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叶年纪大了,睡眠浅,听见门发出一道吱嘎声,蓦的醒了。
半撑起身子张望,惊喜道:“干儿砸。”
香九亦是笑嘻嘻,推门而入,跑到床前扶着他坐好,又在他腰后塞了个枕头。
问:“干爹,可疼的好些了。”
“好多了,太医来瞧过,让我喝了两碗药。”他把被子往上提了提,“一入秋,冬天就不远了,我这腿便要跟我闹别扭。”
“那哪成,你得把它养好,皇主子还等您伺候呢。”香九给他斟了杯茶端来。
“不还有你嘛。”南叶渴得紧,咕咚咕咚,把茶喝了干净。
“我?”香九摆着手,“我可不行,皇主子那脾气,只有您受得了!”
打从香九一进来,南叶就看出她不对头,再一听她这话,揣测出七七八八。
“皇主子和你闹脾气了?”
“没有。”
“肯定有。”南叶兴致勃勃,“和干爹说说你是咋惹她生气的。”
香九梗起脖子:“怎么能叫我惹她!”明明是她莫名其妙。
南叶一脸高深:“不,绝对是你的错,皇主子虽然娇纵,但从不无理取闹。”
此言一出,香九懵圈了:“您的意思是……我惹皇主子不痛快了?”
“嗯呐。”
“因为啥?”
“自己想。”
香九反思许久,挫败道:“想不出来。”
南叶友情提示道:“皇主子既是女人,也是君王,所以要往深处想,越深越好。”
“深到什么地步?”香九虚心请教。
“女人心海底针,再加,君心难测。”
香九:这他娘的谁想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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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岁山比紫禁城安静许多,青山绿水,鸟语花香,可皇贵太妃的心却久久不平静。
她跪在蒲团上,凝视着那面庞神秘的佛。
唇角忽然勾起一抹轻蔑,砰的一声,将指尖的佛珠丢开。
身子一歪,斜卧在地上,打起了盹。
落英姑姑推门进来,跪在她身边道:“家里来信了。”
皇贵太妃摊开手:“拿来我瞧。”
下一息,一张信笺落进她手心。
她半睁开眼皮,觑了一眼,迷梦的眸光倏然清明。
落英姑姑担心的问:“是有了要紧事?”
.
为了给香九争取求原谅的机会,南叶第二天依然告了假。
香九不敢辜负他的美意,伺候起木苏娆来,格外殷勤。
“皇主子,您就吃一口吧。”
御花园的绛雪轩内,她舀了一勺冰糖雪梨递到木苏娆嘴边,“奴才特定让御膳房熬的,给您降降秋燥。”
“朕不吃!”木苏娆闭上眼,势要把脾气一闹到底。
“那奴才就一直举着。”
“随便你。”木苏娆绕开她,坐进乌木座。
香九跟屁虫似的黏着她,扬扬下巴,让伺候的奴才都退下去。
木苏娆也没拦着她,待人都走后,更加没有好脸色。
“你也一并滚蛋!”
香九早习惯挨她的骂,搁下勺子,坐到她身边,试探着搂住她。
木苏娆扭了扭:“别碰朕。”
香九反而搂得更紧了些:“奴才错了。”
这话是南叶教她的,说是一来先认错,显得有态度。
果然,木苏娆软了几分。
可嘴上照样不饶人:“错的不是你,是朕。”
“朕猪油蒙了心,这才巴心巴肝疼你爱你。”
“你倒好,骗了朕这么多年。”
明明是雎鸠城二城主,当年非骗她说是客商。如此就算了,现在还帮着隆亲王对付她。
“骗纸,你就是个大骗纸!!!”
香九果断道:“是!我是骗纸!”
这也是南叶教她的——不争辩,不狡辩,以求争取宽大处理。
木苏娆没想到她承认得如此之快,一时有些措手不及。
和文武百官心理斗争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对手都遇到过,就是没遇到香九这样的软柿子。
好拿捏的过了头。
木苏娆不由的奇怪。
香九则眼含深情,继续道:“奴才骗您是不对,可奴才爱您的这颗心决对是真的。”
木苏娆:“哼!”
香九随机应变,抓过她的小爪爪,声情并茂的吟诗一首:“不写情词不写诗,一方素帕寄心知,心知拿了颠倒看,横也丝来竖也丝。”
末了,淌出两滴眼泪花子,一字一顿道:“这般心事有谁知。”
心爱之人以诗述情,木苏娆再硬的心肠也有点小感动。
“这诗是你的心意?”
