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处在池泽荷尔蒙笼罩范围的小姑娘只觉得头晕目眩。
“别跑太快。”
嗓音低沉而有磁性。
小姑娘失神地看着他,之间池泽原本抿着的嘴角一点点一点点慢慢抬起。
逆光站着的高大男人,宛如天神。
在身后传来一道冷清的嗓音问着早上好的时候,池泽地笑容扩到了最大。
接着就和意识到了什么似的,触电样的放开了她,捧着手上的碗碟直接就乐颠颠地跟在那人后头进了小厅。
留在原地的小姑娘被同伴笑着搡了搡这才回过神来,拉着对方小声尖叫着:“超帅啊!!!!”
“店长一直很suai啊。”她笑道。
光是靠夜间社会新闻里闪到的一个画面就能被人记住,特地去拔下来放大细看,几张并不清晰的照片在网上也能疯传的人,怎么可能不好看。
“但他一直帅得好凶啊,之前都不敢多看他两眼。”那姑娘小小声地抱怨。
她想了想,却又说。
“不过仔细看店长,真的超、性、感!不行我不能一个人花痴,我一定得让那群黑子感受到我们店长的个人魅力,他们完蛋了!”
其实左寒霜疏离黎榷冷清,全都不是好相与的性格。
但实际上所有人都最不敢接触的,却是池泽。
太过耀眼的人,和别人向来是有距离感的。
尤其是池泽这种,不管对神还是对人来说,都只活跃在传说里的类型。
天生带着的威压让他和自己想象中和蔼可亲的形象相去甚远。
池泽自己就一直很不理解,为什么他穿着牛仔裤人字拖上南天门的时候都有人对他鞠躬,完了他冲对方笑笑就把人吓跑了。
自己的人缘真是差到感人。
只有黎榷夸他可爱来着。
呀果然还是黎榷最好了。
小姑娘红着脸站直,走到厅里和众人打过招呼之后才接着继续和池泽说话。
原来她们昨晚熬夜,通宵整理好了相关的文件和策划案。
要是池泽过目觉得没问题,今天他们的器材就可以从原本的地方撤出来了往私宅搬。
他们当时做策划的时候,最理想的计划就是能够借到私宅的院子。
只可惜后期联系的时候,对接的是个脾气古怪的小老头。一看他们是带着摄像机来的,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连进都不让他们进,站在门口挥舞着鸡毛掸子说他们要是还敢来,私宅立马歇业给他们看。一开始以为是院子的主人个性清高,他们也做好了再度拜访的准备。
结果第二次去的时候。
还真歇业了。
杂志社方面也说私宅最近的风评不是太好,池镜咖位大,万一跟着一起被黑他们不好交代,一来二去的,也就这么算了。
之后借到了仿古的一个小园林,器材都已经在里头布置得差不多了,但总觉得和池泽这儿比起来,差了那么点意思。
原本三天后就要开拍了,可俩小姑娘看见池镜出入天庭奶茶店的消息,内心却又燃起了点儿希望的火光。趁着工作的间隙自己跑出来,就想再来池泽这儿看看。
刚好就撞上了过来避难的四位大仙儿。
这事儿还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成了。
连夜开了视频会议,多方联系之后,大家对现在的结果都十分满意。
除了黎榷。
池泽跟在黎榷后头就觉得前面的人情绪不大对。
虽然他脸上仍旧是淡淡的,看着池泽的时候眼神也依旧十分温柔。
但池泽龙的第六感告诉他,摊上事儿了。
他这种感觉一般出现在敖广喊他带孩子或者老君请他听道前,准的令人绝望。
于是吃完早饭之后,池泽说什么都不放黎榷走。
他带着黎榷坐到院子里,自己拖着个小马扎坐在他脚边。
按池泽的腿长来看,黎榷觉得他坐着估计还不如蹲着来的舒服,但池泽似乎很满意这个位置。
“怎么了?”黎榷低头看着池泽,明亮的日光让他不自觉地眯着眼睛。
“没怎么啊。”池泽摇头,“我看合同来着。”
说着,池泽把手上的那沓纸往黎榷的膝盖上一放,挪了挪屁股下的小马扎变成和黎榷大腿平行的姿势,双手规矩得撑在黎榷腿上,宛如一个小学生。
“我都没见过阿大拍照的样子。”翻着翻着,池泽不知想起了什么,抬头和黎榷说。
黎榷伸手摸了摸他被阳光晒得柔软蓬松的头发。
“我记得我第一次看见他海报的时候,差点没给吓厥过去。”看见自己儿子衣服半脱不脱又妖又撩的样子,池泽转头就穿墙去了阿大的公寓,拎着他的尾巴教育了他半晚上。
“你看之后阿大是不是就挺保守来着,那都是我教育有方。”池泽对着黎榷自夸,脸不红心不跳。
黎榷大致感觉到了他的意思,看相他的眼神里带着些玩味。
“我们老池家,一向都很检点的,尤其是,对吧,男女关系。”池泽看完了手上的合同,抬手签了字。
