免太安静了些,竟一个字也没说过。”
  玉秋兰正伸手来拿他手里的空茶杯,闻言顿了顿,依旧不说话。
  “不知现在什么时候了,”付清欢终于不好意思了,“听完讲了那么久乱七八糟的事,是不是很厌烦?下次我再这样你就直接走好了,我保证不生气……”
  “付公子。”
  门外传来素青霜的声音,她推开门道:“今日好些了吗……止奂?”
  止奂?!
  付清欢一愣,她叫谁?道长在这里?
  还未反应过来,身边那玉秋兰一阵衣料摩擦声,似是起身了,发出一声低沉沙哑的“嗯”。那声音,绝不像一个少女。倒像一个声音沙哑的成年男子。
  付清欢怔了怔,仍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转头望向那人:“……秋兰?”
  “付公子,”玉秋兰那请冷冷的声音在门边响起,“我在这。”
  此刻眼前没有镜子,若是有他也看不见,但他知道自己此刻脸一定是红透了,窘迫得不得了。


第四十八章 将隐科(四)
  付清欢一时站在那里不知该做什么好,羞耻得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他干了什么?他拉着云道长扯了大半天白话啊!修养好如云止奂竟也没有拂袖走开,付清欢一直没有发现啊!
  不过话说回来,他为什么没发现?
  云道长方才,一直没有说话啊!
  正疑惑着,素青霜已经替他解了这疑虑:“止奂,你喉伤未愈,怎么跑出来了?”
  云止奂没有说话,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应该是在做手势。不对,云道长这样仙风道骨的人不会做打手势这么幼稚的行为的,应该是以笔代口。
  果然,素青霜轻轻嗯了一声,略带了些笑意:“那也要注意些,这几日风大。”
  又一阵窸窣声,素青霜道:“好吧。”
  一旁付清欢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依旧沉溺在满满的尴尬中。直到素青霜伸手来诊脉,他才逐渐平息了情绪,安静下来。刚一坐定,付清欢又反应过来:喉伤?什么喉伤?道长受的伤在喉咙?
  他心里抓耳挠腮半日,依旧想不通什么情况下能让喉咙受伤,只得作罢。
  该不该问候一声?按理应该问问的,毕竟这一路上道长帮了自己许多,救了自己许多,他自己也是从心底的佩服道长,敬爱道长。可怎么问候?道长你受伤啦不要紧吧?不不,太敷衍了。
  付清欢食指蹭了蹭鼻子,总觉得自己应该……更关切地问候。怎么个关切法?又犯了难。
  幼时明里暗里受过别人的救助,因此付清欢对被救助的愧疚感恩心理明白得不得了,也怕得不得了。怕极了给别人添麻烦。
  云道长这样清高的人,会愿意别人过问自己的伤势吗?
  付清欢也很怕讨人嫌,虽然在百里镇那会儿,因着摊位的事讨过许多人的嫌,但如果对方是道长,他还是不愿意惹他厌的。
  纠结来纠结去也没出个结果,那边素青霜已经替他诊过脉了,笑道:“脉象平稳下来了,灵力也很充沛,付公子修为甚佳。”
  付清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谢前辈这几日照顾。”
  素青霜看出了他脸上的疑惑,道:“这几日,眼睛就会好起来的,不用担心。”
  付清欢点点头,嗯了一声。脸上一痒,是鬓边的头发落了下来,原本放在腿上的双手慢慢接住了自己光滑如丝绸般的发丝。他下意识握住,才惊觉这几日都没有束发,不禁窘迫,眼前还有两个女子,这哪里合礼仪?
  不过看起来,历苍观的人似乎都不在意。
  素青霜那沉稳空灵的声音又响起了:“那我们先走了。”
  付清欢站起来拱手:“前辈慢走。”
  脚步声和关门声过后,屋里又一阵静寂。但付清欢仍不敢完全放松下来,因为刚才只听见了两个脚步声远去,虽说道长进来时也没有声音,但……他有没有离开也难说啊。
  付清欢静静立了一阵,问道:“道长?在吗?”
