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九谨遵圣令,背着她四下闲逛,彼时圆月东升,风牵起衣角。
木苏娆偏头啃她脸颊,撒娇道:“和你阿姐吵架了?”
香九失笑:“没有。”
“那为何不开心?”
“……舍不得她,舍不得北原。”
两句话没头没脑,木苏娆却听懂了,隐隐有担忧,圈紧香九的脖颈:“然后呢?”
“然后……更舍不得你呀。”
木苏娆咬住唇,乐不可支地荡起腿,像个得了糖糕的小娃娃,小小的满足,大大的快乐:“那你阿姐愿意你跟朕回紫禁城喽!”
“她巴不得做皇亲国戚呢,不过话说回来,当年你为什么一个人来北原?要不是我好心,你早冻死了。”
“嗯?”木苏娆歪歪头,“当年你不是垂涎我美色才救的我吗?”
香九:“……”
当年就该冻死你。
木苏娆伸出手,在空气中画了一大大的圆:“咱们是天定良缘呗,朕就是奔着你来的。”
这话中听。
香九主动撅嘴,木苏娆贴上脸来,一个吻,吧唧落下。
二人傻瓜般冲着对方傻笑。
这就是爱情吧,简简单单,连风都会变甜。
夜更深了,叠在月光下的两人的影子,模糊,却如此亲切温暖。
香九一步一向前,走向她们憧憬的未来。
溶洞
月末, 果然落雨, 连绵三日,天色沉暗了许多,风吹云动。
湿漉漉的空气里,好似有一股霉意,香九在鼻息前挥着手,驱赶它们。
大军已在准备,帐外是杂沓的脚步和甲胄摩擦的声音,肃穆而沉重。
木苏娆的眸中闪耀着奇异的光芒, 她有些兴奋, 与隆亲王十年拉锯, 她早已身心俱疲,终于要见分晓了。
北原毕竟是容清的地盘, 地下溶洞复杂交错, 地上大大小小的入口她最是心中有数, 派出得力人手前去蹲守。
不过她人手不多, 虽是后方, 但也不能掉以轻心,木苏娆拨给她五千人马, 供她驱使。
前有招摇楼打头阵,后有雎鸠城稳坐后方,木苏娆尚可安心。
太阳东升西落,像极了世间无尽的悲欢离合,又是新的一日, 雨还在下。
容清和众将军们来到木苏娆的帐前,厚重的帐连掀开,木苏娆一身赤红铠甲,长发高高挽成一个髻,乌溜溜的,腰佩长剑,意气飞扬。
她提剑上马,在军阵前来回,马蹄嘚嘚,雨声嗒嗒。
三军将士高举长.枪,随风而起的红缨,如漫天飞扬的彼岸花。
他们山呼万岁,回声嘹亮,响彻云表。
香九抱臂,倚在远处的木桩上,木苏娆的目光越过一片银色甲胄,带着笑意迎向她。
.
北原的溶洞天然形成,老城主一手建立雎鸠城后,将它重新自工,做藏身之所,以防有朝一日雎鸠城遭遇外敌,地方百姓尚能有一安生之所。
不曾想隆亲王来占了这便宜。
低下溶洞宛若迷宫,入口众多,最隐蔽的一处在雎鸠城内,顺其而下,便是溶洞的腹地。
招摇楼轻功了得,最适合悄悄潜入城内,根据容清所绘地图找到入口进去。
但容清不大放心,隆亲王诡计多端,极有可能重兵把守或将入口堵住,想了想,唤来香九赠给梦茯苓几颗纵横珠,到时候即可防身,又可把入口炸开。
叮嘱说,不得已不可用,太引人注意。
纵横珠是香九的独门武器,送给别人耍她自是心不甘情不愿,磨磨蹭蹭的,只掏出两颗。
打发要饭呢,梦茯苓沉着脸道:“不够。”
脸皮真厚!
香九又磨磨蹭蹭掏出两颗,惆怅的小模样,像是被人割走一块肉。
东西到手,梦茯苓转身即走,后又顿住脚,飞快的说了声“谢谢”,声如蚊蚋。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弄得香九怪不好意思的,生平第一次和梦茯苓相处得如此和谐。
噫~
她抖个哆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微一抬眉,乍见金乌西坠,梦茯苓携众师妹调转马头,一匹匹枣红色骏马越跑越远,马上的人儿们衣袂飘扬,及腰的长发也在飘扬,落霞染红她们渐行渐远的身影。
香九不由的悲从中来。
木苏娆与她并辔而行,吃味道:“怎么,舍不得?”
香九揪紧缰绳,疯狂摇头。
木苏娆:“德行!”
