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云止奂放开了他,付清欢还在愣神,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等反应过来,他望了望四周,又望了望脚下,又把头转向云止奂。
要不是瀑布的声音快把他震聋了,他很想咆哮一声:刚才为什么不这么带我过那个断层!
此时两人一起蹲在那块石头上,大眼瞪小眼。瀑布溅出的水花在两人之间飞扬。
付清欢面相沉静温和,水花沾湿了他的头发贴在脸边,黑发与白净的脸碰撞出强烈反差,再加上他脸型瘦削,颇有楚楚可怜的样子。
云止奂面相温雅,面若冠玉,只是神色冷淡了些。同样被溅湿了头发,在他身上却有种器宇轩昂的侠客感。
总之,两人都很好看。
可是付清欢并不在意,云止奂好看,那又怎样?跟我又没什么关系!
他只能用眼神表达自己的哀怨。
云止奂看他一会儿,抿着嘴转过头,在石头边仔细查看起来。
付清欢一脸烦闷,又不知该干什么,只能静静蹲着不添乱,顺便看看云止奂在干什么。
只见云止奂在石头边摸索一阵,像是看到了什么,仔细摸了摸,然后又观察一番。
最后,他拍拍付清欢的肩,示意他凑过来看。
付清欢把身子探过去,看见云止奂刚才摸过的地方一片暗色,卡在石头缝里的颜色深些,覆在石头表面的颜色浅些。他聚精会神看了一会儿,伸手捻起一些仔细看了看,转头用口型道:血?
这一转头,与云止奂的脸凑得极近,云止奂眨了两下眼睛,把付清欢按回去,点了点头。
付清欢瞪大了眼睛。
第十九章 玉面科(六)
石头上有血。
这瀑布高处,怎么会有血?
联想长河镇上放血剥皮一案,付清欢不得不联想到:行凶者是在这里放的血,或者说,杀的人。
这里可是源头,在这里放血,那么整个瀑布都会混进人血。只是这边水势浩大,闻不到血味,到了山脚水势变缓,血味就冲不散了。
所以上游的水,反而是最脏的。
付清欢忍不住为那些特地跑远路到上游打水的人感到不值。
他转头看了看云止奂,而后者也正看着他,两人交流了一下眼神,付清欢指指山脚的方向,意思是:到下面再说。
云止奂点点头,两人便默契地一起站了起来。付清欢站起来后看了一眼来时的路,有地有草有树,跳过去不会像过来时那般危险。
他正欲跳过去,又想到刚才云止奂那拎起来摔一举,心中有点小家子气地不满,便转头看看云止奂,眼角眉梢尽是狡黠。
云止奂眼里流露出几分无奈的情绪,举动上倒毫不犹豫地带着付清欢,运作灵力轻轻一点,跃到了山路上,待到了方才那个小断层,还是这般过去的。当然,也只能这么过去,付清欢没能耐跳过去了。
仍是一路鸟鸣山涧,兴许两人各自想着些什么,也兴许实在累了,都没有说话。
待走到客栈已是晌午,付清欢原本饿得饥肠辘辘,可一想到那河水的问题,也没有心情点什么饭菜了,径直上了楼。
付朝言早已回来,正拿了本书在看,听见开门声便抬头应了一声,没有放下书。
付清欢在他旁边坐下了,见他手里拿的是姑姑撰写的《奇门秘术》,便问道:‘‘看出了什么吗?”
付朝言摇头:‘‘还没有,才刚开始看。”顿了顿,又道:‘‘怕是找不出什么,我娘她写得很粗略。”
付清欢闻言怔了怔,问道:‘‘你确定凶手是出于什么目的杀人,而不是单纯的是个变态?”
这时云止奂也走了进来,轻轻合上门坐到了付清欢身旁。
付朝言道:‘‘我刚才去打听了一下,死者无一例外,都是在河里发现的。”
付清欢和云止奂对视了一眼,他问道:‘‘凶手把尸体抛尸在河里?”
付朝言道:‘‘应该吧,不过发现的地方都在长河下游,有可能是从上游漂下来的。”
付清欢一听,立即联想到刚才在山顶石头上看到的血迹,点了点头:‘‘凶手杀了人直接抛下去了。”
付朝言问从哪里抛下去,付清欢便把刚才看到的情形说了一通。
听完后,付朝言很是震惊:‘‘这凶手跟长河镇的人有仇吗,愣是把尸体扔水源。”
‘‘难不成是这镇上人的仇人?”
