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庄主好不容易来周府一趟,怎么留宿第一晚就闹出了这种事?府邸里守卫严密,那该死的贼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周老爷生怕惹得临诀不喜,着急忙慌地穿上衣服就出了门,等他到的时候,大堂中灯火通明,临诀和他的侍妾站在大堂内,地上还跪着个看不清面貌的男人。
见周老爷到了,临诀便低声将今夜发生之事以及这贼子的身份简要说了,只不过将李擎袭击的对象改成了朱槿。
周老爷越听脸色越难看,他想到他才十六岁的女儿,想到他当初见到这人的绣品时还赞了一句,想到在夫人将此人送到女儿身边时他还默许了,就恨不得一掌打醒那时的自己。看着那个被绳索绑着跪在地上的淫贼,他心中又是震怒又是后怕,若不是今日恰好让临庄主识破,这淫贼还会在他女儿身边待上多久?他的女儿在闺阁中养得天真娇憨,哪里逃得过这恶贼的魔爪?
“此人罪大恶极,当诛!”周老爷是个斯文人,他虽气到了极点,但指着李擎半天,也只吐出“当诛”二字。
临诀道:“周老爷息怒。这人我是打算带走的。”
闻言,周老爷虽然诧异,但也不敢多说。他感激地朝临诀俯身一拜,叹道:“若不是庄主,只怕小女就要受害了。女子名节事大,若真叫这淫贼得逞,周某必定后悔一生啊!”
临诀将他扶起,“不必客气。只是受人所托,我今夜就得带这淫贼离开,犬子就有劳了。”
周老爷心道:受人所托?莫非临庄主是为这淫贼而来的?他怎知这人进了自家宅邸?
周老爷此刻心中的想法临诀毫不在意,他朝朱槿看了一眼,随后单手拎着李擎离开了周府。
两人到芦城时,才过了不到一刻的功夫。
夜色中的极乐山白雾弥漫,静静矗立在芦城的郊外。
临诀随手抓了团破布塞进李擎的嘴里,拽着绳子将他一路拖上了山,等他终于走到神庙门口时,李擎身上的衣裳早被山道上一路的石子灌木划破了,皮肉上一道道血痕还在往外滴血。
他面色惨白,满头是汗,嘴巴却被破布堵着发不出一点声音,等临诀终于停下来时,李擎翻着白眼又一次晕了过去。
临诀直接拽着绳子,跨过神庙的门槛将他拖了进去。
李擎原本晕着,谁知那神庙门槛极高,临诀将他拖进去时又毫不留情,他被拽进去时后脑狠狠磕到了坚硬的地面上,这一下可活生生把他痛醒了过来。
李擎脸色扭曲地睁开眼,却见面前坐着个面貌熟悉的女人。他看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这人是谁,双眼顿时瞪大了……
临诀拖着李擎进来时,先一步得知消息的严婉如已经坐在神庙等了好一会儿了。李擎的样子和他在严府时完全不同,可严婉如只看了看他的双眼就认出了对方。
她双拳忽的捏紧,失去清白的痛苦和那些被家人误解的委屈一瞬间涌上了心头,最后统统变成了对眼前之人的刻骨恨意。这恨意烧得她双目发红面色狰狞,她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顾一切地冲过去狠狠扇了李擎一巴掌。
啪的一声!这清脆的巴掌声在安静的神庙里格外响亮,也彻底唤醒了严婉如的报复之心。
她看着李擎被死死绑住浑身狼狈的模样,突然一把拽出了他嘴巴里的破布,而后以一个女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和力量抓起旁边的椅背,一下又一下地往李擎身上砸。
每一下都藏着严婉如难以诉诸于口的怒火和痛苦,每一下都比前一下更狠更快!听着这个禽兽痛苦嘶哑的惨叫声,她心中忽然感到了一股难以形容的快意,一直到李擎的惨叫声越来越低微,最后变成了若有似无的呻吟声时,严婉如才不得不停下来——她的手在用力过度之下不住颤抖,短时间内都无法抬起来了。
在此期间,临诀和朱槿就一直默默地看着她发泄,那个被临诀造出来的傀儡少女在严婉如发泄过后,还体贴地扶着她坐下。
见严婉如已经没法再打下去了,临诀便一脚将还剩一口气的李擎踢到了一边去,朱槿随后拽着绳子将他拖进了旁边的小屋里。
严婉如虽然已经累得抬不起手,目光却还紧紧地钉在李擎身上,一副恨不得生啖其肉的模样。
临诀见状,嘴角的笑意愈深,他问:“是不是还没发泄够?”
严婉如抿了抿唇,面上有一闪而过的犹豫,但片刻后,她斩钉截铁道:“是!”
临诀问:“还想怎么惩罚他?”
严婉如:“我要他遭受我曾经所受苦楚的千百倍,要他生不如死!”