行到半路,再与容清和红绫等一行人马分别,她们要绕道北坡顶,那处是溶洞的头颈之地。
按照计划,雎鸠城攻前,招摇楼攻腹,木苏娆和香九则从尾部进攻。前后左右夹击。
几位副将在地面驻守,一来便于及时接应,二来……断了隆亲王的退路,木苏娆有令,他一冒头,格杀勿论。
副将们听得欢喜,此乃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呀,没怎么出力,还能拿下隆亲王项上人头,封官加爵指日可待!
溶洞之尾,就在雾霭河畔,司徒将军先行一步带兵探路,小半柱香后,打了个哨子以示安全。
香九这才牵着木苏绕下洞,雨,几日不休,溶洞逼仄且湿滑,洞面凹凹凸凸,很难落脚,没走两步,已有三五名士兵滑到,铲倒数人。
众人机灵,赶忙护驾。
香九快人一步,抢先将木苏娆护进怀中。
突如其来的状况,唬了木苏娆一跳,稳住身形立马推开香九,挺直高傲的脊梁。
九五之尊的气势太过逼人,差点晃花香九的眼。
木苏娆斜睨香九:怎能让朕缩你怀里呢,帝王颜面何存。
香九啧啧嘴,懂了,爱面子的老毛病又犯了。
她颔颔首,当做道歉,并用眼神保证,下一次再摔,她一定在旁边眼睁睁看着。
木苏娆:无情。
雨天路滑,众人只得缓慢前行,一步一脚印,落地很稳当。
越是往下,越是伸手不见五指,空气寒冷刺骨,长靴吃了雨水,脚尖像是正在遭受虫蚁的叮咬。
香九喊停司徒将军,用火镰点燃洞壁上的火把,一根根宛如长龙,霎时将溶洞照到透亮。
那一颗颗悬起的心,一下子有了底。
木苏娆左右打量,发现洞壁上除了火把,还钉有树根一般粗的铁链,蜿蜒直至深处,一眼望不到头。
香九解释说:“都是我父亲的意思。”
木苏娆:“他想得很周到。”
言罢扶上铁链,身子像是找到了支点,走起路来更加稳扎稳打。
香九却拉住她:“这东西牵一发动全身,敌人会轻易发现我们的所在。”
司徒将军上前:“还是皇珺殿下想得周到,末将愚钝了。”
这马屁拍得……
既吹捧了香九,又为木苏娆找到台阶下,颇有南叶的风采。
帝王身边总需要这么一张巧嘴,方便就坡下驴,脸面也好看。
木苏娆毫不吝啬对他的赞许,司徒将军很受用,重整士气,命令全军出发,依然是他在前领路。
这一次谁都没再叫停,也不知过了多久,速度再次慢下,铠甲沉重,大家又累又饿,司徒将军向木苏娆请示,是否能休息片刻。
木苏娆自是准的,真正的硬仗在后头,急不来,眼下保留体力是关键。
香九适时道:“再往下不远处是地下池,池畔不大,勉强够大家歇息。”
司徒将军:“甚好!”
香九和木苏娆对视一眼,主动到前头带路。
.
溶洞是禁地,用于非法关押,香九年幼时曾和容清偷偷溜进来过,地下池就是在那时发现的。
将士们在池畔横七竖八,或卧或躺,火把都靠在脚边,三五人的围在一起,烤烤冰冷的手脚烤烤沾满湿气的衣服。
香九挨着木苏娆和司徒将军坐下,食指指向另一处洞穴:“从那进去,简直像进了迷宫,洞子很深,洞壁愈发嶙峋,不好下脚。”
司徒将军皱眉:“将士们戍守边关,日子过得辛苦,这点苦对他们不算事,末将会叮嘱他们跟紧些。”
木苏娆思忖片刻:“我们可以分成几路人马进攻,隆亲王一样可以,越往里走越危险,未免走散后敌我不分,咱们定下暗号,再遇上时上句接下句。”
司徒将军不放过任何一个拍马屁的机会:“皇主子英名,末将受教。”
香九露出一口小白牙:“苏苏,你和我阿姐想到一块去了,分别时她定下过暗号,上句是三声猫叫,两长一短,下句也是三声猫叫,两短一长。”
木苏娆和司徒:真别致!
既然事先约定,饶是不好再改,也没法改,木苏娆唯有臭着脸答应。
霸气帝王学猫叫?好羞耻!!!
香九一眼看穿她心思,捧起龙爪亲亲她手掌心,嬉笑着聊表安慰,
司徒将军及时躲开这一幕秀恩爱。
刚扭过身子,一支漆黑铮亮的短箭,于昏暗中划出一道笔直的光芒,速度快得令人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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