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又把耳朵贴上那灰扑扑的墙面,指关节一截一截的敲。敲了一圈, 没甚收获。
又继续把耳朵贴到地上,又敲了一圈,还是没收获。
裘白山和杜伍进来时, 被眼前脏乱差的景象震撼了心灵。
“哎哟哟, 这是遭贼了呀!”裘白山跳脚道。
香九听闻动静, 从床底下钻出来,顶着张大花脸道:“师父,是我……”
“你他娘的干嘛呢!”
“捉耗子,好几只呢。”香九面不改色道。
“老子看你是存心捣乱, 赶紧给你师祖陪不是。”
香九忙乖巧上前, 乖巧问好,再乖巧式的给杜伍磕头。
之后, 也不等杜伍开口,绕开他跑了:“我去厨房, 给师祖炒两菜。”
身后则是裘白山的怒吼:“兔崽子, 回来看我不打断你狗腿。”
庙里没有腥荤, 香九在厨房里左右蹿了一圈,废了老大劲儿才找着些菜邦子。
她不大会做饭,一股脑的全丢进大铁锅, 烧上火,添上油,风箱拉得呼呼响,再抄起那锅铲子,一阵猛炒。
一盘大杂烩就此出锅。
她端着那大大的菜盘子,回了杜伍的屋子。又摘下腰间的酒壶,给两位糟老头各斟上一杯。
裘白山拿筷子敲了下碗:“狗小子,你也坐下吧,一道吃。”
香九抬袖抹了把脸:“您二老先吃,我把屋子收拾收拾。”
.
用过午饭,杜伍便嚷嚷着要睡,充分将吃了睡演绎到极致。
裘白山给他脱衣脱袜,伺候他上炕,还甚是贴心的为他掖上被子。
回去的路上,照例是香九赶车,他靠在里头吸烟杆儿。
行到半道,进了城,人渐渐多起来,市面也跟着热闹了许多。香九便扯着缰绳,让马儿慢些。
忽而痛苦的捂住肚子,装疼。
裘白山无情道:“忍着。”
她把打马的鞭子交给他:“许是吃坏了肚子,忍不住!”
“你午食不一口没吃吗?”
“……早食,早食给吃坏的。”
裘白山:我信个鬼。
“您先回宫去吧,别等徒儿了,徒儿先去找个茅房。”
边说边跳下车,一溜烟的跑走了。
一路跑到风月小楼。
这处还和往日一样——生意惨淡,凄凄惨惨。
弥勒忍无精打采的坐在门槛上,一脸羡慕的看着对面生意兴隆的飘香阁。
一打眼,看见了香九。
高兴得一蹦三尺高,牵住香九的小爪爪,不顾她的反抗,将人拉进飘香阁。
点了一桌子的山珍海味。
美名其曰,节日快乐。
乐你妹!香九抱着钱袋子,欲语泪先流,这都是她在宫里奴颜婢膝换来的赏银呀。
就这么给糟践了。
弥勒忍撕咬一口大猪蹄子,满嘴油光的问:“突然来此,有何贵干?”
香九方才想起正事,勉强从悲愤中稳定下情绪。
“先帝爷的御前太监杜伍,你可听说过。”
弥勒忍摇摇头。
“我今日去见他了,在他床底的地砖下,发现一条一指宽的地缝。”香九伸出食指比划了下。
弥勒忍身躯一震:“底下有密道?!”
“没有。”
弥勒忍:“……”
“但是有暗格。”
弥勒忍:“有何发现?”
“什么都没有。”
弥勒忍:说话能不能不大喘气。
香九捏住下巴,做沉思状:“明明有暗格却是空的,太不寻常。”
弥勒忍表示认同:“暗格里头,一定放过某样东西,而且是很重要的东西。”
香九道:“可这样东西去哪里了呢?”
“被转移了?”
“还是被偷了被抢了?”
“杜伍到底是真的疯癫,还是装疯癫?”
弥勒忍皱眉道:“还有一点你忘了,裘白山知情不知情?”
“对!”
裘白山一说起杜伍就唉声叹气,反常反常,很反常。
由此他们决定展开新的任务——跟踪。
弥勒忍跟踪杜伍,香九跟踪裘白山。
.