  没有人回答,他正要松口气,肩上一沉,多了一只手,然后手臂又被轻柔握住。要不是这段时间经历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付清欢真的会叫出声。
  云止奂默默扶他坐下,然后一阵窸窣,不知在干什么。
  付清欢听得胆战心惊,正坐立不安,头皮一麻,一阵鸡皮疙瘩从头顶蔓延到脖颈。待适应了,他才感觉到一只梳子正轻柔地替他从发根梳到发尾。
  他偏了偏头,忙道:“道长,你不用……”你不用做到这样的。
  云止奂没说话,但停下了动作,付清欢以为他听话不梳了,心下一松,正愣神着,手又被一只冰凉的修长玉手握住。
  他的手被轻轻拿起来,举到胸膛的位置,还没反应过来,手心一痒。
  云止奂冰凉的指尖,一笔一划,极慢地在他手心写下:你不用动,披发不合礼仪。
  付清欢愣愣地,静静感受那轻柔又极其稳重的力道。明明是凉得如冰一样的指尖,偏偏将难以忍受的炽热切身传递给他,从那手心开始一直热到心里,热到经脉里,热了全身。
  愣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云止奂写的话。
  原来只是为礼仪。付清欢低了低头,垂下眼眸。
  “嗯……我现在出不了门,”想了想,他道,“我这样的病态,本就……不用束发的……”
  云止奂的手指搭在他手心里,像是犹豫了一下,把四指收紧了些,仿似握住付清欢的手一般。他又马上松开,在付清欢手里写下:不束。
  不束?那梳头干什么?
  付清欢想了想,还是没问出口。道长又不会害我,反正……这么梳头,也挺舒服的。
  两人一动一静,沉默了一会儿,付清欢才犹豫着把那纠结了很久的问题说出口:“道长,您喉咙是不是受伤了?”
  发间那修长的手指顿了顿,继续轻柔地动作,仔仔细细,小心翼翼,生怕梳疼了他。
  云止奂没有回答,付清欢默默放下了手,有些尴尬。
  人家拿你当外人,受伤的事都遮着掩着不告诉你,你巴巴上去凑什么热闹。
  付清欢自嘲地笑了笑,不问了。
  云止奂终于梳顺了那头青丝,轻轻拈起付清欢鬓边的几缕头发,一齐梳到脑后,然后一阵窸窣声,不知从哪抽来一根带子,轻轻绑上了捻出来的那一撮头发。
  这样不是批发不影响仪容,也不会束得太紧影响修养。
  云止奂绑完后,又在他的头发上轻轻缕了几遍,才默默放开,坐到一边。
  付清欢感到自己身侧的床褥下陷了一些,他转过脸,还没说什么,手上又是一凉。
  笔画清晰两个字:伤寒。
  付清欢愣了愣,复述一遍:“伤寒。”
  道长的意思是,他的喉咙是因为伤寒才伤着的?付清欢明白过来了,伤寒的确伤喉,每逢换季他自己和朝言也会挨上一阵伤寒的痛苦,喉咙又疼又肿,又发不出声音的感觉,着实痛苦。
  他想了想,道:“道长,我姑姑煮过一道叫枇杷羹的药膳,我把药材写下来吧?很管用的,我小时候吃了第二天就能说话了。”
  云止奂身形一顿,又默默握了付清欢的手过去,写下:不必。
  顿了顿,又写:师姐配了药膳。
  付清欢点点头,哦了一声,放下心来。
  素前辈应当是有点医术的,她煮的药膳,一定比自己那道枇杷羹效果好。
  坐了一会儿,付清欢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道长,现在什么时辰了?”
  手心一凉:戌时。
  付清欢一惊,脱口而出:“那不是天都黑了?”天,自己到底硬扯着道长说了多久?
  云止奂的手指点了点,表示肯定。
  “我……”欲言又止,想说的话太多,又不知该先说哪一句,只能干着急,脸热了起来。
  云止奂并没有多在意,轻轻在他手心写道:跟我来。
  付清欢看着他的方向,虽什么也看不见,但心里很安稳,点了点头。
  披上一件大氅后,付清欢被拉着袖子往屋外走去。
  屋外虫声唧唧,刚一出门就是许久未谋面的习习夜风,有些凉,但吹在面上格外舒适,神志都清醒了许多。
  “道长,”被拉着走了一会儿,不知拐了几个弯,付清欢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您带我去哪里。”
  云止奂走了几步,才停下来,在他手心写道:僻静之处。
  僻静之处?道长想做什么?
  付清欢一愣,忍不住在心里扇了自己一巴掌,瞎想些什么东西!
  两人一路无话,付清欢依稀感觉自己越走路边的虫鸣越多,脚下的路也越来越不平坦,似有许多小石子儿。他看不见,不由得踉跄一下,差点跌倒,所幸云止奂手快扶住了他。付清欢没有穿高筒的靴子,晨露夜雨通过几丛杂草浸湿了裤腿,激得脚踝一阵凉意。
  这时云止奂正好停了下来,付清欢脚下也平坦了些,似是到了目的地。刚一停下来,付清欢连忙弯腰去撬起裤腿卷了几圈。云止奂一转身,见他是这番弓腰的样子,似是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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