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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渐于陆 (不见子都)



韦涧嗤声:“贵派弟子与魔修混于一道,残害我派弟子,难道不该给个说法吗?”身后百川的人纷纷附和。

“小寒,我早与你说过,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慕远风面孔肃然。

眼前场面何其荒唐,不过情况没顾寒想的那么糟,他们至少没说万山峰与魔道勾结。顾寒自嘲,万山峰几代掌门中恐怕只有他一人把门派置于今日的局面。这些人闹到跟前,当然不是为了让他此时再否认杨问水是万山峰弟子。

“眼下我们追寻不回问水。若是他做错了事情,各位可以维护正义,但绝没有让万山峰给魔道恶行负责任的道理。”顾寒没有如临大敌,多少叫韦涧有些吃惊。

“笑话,门派下弟子做错了事,掌门不该负责吗?”有人大喊道。

吕英看着自己门派一帮气急败坏的弟子,不得不站出来:“敢问这位道友,若是你杀人放火,难道该偿命的是你们掌门吗?”

底下哗然,韦涧冷笑道:“莫要顾左右言其他。在江阳时,我们就曾救过杨问水一命,那时候他与何少兴在一起,现在想来只怕是救错了,他那时候已经与魔修一丘之貉了罢。”

祁越轻轻地笑了一声,立时引得韦涧怒目而视,他可没忘,这小子是个小屁孩的时候就嚣张得很。不止韦涧,那些人只觉得自己果然没来错,如此严肃的场合下,祁越还这样不知轻重,作为掌门的顾寒竟没什么表示,可见万山峰的治理糟成了什么样子。

但他们很快眼界大开,觉得用不知轻重来形容祁越太过宽容了。

“我小时候也遇见过这样的事,”祁越把锃亮的越昼剑随意地挽了个剑花,几个输给过他的人不约而同地往后缩了缩脖子,祁越用一种淡开水似的语气道,“我在路边看两只狗打架,技不如……狗的那一只输得难看极了,但是狗的主人后来却没找那只狗报仇,反而去找我师父,说怪我看狗打架。”

静谧了一瞬,底下炸开了锅。

顾寒微微皱眉看着祁越:“你从哪里学的浑话?”

祁越仗着嘈杂,装没听到。

那些人简直气炸了,也顾不得什么风度,纷纷怒斥,彼此吵闹谁也听不清,甚至刷然横了武器。

祁越持剑侧身一步站在了顾寒身前,一夫当关似地把万山峰众人挡在了身后。

“今日你们如何想的?欺我师门,逼我师兄,真想打架我也奉陪,先问过我手中的剑,再看看自己有没有资格说话,”祁越剑未出鞘,眉眼间的寒意与一身修为的压力倒叫站在前头的几人往后退了退。

“都冷静些,”慕远风怒道。他斥责九琴的弟子叫他们先把琴放下,又冲韦涧道:“韦长老,我们是来解决事情的,岂有以多欺少的道理。”

韦涧自从儿子离开后,便偏执得很,更别说自己儿子的死还有九琴的一份账。还没找九琴讨债呢,韦涧想。

慕远风能管得住九琴弟子,却说服不了百川的人,祁越更是毫无退让的意思。在场的年轻人没有人是祁越的对手,慕远风当然也不会真的去跟一个小辈打架,他还怀疑韦涧其实也不比不过万山峰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后辈,到时候打出事来了,难以收场。

慕远风有些后悔今日自己来了。

“有什么喜事?”一个没睡醒的声音传来,不怎么响,却叫每个人都听到了。

人群纷纷地往后看,接着让出一条道来,祁从云笑呵呵地背着手踱步走到了众人中间。

真是丢人,祁越想。他把眼睛撇开,只当不认识这个人。

“我来看我儿子。你们继续,”祁从云说得面不改色。

祁越头一次从他爹口里听到儿子这个称呼,差点被口水呛住,他身上像钻进了一只虫子一样,说不出的难受,恨不得赶紧离开有他爹的这块地方。

“不用管我,”祁从云见周围人都没声音,惊讶地回头道,“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我来看看这些孩子。”继而人模狗样和蔼可亲地对顾寒道:“近来可有遇到什么难处?宁惜骨托我帮忙,有事尽管说。”

“你不是归隐了吗?”韦涧眼珠子快掉出来。

慕远风一口气缓了过来,他走出来道:“祁兄,没想到你也来了,”他与祁从云走到一边,沉声道:“没有什么大事,万山峰有人入了魔道,但那几个孩子又分不清严重程度,我们今日只是想让小寒认识到这事……”

“啊,我以为你们准备打架呢,”祁从云道,“我看臭小子气得不轻,他没什么本事,你们别把他打坏了。”

