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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奴 (炼心者)


  “我想周游宇宙,然后……写写诗。”
  蓝沛很吃惊:“议长还会写诗?”
  左海洋鬼鬼祟祟冲着他笑:“这个秘密告诉你,蓝医生,你可别告诉人家。我从小就喜欢写诗,上学那会儿每天尽琢磨这个,左军爸爸的室友,那个邱叶,不是个著名的诗人吗?我超级崇拜他!很小的时候,我就想像他那样,当个诗人。”
  蓝沛被他说得也来了劲儿,他赶紧坐起身:“议长写的诗,发表在什么刊物上?我能看看吗?”
  左海洋哈哈一笑:“你看不着。我写的诗全都很蹩脚,一篇都发表不出去,退稿信快把我的邮箱给塞爆了。”
  蓝沛愕然。
  “从一开始,我爸就和我说了,他说傻儿子,你天生就在诗歌这方面缺根弦,别费那脑细胞了,你写的那些烂诗,我听着晚上都要做噩梦。”
  蓝沛无言,他喃喃道:“陆离总统怎么能这么说你呢?”
  左海洋感慨道:“就是啊!所以后来我不找他了,我去找左军爸爸,我把我的诗念给他听,他每次都说好。我爸讽刺他,说左军爸爸一点儿文艺细胞都没有,问他李白是谁,他说李白是翠钻星的首任总督——人家总督明明叫黎白好不好!就这种水平,居然有胆子评价诗歌,我爸说我这是让色盲评价水彩画。”
  蓝沛忍笑不已。
  “后来我也知道我爸说的是真的了。”左海洋叹了口气,“有一次我写了篇好长好长的诗,是讲古地球时代第一次太空战争的,我自己得意得要命。我特意把那篇长诗念给左军爸爸听,结果念到一半,他就睡着了。”
  蓝沛终于笑出来:“真的有那么糟吗?”
  左海洋也笑了笑:“可不是嘛,那次真把我气哭了。自那之后,我就再也不把我写的诗给人看了。除了阿远……他总是鼓励我,说,也许下一篇就能发表。”
  左海洋停了停,才哑声道:“他到死,也没看见我的诗歌发表。”
  左海洋是个出色的医生,念书的时候,蓝沛就听说过,左海洋是他们那一届的年级第一——这是难以想象的困难,因为医科生的科目难度很大,分数扣得比其它专业都更狠,医科院老师的口头禅是:现在扣得狠一点,到时候病人就少死一个在你们手里。
  当年蓝沛就是医科生里的第一名,但在年级总分排名里,他却只能排到第三。而像沈霆这样的,真的是特别刻苦,把所有社交时间都挤出来念书……然而左海洋根本没怎么刻苦,据说是拿大把的时间在校园里当社交明星。
  后来左海洋进了星域附属医院,因为能力卓绝,不到三十岁就当了副院长,四十一岁又升任总院长。这也是星域附属医院历史上极罕见的,通常都是年过五旬,资历深厚,才有资格做总院长。
  即便后来离开医院,去了国会,蓝沛也听沈霆说,左海洋这个议长是众望所归,大家都希望他能在这个位置上,长长久久地坐下去。
  这个人,什么事都做得好,却偏偏要在他最不擅长的诗歌方面较劲。
  ……大概一帆风顺的人,总喜欢找点无关紧要的事情来让自己碰碰壁,借此感受一下现实。
  俩人在深谷里穿行了四五天,沿途左海洋做了各种记号,只要搜寻人员看见,一定会认出来,继而知道他们去往的方向。
  然而他们走了这么久,依然没有发现任何搜救的迹象。
  第四天,他们走出了峡谷,一条略宽的河流挡在了他们面前。再往前,则是小片的平原,过去之后又是茫茫群山和森林。
  左海洋花了半天功夫,做了个木筏,他让蓝沛坐在木筏上面,自己则牵着木筏的绳子,徒步跋涉下水。
  过程十分惊险,水流湍急,差不多到了左海洋的胸口。有好几次他被水冲得差点松了手,被浪给卷走。
  蓝沛急得要命,好几次都想从木筏上下来,但是左海洋厉声喝止他:“不许下来!听见没有!我没让你下来,你就给我老实呆在上面!”
