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不算变相承认自己长得好看?
云止奂却没有看他,低垂着眼睛给自己倒了杯水。
此时付朝言又缺心眼地道:‘‘表哥,其实你也挺危险的。”
云止奂咳了一声。
付清欢没注意云止奂的动静,茫然地转头看付朝言,啊了一声:‘‘……谢谢?……你也是……?”
付朝言:‘‘唔……话说回来,头一次觉得,有危险不是一件坏事呢……”
表兄弟两相视一笑,算是缓解了这尴尬的气氛。
‘‘那咱招摇一点?去街上逛两圈?”付清欢道:‘‘如果……你们想引行凶者出来。”话刚出口,他意识到云止奂方才好像就是这个意思。
他又看看云止奂,心道这俏郎君说话真是隐晦啊……
不过话说回来,怎么想都觉得有点不要脸呢。
大约三人都注意到了这一点,再次陷入谜一般的沉默。
尴尬归尴尬,正事还是要做的。到了午后三人便走出客栈在街上逛了一个下午。因为行凶者可能不是人,于是云止奂和付朝言刻意收敛了灵力,防止让行凶者察觉。
为防止行凶者起疑,三人特意分了三条路线去逛。一开始付朝言还顾及着付清欢的身体,怕出事,付清欢摆手:“大白天的街上人这么多,还怕那东西当众动手不成?”闻言,付朝言便作罢,叮嘱道:“那晚上可得和我们在一起啊。”
“晚上?”付清欢一愣,“晚上我们还出来吗?”
付朝言点头:“长河镇是靠这条河哺育的,每年有一大半时间要祭拜河神,今晚似是有夜市庆典。”
付清欢:“……哦。”
分别前,云止奂深深看了付清欢一眼,后者也愣愣地看着他,然后歪头挥了挥手:“晚上见?”
云止奂垂下眼,嗯了一声。然后踏着轻缓的步伐离开了。
闷葫芦一样,真是个怪人啊……
付清欢看着那道颀长的背影这样想到,待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看了太久了,扶了扶斗笠往另一条街上走去。
第二十章 玉面科(七)
长河镇还是个比较富裕的地方,大大小小的街道都是琳琅满目的商铺,人人都是喜气洋洋的神采在准备晚上的庆典,丝毫没有受剥皮案的影响。
付清欢走的这条街人不算多,但已有了许多摊贩把自己的铺子摆好了,那摊上大多都是些面具玩偶之类讨姑娘小孩欢心的东西。付清欢心道:做得真粗糙,还没我卖的东西一半精致。
很没出息地说一句,付清欢活到现在十九载,能让他得意洋洋自夸的好像只有那只破药箱里卖的东西。
付清欢走了一会儿,突然想起自己还戴着斗笠,那行凶者怕是看不到自己的脸,连忙摘下,露出一张白白净净,面无表情时极为沉静的脸。
这一摘,就让旁边的大姑娘看红了脸,想拿帕子遮脸,手一抖那帕子又掉到了地上,一阵手忙脚乱,当真是窘迫不已。付清欢蹲下替她捡起,递过去时那姑娘的脸涨得更红了,接过后蚊子一般道了谢便快步往前走了。
付清欢微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起来。方才与他行走方向相反的大姑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身姿颀长挺拔,有少年人的纤细又有青年人的刚劲健美,一看便移不开眼了。不知不觉看了许久,她羞得转过头去,拿丝绸扇面贴在脸上消消温。
付清欢一边走一边心想自己这边尚且如此,那云止奂那边可不知该是个什么情形。看他那闷葫芦的样子,可别一会儿被哪家骗去做上门女婿了。
想到这儿,付清欢咳了一声。刚才是他把云止奂往人最多最热闹的那条街上引的。
不过,为了正事嘛,云止奂又长得世间难得双的好看,人之常情人之常情。
这么一想,付清欢那仅存的一丝愧疚也烟消云散了,心安理得地逛了起来。
这条街道并不长,付清欢走走停停一炷香的时间也差不多逛完了,他正寻思着要不要再回去逛一遍还是找条新道逛,忽然听得几声哭声。
他停下脚步看了看四周,已经到了接近上游处,十分安静少人,豪宅的大门都能看到好几扇。
谁在哭?
付清欢负手侧耳细听,隐约听到一些内容。
“别——别抓我——”
“求您了——放开我——”
是个小孩的哭声。
付清欢连忙拐过墙角去找声音来源,这几处豪宅,修得奇形怪状,他在之间兜兜转转了两个来回才弄清楚声音来源。
那哭声的确来自一个小孩,似乎是个乞儿,衣着破烂,脸上也脏兮兮的,个子极小,看不出性别。一个男人正用力拖着那乞儿,乞儿仅仅抱着一棵树,口中还哭喊着“别抓我放开我”之类的求饶词。
男人骂骂咧咧想去堵那乞儿的嘴,付清欢呵道:“你在干什么,放开他!”