‘‘跟整个镇的人都有仇?那怕是他自己的问题吧。”
付清欢紧紧抿着嘴,陷入沉思。而云止奂在一旁一言不发,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杀人,剥皮,在山顶放血,抛尸。
怎么看都觉得行凶者的行为很匪夷所思。
付清欢问道:‘‘一点线索也没有吗?这镇上就没出现过可疑的人吗?”
付朝言摇头:‘‘楼下那伙计说,曾有几个壮汉守在下游,试图抓到行凶的人。连续守了有小半年,都没什么耐性了,却在有一天晚上,几个人突然听见一阵乐声,然后就睡死过去了。待醒来,一具尸体就淌在水里了。离那尸体最近的壮汉还被吓得失心疯了。”
‘‘乐声……”付清欢突然不太厚道地想到了云止奂那支笛子。
云止奂突然开口:‘‘那乐声,可听得是什么乐器?”
付朝言摇头:‘‘那伙计说没人听得出来是什么乐器。”
杀人,剥皮,在山顶放血,抛尸,现在又要多加一个乐器。
乐器……
付清欢眼神一动,攥着衣角的手越发收紧。
他听过安眠曲,可若要几个壮汉一下子昏睡过去,那这曲子绝不是普通的安眠曲。
类比先前云止奂吹过的安魂曲,要让一支曲子有别群的效果,那肯定是演奏者要注入一些灵力进去。
难不成,凶手是一名修士?
这个念头马上被付清欢否决了。好好的修士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况且,道行高一点的妖怪和鬼灵也可以做到随意运作自身灵力。
总之,凶手是普通人的可能性很小。
尽管如此,仍是一点头绪也没有,不过,至少缩小了些范围。
这时,门外有人敲门:‘‘公子,您要的饭菜。”
闻言付清欢怔了怔,他上来时并没有点饭菜,付朝言也是一脸迷茫。
回想刚才云止奂上来得晚,只可能是他点的了。
虽然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付清欢一联想到这饭是用河水做的,就没了胃口。
伙计好说歹说这水是井里打上来的,只有打扫用的水是河水,他才将信将疑拿起了筷子。
桌上的菜都是付清欢爱吃并且能吃的,纵然想着那河水的事情心里怪怪的,但肚子是真饿,也就实实在在灌下了一碗饭。
他心里想着些事情,吃饭时一直心不在焉,放下了筷子也是端坐在椅子上一眼不发,乖巧得可怜。
云止奂吃得少,矜雅地放下了筷子,道:‘‘不如你先休息。”
付清欢发了会儿愣才反应过来云止奂是在跟他说话,啊了一声:‘‘不了,我睡不着。”
‘‘睡不着也躺一会儿吧,”付朝言道,‘‘你脸色不大好,感觉得到煞气吗?”
付清欢摇头:‘‘除了偶尔头晕,感觉不到什么,之前胸口淤塞的感觉也减缓了很多。”
他随手撩了一下额前的头发,看看云止奂,回想了一下早上和那小伙计的对话,猛地拍案:‘‘啊!”
付朝言吓了一跳:‘‘怎么了?”
付清欢瞪大了眼睛,道:‘‘我刚刚想起来,那小伙计说,死者都是长得好看的青年男子!”
此言一出,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
原本那些线索罗列出来已经够奇怪了,再加上这一条,更是匪夷所思,这些线索连串都串不起来,根本没法思考行凶者的身份,外貌,或是动机。
不过,再联系上刚才行凶者可能不是普通人的猜想,付清欢又拾起了早上‘‘枯骨男”的猜想。
长得好看的青年……付清欢忍不住看向云止奂,如果行凶者真的只挑好看的男人下手,那云止奂真是不宜久留。
大约是他的目光太赤裸裸了,云止奂微微侧头看了看他,问道:‘‘怎么了。”声音仍是又低又磁,语气又是难得的温柔,付清欢忍不住感觉后背一阵发麻,心想云止奂要是话多一点,不那么冷冰冰的,该多招姑娘喜欢。
付清欢唔了一声,摇头:‘‘没什么。”
云止奂仍在看他,眼里有些不解的情绪。
付朝言也不知是实诚还是缺心眼儿,想都没想道出了付清欢的心思:‘‘道长,那你不是很危险?”边说还边瞟付清欢。
云止奂一怔,看付清欢的眼神多了一丝新奇。
付清欢登时窘迫起来,默默低下了头,略带责怪地看了付朝言一眼。
付朝言心里也觉得奇怪,怎说了实话还要遭表哥白眼?他用眼神问付清欢:你害羞个啥?
付清欢低着头怎么也不肯抬起来了。
三人之间突然一阵诡异的沉默。
云止奂先开口道:‘‘不妨等等,或许行凶者会露面。”
付清欢惊愕地抬起头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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