跟踪杜伍对弥勒忍来说,不是什么难事,毕竟风月小楼经营惨淡,他大可以“来去无牵挂”。
可香九不同,她在养心殿伺候,可以一天到晚没活干,却不能一天到晚见不着人。
不然木苏娆就要“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
唔,愁啊。
愁得一步一沉重,白了少年头。
她背着手,佝偻前行。余光一滑,瞥见一小贩在叫卖沙巴兔。
“真可爱。”
她停下脚,抱了一只在怀中。
小贩热情道:“小哥您识货,这可是正宗的沙巴兔子,北原才有的,您要一只?”
“买回去哄哄小娘子也好,保准她喜欢。”
小娘子?
香九乐了,想说我还没成亲呢,却转念想起了木苏娆。
对啊,没有小娘子,买回去哄哄霸道帝王也不错啊。
这姑奶奶,还记恨着她把暖融融送给孟青黛的事,就当给她个补偿。
“行,我要了。”
小贩喜笑颜开:“您是喜欢活泛的,还是安静的?我给您挑。”
“活泛的吧。”暖融融就是这性子。
买完沙巴兔,香九彻底没银子了。小心脏在的哇哇淌血。
她抱紧小兔子,以求寻得一点温情。
哪知回了宫,刚进到养心殿,就被冷出个哆嗦。
这种冷,像极了今日山脚下的冷。令人寒毛直立,冷汗直淌。
南叶突然冒出来,一个飞扑,抱住她的大长腿,哭喊道:“我的干儿子哟,你害死爹爹我了。”
香九低头瞧他,惊了:“干爹,谁把您搞成这番模样的!”
披头散发,蓬头垢面,衣衫不整。
南叶在她裤管上擦了下鼻涕:“呜呜,除了皇主子,还能有谁。”
“……皇主子何故如此折磨您呐?您惹她不痛快了。”
“不!不是我!是你惹她不痛快!”
“我?我今日都没在紫禁城,怎会惹怒她?”
南叶情绪很激动:“就是因为你没在啊,你个王八羔子,跑哪去了!”
“她拿我撒气。”
“还说养不教父之过。”
“儿啊,你真真害死爹爹啊。”
香九的神情一下就垮了,转身就想跑。
南叶视她为救命稻草,死活不撒手:“儿砸,你还要弃爹而去吗。”
“皇主子的气还没撒完,你进去,让她撒个干净。”
傻子才去呢!香九拼命挣扎着,且还大逆不道的上了口——咬住南叶的耳朵。
南叶疼得龇牙咧嘴,却凭借体重优势,没让她逃脱成功。
井喜闻风而动,带领四周奴才助南叶一臂之力,加入这长持久战。
香九寡不敌众,累成狗,被他们齐心协力的扛进暖阁。
将她放下后,风似的逃命去了,只留她一人,面对帝王之怒。
“皇主子……奴才回来了。”她吞吞吐吐道。
木苏娆斜倚在炕上看奏折,眼皮都没抬。
“皇……主子?”香九又唤了一声。
木苏娆还是眼皮都没抬。
香九便不再出声,膝行上前,给木苏娆捶起了腿。
良久良久……
木苏娆悠悠的说:“朕的万年吉地漏水了。”
香九:“啥?”
“朕的万年吉地漏水了!”木苏娆拔高声线。
万年吉地乃帝王陵寝,木苏娆即位时开修,如今竟然漏了水。
她将一把奏折甩开。
“你说,朕该如何处置涉事工部那些草包?”
香九埋下头,仓皇道:“奴才不敢罔论国事。”
“不敢?”
“朕的鸽子都敢放,你还有不敢的!!”
“奴才……真不敢。”
木苏娆揪住她耳朵,提起她半个身子。
“疼疼疼,皇主子,奴才错在哪了?”
话一出,耳朵就更疼了。
“你还不知道错哪了?”
香九立马改口:“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她掏出怀里的沙巴兔:“您别和奴才置气,看奴才给您买了啥。”
木苏娆:“呀~小兔兔~~”
鼠疫
香九靠一只小兔兔求得一线生机, 又趁热打铁, 送给木苏娆两个么么。一个么在额头, 一个么在腮边。
木苏娆得了小兔兔, 还得了么么, 心情雨过天晴。
问香九:“哪买的?”
香九老实回答:“从一个小贩手里, 这只最可爱,奴才猜您肯定喜欢,便买下来了。”
“皇主子喜欢吗?”
“当然,只要是你送的朕都喜欢。”
香九厚着脸皮道:“既然皇主子喜欢, 那是不是该给奴才赏点东西……”
木苏娆把小兔兔兜在怀中揉搓,睨着她道:“小混蛋,都学会自己讨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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