“嗯嗯。”
“没再骗朕?”
香九坚定道:“绝无欺骗。”
木苏娆鼻尖一阵酸,红着眼眶:“你发誓,发毒誓。”
香九有一小下犹豫。
但为了细作大业,只能硬着头皮上。
遂指天发誓道:“奴才发誓,若有半句虚言,天大五雷——”
木苏娆忙捂住她的嘴:“还真说呢你。”
“奴才这不是怕您不信嘛。”
木苏娆忍不住笑她傻,脾气也都消了:“罢了,这回饶了你!”
说着,撅起小嘴,倒进香九怀中。
她们在这你侬我侬,寿康宫那却出了事。
井喜得到消息,狗撵似地跑进绛雪轩,连安都来不及请,就绕过了屏风。
当即有了自插双眼的冲动——木苏娆和香九正在亲嘴巴。
哎哟我的娘!!!!
故地重游
香九又来到慎刑司故地重游了。这里还和以前一样, 黑压压、阴森森, 一派人间地狱的好景象。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甚至还有一丢丢的亲切。
当然, 她不是来参观的,是来住宿的。
原因是皇亲国戚们听说自家的神鸦死了,各个捶胸顿足, 寻死觅活。张口闭口都是天亡我木氏一族,亡我天平盛世!!!
其中以隆亲王嚷嚷的最厉害。
香九叹:狗日的猪队友。
老子为你进宫当太监, 你居然把老子往死里整。
郁闷。
她搞不懂,几只乌鸦为何会跟国运扯上关系。
正准备向木苏娆虚心请教时, 太后带人冲进绛雪轩, 将她给捉了。
一路捉进慎刑司。
慎刑司的管事早已和她混熟, 专门给开了一间南北通透的牢房。
这一贴心的举动, 给予了香九一点温暖,她叹, 人间自有真情在。
管事笑问她:“您这回又是因啥事进来的呀?”
香九无奈道:“封建迷信害死人。”
管事听得云里雾里:“您放宽心,有皇主子给你当靠山呢。”
香九一屁股坐进干草堆, 嗓音悠悠道:“这回,怕是皇主子都保不住我了。”
.
木·暴躁·苏娆正在养心殿砸东西, 大的小的, 瓷的铁的。目之所及,无一幸免。
井喜在旁看着,急得心慌慌,拼命的劝。
“皇主子您千万保重龙体!”
“怒伤肝, 怒伤肝啊!”
“您小心点儿,满地的碎瓷片,划着您脚可怎么是好!”
木苏娆嫌他聒噪,抄起桌案上的茶杯,作势要丢他。
井喜的小脸吓得惨白,抱住头,转身跑了,一路跑到太监所去找南叶。
彼时,南叶躺在院子里的太师椅上看话本,一页接一页,不亦乐乎。
手边还放着一壶热茶,话本看到有趣之处,呷上一口,小日子甭提多滋润。
可惜再滋润的小日子也有到头的时候,比如现在。
井喜咋咋呼呼的冲进来,二话不说,粗暴的拽起他。
南叶闪了老腰,挣扎着:“出啥事了?”
井喜:“天大的事!”
言罢丢开他胳膊,去屋里找来他的帽子和拂尘。
“咱们边走边说,哎呀,快点吧您,养心殿都等着您救命呢!”
这话中听,充分体现出他这养心殿一把手的重要性。
南叶的职业自豪感油然而生,将衣摆帅气一撩,拂尘帅气一甩,潇洒的上路了。
路上很顺利,畅通无阻,在半柱香的时间内,成功抵达养心殿。
却见养心殿众人跟小蚯蚓似的,集体匍匐在暖阁外,抖若筛糠。
这阵仗,这气氛,一看便知是皇主子龙颜大怒,急需一个出气筒……
南叶突然觉得老寒腿不疼了——屁股疼。
为了屁股着想,他选择“默默离开”,临走时对井喜道:“好徒儿,别告诉皇主子为师来过。”
井喜经他提醒,唰的打起帘子:“皇主子,南总管来了。”
南叶:!!!!
南叶抱着为国捐躯的必死之心,进去了。
可暖阁内却是静悄悄的,他踢开脚边杂乱的碎片,小心翼翼的迈着步子。
“皇主子?”他喊。
“皇主子?”他又喊。
“这呢。”木苏娆的声音从乌木案后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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