临诀戴着面具的脸在神庙的阴影里显得诡异无比,他微微一笑,道:“如你所愿。”
——两日后,芦城
街旁的馄钝摊上,两个武夫模样的男子正小声谈论。“听说了吗?城西那家杂耍院里今天要演一个新节目。”
“什么节目?”另一人好奇问。
“你不知道吗?昨个儿那院里的老板就说了,今天要演‘兽|交’。”
“兽|交?两个畜生有啥好看的?”
“嘿!这你就不懂了。”那人小声道:“据说是人和兽那个那个……”
“嘶!这……这也太……”问话的人表情扭曲,先是兴奋,后又变成了不忍,“这杂耍院的老板也太丧尽天良了,哪能逼着人做这种事。”他实在是想不通怎么可能有人愿意做这种事。
“嘿,这你就孤陋寡闻了吧,这回可是那人自己送上门的,就在昨天晚上,所有在杂耍院看表演的人都看见了,那个书生模样的男人说自己就是禽兽,只能跟禽兽相配……”
这两人说到一半,街上忽然传来一声大吼:“杂耍院的表演开始了!大家快去!晚了就抢不到了!”
闻言,两人对视一眼,立刻甩下饭钱,抓起佩刀就冲了过去。
城西的杂耍院门口此刻已经挤满了人,站在门口的两个伙计一边高声念出今天的特殊表演,一边数着人头收钱。
而随着看客们鱼贯而入,杂耍院内的表演也开始了。
如果说临川境内最出门的是铸剑山庄和云想楼,那么芦城内名声最广的就是这位于城西的杂耍院了。
这杂耍院是一栋高有三层的大楼,其占地极广,入了门之后便是一个视野开阔的大院,其后每打开一道门,都是一种完全不同的表演。二楼处还设有雅间供贵人欣赏楼下表演。
等到进场的看客们将楼下的散座都挤满了之后,杂耍院的大门就关闭了,与此同时,一个披着黑布的囚笼被拉入了场内。
楼上的雅间中,严婉如撩开白色幂篱的一角,恰好看到那个大囚笼上黑布被人掀开,露出其中浑身赤裸的男人和一条大黑狗。
严婉如分明从那个男人通红的双目中看到了不甘、厌恶以及痛苦,可那个男人的身体却像一条发情的母狗,在众目睽睽之下死死缠在那条公狗的身上,甚至一边求欢一边发出可耻的喘息声。
一个男人意识清醒地落到这个地步,可说是一种极致痛苦屈辱的折磨了。严婉如心里有一瞬间的不忍,可随即她就想到了自己的遭遇,想到了其他被这畜生祸害的无辜姑娘。
她运气好遇到了极乐山神,可其他无辜的女子呢?她们也许同她一样不明不白地失了身,然后在出嫁当晚便遭人厌弃;也许是在意识清醒之下被这禽兽强暴,之后不敢声张只能日日提心吊胆;也许是什么都不懂的时候被这淫贼哄骗着陪他玩“快乐游戏”,待晓事后无颜苟活于世,只能悬梁自尽……
她能亲眼看着这恶心的贼子遭受报应,可那些可怜的女子却只能在无穷无尽的痛苦中煎熬……
这都是他应得的报应!他活该落到这个下场!
第11章
当严婉如撩开幂篱往下看时,临诀带着朱槿坐在一旁喝茶。
朱槿将从李擎身上得来的东西递给临诀,那是一片巴掌大的金属块,通体漆黑,只在边角处描出一缕缕细细的暗纹。
临诀将这枚铁块放在面前端详了一会儿。
朱槿道:“那日将他拖进小屋后,我仔细盘问过。李擎绣花的技法乃是祖传,但他易容的本事和那些不属于人间的药物却来自界外邪魔。”
虽说无正为邪,但邪魔跟邪神可完全不同。前者来自世外,是借着世界漏洞钻进来的外来物,无论是神仙还是凡人,在他们眼中都是食物,区别只在于前者难以下嘴,后者极好拿捏;而邪神,却是仙神堕落而成,本该守护一方的仙神因为一己私欲由极正转为极邪,自我放逐自暴自弃,从仁爱宽和的正神转为阴暗自私的邪神……当然,临诀这种掠夺神位而成的邪神是例外。
人间九州,三十六城及其周边城镇郊野是天庭布下守护结界的地方,被称为界内。除此之外的深山荒野、深海丛林等等结界保护不到的地方被称为界外,那里早已群妖乱舞,邪魔横行。
临诀将手里的铁块捏碎,几缕紫红发黑的雾气从破口处挤出,争先恐后地往外逃,临诀一掌将之捏在手心,硬生生将其揉成了一粒拇指大小的黑珠。
朱槿见这黑珠中隐隐散出不同寻常的威压,面上一喜,道:“仅仅是施与凡人的几缕气息烙印就有这样的威压,这气息的本尊一定是个非常强大的邪魔。主人,可要让许尧过去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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