谁能把祁越打坏了?你怕是没看见你儿子在比试时候揍别人的凶样,慕远风心道。他一听见祁从云这么说,就知道再不必说下去了。祁从云要是想装傻,大概只有他那位夫人能叫醒他。

慕远风不跟此人计较,只道:“你既接了嘱托,就让小寒把事情好好想想,他这么做荒唐至极……”

“宁老头子只说叫他全头全尾的就行,他想干什么管我什么事。再说了,慕老兄,姓顾的小孩年轻,但人家是一派掌门,你也就是九琴一个掌门,你要不是他列祖列宗,恐怕没权力要求他做什么事。我连掌门都不是,更不想豁出去脸皮了,”祁从云不仅会撇事儿,还拐着弯骂了慕远风。

慕远风比较大度,当下带着九琴众人下了山。没到一盏茶的功夫,只剩下了韦涧与一帮百川弟子。

“要留下来吃饭吗?”祁从云打了个招呼。

韦涧脸黑成了锅底,别无他选,只能离开。

“惊动祁前辈……”顾寒话还没说完,祁从云打着哈欠打断了,“我瞎溜达的,过来我跟你说两句闲话。”

祁越一方面想离他爹远远的,但又想知道祁从云要跟顾寒说什么。走也不是,不走也不能跟去听,恨不得自己变成一粒灰尘粘过去。

祁从云出奇地世外高人姿态,他目光锐利,哪有打瞌睡的样子:“你在这个位置一日,就得学会做最有利的选择。下一次没人帮你。不用跟他们讲道理,你要知道世上很多事是容不得讲清道理的。你修炼得深,未必能比得过别人心思手段深。墙倒众人推,落井下石的事儿,庸人可最爱做了。”

“多谢前辈教诲,”顾寒除了礼貌地回应,没有什么其他表示。

祁从云看他一会儿,又道:“最后那块石头还没找到?这世上没那么多如意事儿,最后找不全也有可能,你想到法子了?”

顾寒点头:“想到了。”

“说来听听,”祁从云饶有兴趣。

但他注定要失望。顾寒停下,轻声说了几个字。他说的那么自然,仿佛早就烂熟于心,又仿佛早就接受了这假设。

祁从云眯了眼睛:“你把自己当什么,当成一块石头似的材料吗?”

顾寒的眼神清明,说话的口吻十分淡然,并不是在开玩笑:“至少是一块半。”

祁从云不客气地嗤笑了声:“宁惜骨自己没什么本事,也教不出什么好徒弟。愚蠢透顶。”说罢转身甩开袖子走了。他甚至一声招呼都没跟祁越打,就那么直愣愣地从众人面前走了。

顾寒走过来,没说什么,面容过于平静,有些空洞。

祁越本就吊着心思,立时警觉起来。祁从云欺负顾寒了吗?他想。他也不管这个想法是不是合理,先后悔起来,早知道该跟过去,反正祁从云也说不了什么重要的事。

“他说话不用听,”祁越慢吞吞地与顾寒道。

七十四、

顾寒当然不是因为祁从云的话产生了什么自惭形秽的念头,他把那个假设顺着想了一遍,但祁越站在他面前,活生生要割裂血肉似的感觉那么真实,让他再想不下去。

万山峰又暂时平静下来。隔一段时间顾寒会去禁地看一看,中皇剑流转着不祥的红光,老老实实地待那一方清水池里,毫无封印松动的迹象。起初顾寒没在意,但直到三个月,五个月,六个月……那封印都没松动过。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中皇剑的力量只会一日比一日强大,不管他的封印多完美,也总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裂出缝隙。除非是有人修补。

“没有啊,”祁越慢吞吞地说。

顾寒在祁越说出这三个字时就知道了答案。他不置可否地看着祁越,祁越摸了摸额头,把眼睛垂下去,头皮发麻。他最怕顾寒这样的目光,一眼看穿他心里,偏偏又给他机会自己交代。

“自己去领罚,”顾寒没一点人情味。

只要是自己有错在先,不涉及抄门规的惩罚祁越一向很爽快。但门规头一条便是不准擅闯禁地,擅闯禁地什么下场祁越更是早就抄了不知道几百遍,他听到这话,有点不敢相信地抬头。

顾寒的脸色看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气氛一下子微妙起来。祁越在跟顾寒对峙的时候反而会毫无顾忌。他停了一会儿,火上浇油的事无师自通:“那师兄就亲自动手吧。”

“你去了禁地,”顾寒这次是陈述的语气。

“……”祁越感觉自己被欺骗了。顾寒又一次成功地让他自己出卖了自己。两个人心知肚明的事,祁越每每都像个说谎拙劣的狼狈嫌犯,三两句就亲口把老底交代出去,签字画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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