遒劲潇洒的笔迹和他现在咋呼着结结巴巴解释的表情简直根本不像是出自同一个人。
黎榷半靠在身后的古木上,神色慵懒,嘴角带着些笑。
“你看我,之前虽说去过青楼吧,但那都是为着谈生意去的。真的你别不信,麒麟要是跟你瞎掰扯些我和哪位姑娘的八卦,都是假的!我这么保守的人,走路都绕着他们走的!那真叫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赚奶粉钱。”
黎榷点着头,拖长了声音哦了一声。
池泽抬头,因为有些刺眼的日光,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有点心虚。
他只听见黎榷说:“这我倒是信的。”
池泽长出了一口气。
“当年相传说你对我有意,你之后可是。”
“绕路绕了三千年啊。”
☆、chapter33
池泽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
完了完了。
真摊上事儿了。
他愣了半秒钟,下意识地疯狂摇头,接着连心爱的小马扎也不要了,半蹲起来搂着黎榷的腰就把人往自己怀里按:“不不不不不宝贝儿你听我说啊,这事儿不是这样的。就…就那什么…你听我解释!”
黎榷的视线越过他的肩头,语气悠悠的:“啊,解释吧。”
“就我…我…我就是。”
“诶呀,你知道的,我这人吧,我…我。”
“你就是不想碰见我。”黎榷看他为难的样子,给他总结。
“胡扯!”池泽立马反驳,“我就是害…害羞来着。”
“哦。”黎榷状若了然的样子,“害羞啊。”
池泽双手扶着黎榷的肩膀,看他眼神飘在空中就是没匀一点点给自己的样子只觉得悔不当初。
可他当年确实就是害羞啊!
那时候多矜持啊!又不是现在!要是现在这个年代,他一定当场就拿着手机去法场里拉住他扫一扫加微信。
绝对不闷骚地在高台上憋着在心里呐喊彼何人斯。
血一般的事实证明了。
你感叹再多遍,你对象都不会领情的。
他永远不会知道你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多少眼,躲在角落里念了他多少年。
他只会记得偶遇你的时候你正在喝花酒。
今早出门的时候还撞见你搂着别人姑娘。
真是长了八百张嘴都说不清。
“我就喜欢你。”池泽晃着黎榷,把他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口带着他晃来晃去,“就中意你就中意你就中意你就中意你。”
池泽红着老脸晃着人家的肩膀撒娇,结果完了之后还发现对方丝毫没有要领情的意思。池泽偷偷往下瞟的时候就发现在鼻梁贴着他的腹部都快被挤歪了的人仍旧眼神清明,在对上他闪闪躲躲的视线的时候还挑了挑眉。
池泽看着他的眼睛,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又蹲回了自己的小马扎上,双手扒着黎榷的大腿一声声地喊他心肝儿。
“他这是谋杀。”院子外被身边人架着,面色苍白的敖斐气若游丝,“没被活死人搞死我都得被他恶心死。“
“你可消停点儿吧。”一边的玄武瞪了他一眼,“明明来的时候还没有这么严重的,这才呆了几天?”敖斐满不在乎地嘁了一声。
“我先去见凤君吧。”旁边一位穿着正装面色严肃的青年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反手打出一个凤凰的结印拍在敖斐身上,“你先坚持会儿。”
“老子都说了老子没事儿!”敖斐抬起头喊着,话音还没落就被自己的口水呛得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他们这一些人其实算是现在年轻一辈的中流砥柱,能力挺好,关系大多也还不错。这次上界一开始其实也没多大重视死灰复燃的吸血鬼的问题,一开始只派了他们几个过来打探消息。
说的是不打草惊蛇,但其实打的就是让他们干脆解决好了再回去的注意。
只可惜一百个神算也没抵得上天算。
这些年轻有为的二代三代们,一个个都是重伤回家的。
其中伤的最重的就是敖斐,五脏六腑基本就没个好的。不致命,但难受的很,他爹实在看不下去,前后不知道动了多少关系,让他第一个被送来给了黎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