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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不与四时同 (无德无能)



“没。她说把信交于你,你自然知道该给谁。”

那该是给皇主子的吧。

井喜结合那夜二人的“打情骂俏”一琢磨。

果断认定这是一封香九赠与皇主子的情信。

“行,我这就送进去。”





心思
窦阿兴和香九被抓了, 理由是倒卖宫中财物。

因此,香九第三次来到了慎刑司。

两个月之内,三次来此。堪称紫禁城第一人,不光打破了前人的记录, 也创造了历史。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 三回四回是朋友”。

这次来,大家伙明显对她亲络不少, 左到牢友, 右到当差的太监,个个对她笑脸相迎。

为她营造了一种回家的舒适感。

原因是这处的管事还是那个被傅哀愁烙了大腿的管事,自从那事之后,他总懊恼苛待了香九,怕皇主子怪罪他。

这回, 他下定决心, 要给这位“皇主子的男宠”五星级服务。

香九站在牢房中间,仰望那巴掌大的小窗。放松心情深呼吸, 感叹说, 嗯,还是熟悉的味道——

潮湿中带了点霉腥气。

看送她的太监问:“香哥哥,这间牢房坐北朝南, 冬暖夏凉, 您看看可还满意?”

香九啧啧嘴,没言语。

太监忙说:“要不去再挑挑吧,前头还有一间, 南北通透,保准您一眼就喜欢上。”

香九欣慰的拍拍他肩头,就差夸一句孺子可教了:“走吧。”

窦阿兴:“……”

他欲要抬脚跟上,那太监顷刻变了一张脸,斜楞他,恶狠狠道:“你就在此呆着吧!”

香九也道:“阿兴哥,委屈你了。”

说完,在幽暗的走道上拐了弯,不见了。

窦阿兴有点匪夷所思,早听说慎刑司是吃人扒皮的地方,香九咋这般吃香呢。

他捧着不安跳动的心脏,全身发冷。

恐惧沿着心脉蔓延至四肢百骇。

香九终在那南北通透的牢房内坐定。

月光直射进来,跳跃在地上的干草面上,烘得阴冷的牢房越发阴冷。

太监给她沏了壶茶。她呷了一口,闭目安神。

抬抬手,让太监退走了。

这悠哉惬意的一举一动,哪里像个下等太监,全然一娇生贵养的富家子。

她如羽的睫毛轻颤。

回想今晚的种种。

按照计划,她会陪窦阿兴把一车皮货推往西华门,再由窦阿兴出宫联络商栈。

凡出宫门者,历来都要做三样。

一是领过内务府的出宫腰牌。二是宫门旁交牙牌登记。三是拿票券,凭此出宫。

她以推车占道为由,让窦阿兴先推着车往宫门洞里走。

她则去登记领票券。

窦阿兴想想也对,本就是宫门落钥的时刻,最是人来人往,一车皮货容易挡了旁人的路。

他信任她,将内务府的腰牌和自己的牙牌交给她,让她赶紧去。

而她这一去,则久久未回……

与此同时,福茉儿亦将那封信送到了养心殿,木苏娆拆开信一看,便知时机已到,命南叶去趟西华门,命守门的护军将窦阿兴拿下。

当然,不是随随便便的拿,要讲究真凭实据。

当护军头领带着一帮手下围住窦阿兴时,他还在眼巴巴的等着香九。

护军头领问,何人在此停留?

窦阿兴答,皮库窦阿兴。

护军头领遵循以理服人的准则,让他将牙牌交出来,以证身份。

窦阿兴拿不出。

护军头领又道,那将内务府的腰牌拿来瞧瞧。

窦阿兴也拿不出。
护军头领登时眼睛一眯。

这是个危险的信号。

窦阿兴怕护军动真格的,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语无伦次的解释着。

千钧一发之际香九回来了。

窦阿兴见她比见到亲爹娘还开心,让她快把牙牌腰牌掏出来给护军们审审。

香九睁着懵懂的眼,道:“啥玩意儿?”

这一来,无外乎雪上加霜。

护军头领认定窦阿兴倒卖宫中财物,二话不说把他给抓了。

香九被定性为从犯,一道抓往慎刑司。

.

南叶匆匆赶回去复命:“皇主子,办妥啦!”