  最后,左海洋费尽千辛万苦,总算把木筏拖到了对岸。
  上岸之后,他倒在地上,像濒死之人那样大口喘气。
  蓝沛不敢让断腿用力,他慢慢爬到左海洋跟前,低头看看他。
  左海洋仰面呈大字型躺着,他闭着眼睛,喃喃道:“当初,可没人和我说过当议长还得做这种事啊……”
  蓝沛本来满心的不安,听他这句话,却不由笑起来。
  左海洋睁开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笑得揉眼睛的蓝沛,心里竟然涌出一种久违了的,少年般的快活。
  没人和他说过,当议长还得饿着肚子、拖着木筏过大河,要是早知道会这样,那他……
  他还是会来当这个议长。
  要是不当议长,他和蓝沛就只能维持在二十年前,那一点点少得可怜的“点头之交”上,除了简单的寒暄和礼貌性的恭维,蓝沛甚至连笑都不会对他多笑一下。
  左海洋一想到,曾经有那种可能性,心里就不由难过。
  还好,他当了议长。
  俩人休息够了,继续向前方的平原进发,没走多久,一大片红艳艳的野生花田出现在他们面前。
  俩人不由停下来。
  花田非常大,一眼望不到边,无数鲜红的花朵在微风里摇曳,红得近乎刺目。
  美得令人屏息。
  “怎么办?”蓝沛看看左海洋。
  左海洋皱起眉头:“这可有点麻烦了,没法绕路,我们只能从花田穿过去。”
  “能穿过去吗?”蓝沛有些担忧,面前的花田泛滥无边,放眼望去好像整个世界都被它们占领了。
  左海洋却干脆往花田里走:“不穿过去也不行了吧?没关系,大河都过了,这只是很多花而已。”
  是的,很多花。
  那是无数鲜红的罂粟花。
  蓝沛只得跟着左海洋,一瘸一拐往花田里面走。
  等到走进去了,俩人不由暗暗叫苦。原来花一旦多起来,比河水泛滥还吓人。不管你从哪个方向看,都是花,无数鲜红的罂粟铺展在他们面前,从脚下一直铺到天边……
  花的海洋几乎把他们俩人给淹没在里面。
  “我怎么有一种窒息感?”蓝沛喃喃道,“花也能淹死人吗?”
  左海洋眉头紧锁:“这不是好事情。蓝医生,这些是罂粟,它们有毒。”
  很快,蓝沛也察觉到了,花田正散发着一种甜腻腻的芬芳,并不刺鼻,但却久久缭绕不去。
  “议长,要不要把军用薄膜打开?”蓝沛说,“这味儿不大对。”
  左海洋也紧张起来:“军用薄膜只能维持五分钟,咱们在五分钟之内走不出花田的。这儿确实不大对劲,咱们得尽快出去。”
  蓝沛瘸着腿,被左海洋拽着,跌跌撞撞往前跑,后来左海洋索性把蓝沛背在背上。
  跑了一阵子,蓝沛抬头四顾,突然他大叫:“议长!停下!”
  左海洋停下来,他放下蓝沛,晕头转向地问:“怎……怎么了?”
  “你在绕圈!”蓝沛无比紧张地指着地上,果不其然,左海洋这才发现,自己踩踏出的花田小径,是一个完整的圆形!
  “可我确实按照方位仪在往前跑啊!”
  蓝沛的额头渗出冷汗:“……咱们被骗了,如果不是方位仪出了问题,那就是……”
  他没说下去,看了看脚下,蓝沛的鞋底踩到了花根的一点点凸起。
  那是雪白的兽骨。
  俩人望着面前无边无际的花海,顿时不寒而栗!
  荒原极安静,连风都听不见,火红花瓣无声摇动,看上去美丽又安详,毫无危险。
  是啊,这样脆弱而微小的植物,一脚就能踩烂为泥,又能对他们造成什么伤害呢?就如同假日公园里,那些令游客们赏心悦目的鲜花——然而不是花圃里那十几朵花,而是成千上万,一望无垠的花。它们甜蜜地簇拥着花田里的两个人,每一朵花都在散发着无声的呢喃:睡吧,睡吧,就此睡过去……
  如果一直出不去,会怎样?这个恐惧的念头陡然冒出来,蓝沛打了个寒噤!
  汗水顺着睫毛滴入左海洋的眼睛,他胡乱擦了擦汗,一屁股坐下来,用手扇着风,喘着粗气道:“先歇一会儿吧。”
  蓝沛却惊慌道:“不行的!议长,这花田有毒,在这儿睡过去了,咱们就全完了!”
  左海洋一个激灵,他一下子跳起来!
  “蓝医生,把刀给我!”他大声道,伸手拿过蓝沛背上的军刀。
  左海洋拔出刀鞘,用刀刃狠狠划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鲜血顿时流了出来,他疼得龇了一下牙。但是接下来,左海洋半点不敢耽搁,他背起蓝沛,继续朝着前方奔跑!
  也许疼痛刺激了脑神经,这一次他们没再跑圈,笔直的小路被左海洋毫不留情踏了出来,途中他只要感到犯困,就让蓝沛在他胳膊上划一刀。
  “再来一刀……用力一点!蓝医生,划得狠一点!”
  蓝沛被左海洋弄得身上也是斑斑血迹,他十分不忍,下刀的时候手都在抖。但蓝沛知道必须这么做,不然他们俩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丧失行动力,最终睡死在这片花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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