男人回过头来,一看来人是个高高瘦瘦的小白脸,啐道:“识相的赶紧滚,否则老子连你一块抓了去。”他身材高大,面相魁梧,腰间还别了一把刀,看着确实很吓人。
付清欢看了一眼那乞儿,细看之下似乎是个女孩子,虽哭花了脸,可眼睛黑白分明很有灵气,长大或许是个美人坯子。他顿时明白了这男人想干什么。这么个漂亮的女孩,又是个没爹没娘的乞儿,抓去她,不管拿去干什么,肯定有收益。当然,也肯定不是好事。
幼时的一些记忆突然浮现起来,他又想起了百里镇那买四个姑娘陪葬的老太爷,不由得一阵恶心。
也算他倒霉,总碰上这让他深恶痛绝的事情。
付清欢又看向那男人:“你是她什么人?”
男人呸了一声:“你他妈管我是谁?滚!”
付清欢神色一凝。
见他不说话了,男人又开始拉扯那乞儿,甚至想扛起她就走。那乞儿急了,更大声地哭喊:“大哥哥!救命啊!”
付清欢怒呵:“你放下她!”
男人也恼了,拔出腰间的刀指着付清欢:“他妈的你个**养的小白脸,敢管爷爷的闲事,今儿个不留下你一条腿老子不姓张——”还未说完,一抹藏青色人影飞快到了他身侧,紧接着一张符篆贴在了他脑门上。
那男人一脸惊愕,竟是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了!
付清欢在他耳边冷冷道:“那你便跟我姓付吧。”
然后他蹲下来安抚那乞儿:“没事了。”
乞儿惊魂未定,怔怔看着那男人。
付清欢道:“定身符,贴上了就再不能动了,想想这地方能有谁来帮忙揭下它。”
一字一句,说得极为慢,声音也极为响。话音刚落,付清欢几乎能听到男人牙齿打颤的声音。
付清欢把手伸向那乞儿:“走吧。”
乞儿愣愣看着他,吸了吸鼻涕,颤巍巍把手伸了出来。
一大一小两人牵着手走出了这僻静处,回到了街道上。
付清欢沉默了许久。
其实刚才那道符篆,最多也只能困住那男人一天。
明明是恨透了人贩子,为什么还是手下留情了?付清欢想,自己太善良了?
他摇摇头。不对,应该是怕自己变成一个像坏人一样的杀人犯吧。
想到这,他握紧了乞儿的小手。刚才她哭的样子,跟自己真是太像了。
付清欢是被人贩子拐过的。
隐约记得是八年前,姑姑刚过世的时候,那段日子大约是自己这一生最艰苦的时候了。
那时付清欢十一岁,已经懂得了爱别离的苦楚,因此比父母去世时更伤痛些。可再伤痛,他还得强打起精神,他还有个小他两岁的表弟要照顾。
说来也可笑,那时他自己也才十一岁,自己还需要照顾,可他却有勇气在姑姑灵前发誓自己会照顾好付朝言。虽然他后来也做到了。
父母和姑姑生前留下的都是物件,虽值钱,可也舍不得拿去典当,付清欢不得不想别的法子活下去。
那时左邻右舍住了几个大娘,心肠都还好,告诉他们说没饭吃了就到自己家去,添两双筷子的事还是容易的。话虽如此,付朝言却死命不愿意,说那几个老太婆眼睛对着他娘留下的一盒首饰直瞅呢。
没办法,付清欢只得想别的活头。所幸姑姑留下的钱够两人上学,需要担忧的只是吃饭问题。
两人便下了学就跑去镇口那棵野果树上摘野果,偶尔能猎到一两只野兔,拿这些去换点米面,倒也能过活。
出事那天付朝言生了病,付清欢便只能自己一个人去。心里头想着付朝言那发高烧的样子,神经一紧意识到买药也要花钱。
缺钱严重的时候,连生病都是奢侈的。
付清欢心里盘算一下,左不过先生教的那些东西没意思,不如去拜师学医,以后生病了也不用花钱了,自己治就好。
他一边盘算一边摘野果,不一会儿就摘了一篮子。这种野果很酸不能直接吃,但捣成酱拌上糖和馒头配着还是很好吃的。付清欢心想,拿回去做成酱再去换食物,能不能换多点?
正盘算着,草丛里一阵响动,他顿时大喜:有野兔子!
事不宜迟,他赶紧抓着叉子往草丛方向跑去。那兔子走走停停,跑得不快也不慢,但也很难抓到,不知不觉就追出了好远。待他气喘吁吁停下来想歇一歇时,背后一股大力将他推倒,随即双手被一双大手紧紧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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