木苏娆就立在廊下,像是在等他,轻声“嗯”了一个字。

她扶摸着臂弯里的暖融融,这小家伙刚及月上柳梢头就打起了瞌睡。

睡得悠闲又自在。

“……香九呢?”她隔了许久才问这话,声音还是很轻,似是不甚在意。

眼珠却四下瞄了一圈,落在南叶身上。

南叶答曰:“一并抓去慎刑司了。”

他话头一转:“奴才这就去将她接出来。”

边说边甩着拂尘开跑。

“回来!”木苏娆道。

南叶停下脚步,一个灵活的转身:“皇主子还有吩咐?”

木苏娆气定神闲的背过身,抱着暖融融进到暖阁。

南叶紧跟上去。

“帮朕出出主意。”

暖阁内暗香浮动,薄烟缭绕,木苏娆的婀娜身影迷迷蒙蒙。

她话只说了一半,显然是想让南叶先猜出她心思,迎合她。

南叶懂事道:“关于香小主的?”

“嗯。”

南叶大脑飞速转动,结合今晚的事体一想,揣摩道:“您是想赏赐香小主吧。”

话及嘴边,还未说出口他就掐住了。

不,不能这么说。

皇主子既然问了,便是想我来提这事。

遂改口道:“奴才以为虽然事还未成,但还您清白已是指日可待,香小主这次功不可没,应当重赏。”

“如何重赏?”

“不如……将她调来养心殿伺候您吧。”

木苏娆露出舒心的笑,暗夸南叶真是不可多得的一点就透的奴才!

早前南叶也提过这事,被她一口否决掉了。

那时她是心虚的。

毕竟当年她辜负了容洛,一看到香九的脸就浑身不自在。

可日子一久,便总想见到这张脸。

大概应了那句老话,“习惯成自然”。

但面上仍旧一本正经:“嗯,辛者库的确辛苦,就这么办吧。”

南叶准确猜中了圣意,悬起的心放了下去:“奴才这就去拟旨。”

一柱香后,他捧着拟好的圣旨回来了,请木苏娆过目。

显然,木苏娆很满意,踩着轮梯而上,将圣旨搁进书架高处,和容洛的画像摆在一处。

她站在轮梯顶上,负手而立。

眼角蕴笑,一派蹁跹。

琼玉嬷嬷从穿堂门来,蹲福道:“皇主子,夜深了,早些安置吧。”

木苏娆心情正好,全无睡意,将怀中的暖融融折腾醒,非让它陪着自己闹一会儿。

暖融融也真配合,翻出白花花毛茸茸的肚皮,扭了扭。

木苏娆被逗笑。
无奈琼玉嬷嬷又催她,只好带着暖融融先回寝殿。

南叶提着嗓子喊:“皇主子……香小主还在慎刑司呆着呢。”

“呆着就呆着呗。”又不是我家容洛在那鬼地方遭罪。

南叶:我好像有点看不懂了。

.

香九又在慎刑司呆了一夜,

因为来的太晚,错过饭点的缘故,慎刑司把隔壁牢友的断头饭给了她。

和之前一样,两荤两素。

她饥肠辘辘不假,但这种吃食她不能抢。

尤其是那位牢友还趴在牢门边,用楚楚可怜的眼神看她……

实在是提不动筷啊。

索性还给了人家。

她饿得两眼发黑,把茶壶里的茶水带茶叶吃了个干干净净。

然后睡过去了。

一觉到天亮。

骄阳的热度歇在她眼皮上,刺挠得她睁开眼。

她打了个哈欠,学着鸟儿伸展双臂,以求活动活动筋骨……

咔嚓。

脖子一声嘎嘣脆。

娘的,昨夜竟然睡落枕了。

她反手摁住又酸又涨又疼的脖子,咿咿哟哟的从硬板床上爬起来。

以至于其他还在睡梦中的牢友忍不住开骂。

谁他娘一大早起床吊嗓子!

还是前来提人的太监察觉她不对劲儿,解开大锁,钻进门,扶着她笨拙的起身,蹒跚的走了两步。

他问:“香哥哥,您咋啦。”

香九歪着脖子说:“甭提啦,落枕了。”

“哎哟,那咋办,皇主子传您和窦阿兴去御花园问话呢。”

香九:!!!

她这副尊荣面了圣,不是惊扰圣驾嘛。

可圣谕已至,哪有不应的道理,抗旨不遵的罪名她也担当不起啊。

进退两难,进退两难呀!

是以,她被赶鸭子上架,戴上手镣脚镣,和窦阿兴一起,押至御花园。

这御花园内热闹极了。

上到太后、皇贵太妃,下到孟太妃、端太嫔全都已经到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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