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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珠之贝 完结+番外 (敏敏特母鹅)


  名字?对!被觞引一提醒,才想起我狐狸没名字。
  “对!那你就帮我取了名字罢。”
  虞舒曜思索了片刻,回道:“今雨。”
  古人有诗:“冷暖旧雨今雨,是非一波万波”。今雨,有新友之意。
  “今雨?今雨?”,那狐狸反复念着这个词,“可以!你们以后不许叫我狐狸,以后我的名字就是今雨了!”
  那狐狸,不不不,现在改叫今雨了。
  今雨开心到不行,就像小孩儿得了串冰糖葫芦似的,想来是很满意这个名字。
  出乎意料地,这顿饭的气氛很好。
  只是,等虞舒曜回到棋盘前,那棋局已经乱作一团了。
  “没想到你觞引如此输不起。”虞舒曜的语气里微带些戏谑。
  “棋局怎么变了?”觞引只好故作惊讶。
  这么大的人竟做出像小孩儿一般的事,虞舒曜实在拿觞引没有办法,只好作罢。
  “方才那局确实是你输了,这点你否认也无用。”
  “好吧,我承认。”还说我觞引输不起,我看是你太认真罢。觞引不禁在心里嘀咕。
  “所以,你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问罢。”
  “你和虞曜仪是什么关系?”
  觞引没想到虞舒曜竟会问这个问题,更没想打舒曜会对自己的皇兄直呼其名。
  “虞曜仪?你这么称呼你的皇兄?”
  皇兄?若能选择,虞舒曜宁愿和他毫无瓜葛。
  “这与你无关,你只需回答我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你明明可以有很多问题可以问我,为什么偏偏问这个?”
  “碧落卷原是你的,你却给了他,想必当年你们相识。”
  虞舒曜隐隐觉得,那最关键的一环线索就是觞引和虞曜仪的关系。
  父皇母后一定认识觞引,他们肯定瞒着什么事实。
  “只是一面之交罢了。当年他为推翻□□统治而南北征战,这碧落卷能助他一力。他找我借,我便给他,就这样而已。”
  云淡风轻。
  觞引没想到提起当年,自己竟能说得如此云淡风轻。
  一面之交吗?虞舒曜也不再说什么。觞引说的是真是假,他判断不出。
  “觞引,下雨了诶!是不是因为老天听到我的名字里有‘雨’字,所以特意下了一场雨应应景啊。”
  今雨终于收拾好了一切,蹦蹦跳跳地出了厨房。
  “咦,你们俩傻站着干什么,怎么不说话?”
  连今雨都觉得这气氛怪怪的。
  两人都不接今雨的话,今雨也不自找没趣,默默走开了。
  觞引叫住今雨:“狐狸,你陪着虞舒曜,我上楼把房间整理出来。”
  “都说了我名字叫今雨了啊,以后别叫我狐狸!”
  今雨朝正在上楼的觞引大声囔囔表示抗议,可觞引却头也没回,也不回他话。
  这俩人正奇怪。今雨也不跟觞引计较,坐下和虞舒曜聊天。
  “你叫虞舒曜?”这人自己见过,在什么狩猎大赛上,这人还把自己射伤了。其实啊,要不是觞引让他故意被这个人射伤,不然凭自己的身手这人哪能伤他皮毛。
  “恩。”
  虞舒曜拿起茶杯呷了一口清茶。
  虞舒曜?这个名字真耳熟,自己好像听觞引说过。不过自己本来就是觞引的被迫听众,觞引常常真把自己当成不会说人话的动物,一股脑地向自己诉说。要不是看在自己是小妖时被觞引救过一次,早就不耐烦了。
  “那日狩猎大赛,你是故意被我射伤的?”
  虞舒曜想从今雨这确定一些东西。
  “那当然!我这么厉害,你怎么可能把我射伤。”
  果然如他猜测的一样。
  “为什么?”
  “是觞引让我故意被你射伤的。我欠他人情,只好照做咯。”
  觞引让今雨故意被自己射伤,难道白狐的受伤和他自己的受伤都是他计划好的?
  他布了个这么大的局。
  “为什么后来出现的是叶初空而不是觞引?”
  “这我也很疑惑。原本觞引那家伙打算从你那找到我后就离开的,没想到他后来竟要去皇营。叶初空不让他去他还偏要去,后面叶初空就只好替他去了。”
  “我当时还在想,你们这群人真奇怪,说的是一回事,做的又是另一回事,原本决定好的又突然变卦。诶诶诶,你去哪里?”
  虞舒曜听着今雨的陈述,心中已有了答案,便上楼去找觞引。

  ☆、花灯节

  屋外的雨还在下。不是大雨,偏偏是这小雨。若是大雨,稀里哗啦地,倒也痛快。可这小雨最招人厌,一丝一丝地落下,搔痒了多少有情人的心。
  觞引坐在木塌上,望着窗外。这窗子不关,下雨时的冷风全都灌进屋子里,平生一股寒意。下雨时连带的薄雾也被这风吹进屋子里来,稀稀疏疏的白月光偏偏也来凑热闹,落在窗边之人的身上、发上、眉眼间。
  虞舒曜本想问的话就这样被噎在咽喉,他想起了那个雪夜。
  觞引被他射伤的那个雪夜。
  当时的月光也淌在那人的发上,肩上,白衣上。
  此刻的觞引给自己的感觉和雪夜时一样,凄清、落寞、满腹心事。
  “你怎么上来了?睡塌给你备好了,你去看看?”
  觞引回过头来,眼眸里的月光还未消退。
  他看着站在楼梯口处的虞舒曜,觉着那人站在那里,仿佛立于一个被隔离的境域。
  “为什么狩猎大赛时要布下个局,为什么又改变主意?”
  虞舒曜朝觞引走去,在临窗的木塌坐下。
  “那只狐狸告诉你了?”,觞引望着虞舒曜粲然如月光的侧脸。
  “是。”
  “那次大赛对你的重要我很清楚,我要让你输了那次比赛,所以让你故意伤了狐狸,伤了我。最后我成功地延误了你的时间,狐狸我也取走了,让你没了好猎物。”
  觞引继续说着:“我,只不过不想让你登上帝位罢了。”
  “为什么后来又让我胜了这场比赛?”
  “你想胜,我也就只好让你胜了。”
  觞引不仅苦笑,眉眼间皆是清风吹不散的愁,却故意用轻松的语气:“如果你登上帝位,那我们之间就再没有可能了。我也不想让你与其他的女子欢好,可到头来你还是要娶妻。”
  虞舒曜无言。他不知道如何慰藉面前这个叫觞引的人。没错,是慰藉。
  他竟想慰藉他。
  因为在无数个深夜里,自己也曾像他这样凄清、落寞,可身边却没有一人可以慰藉自己。
  何况眼前这个人是因为自己才如此凄清落寞。
  是因为自己。
  他已经没有办法杀了觞引了。他下不了手了。
  “觞引,你留不久我的。”虞舒曜道出残忍却真实的话。
  觞引否认不了,他确实留不住虞舒曜。除非,虞舒曜也爱上他。
  用爱之名捆绑一个人,才最有效。
  “舒曜,我会和你回都城。我会向大家解释为什么碧落卷上没有出现你的死辰。”
  “但,你要留在这七日。七日过后,我们就去都城。”
  沉寂,长时间的沉寂。
  沉寂过后,虞舒曜举起右手。
  “击掌为誓。”
  “击掌为誓!”
  是夜。是梦。
  “为什么你要登上帝位?你不是说等天下太平以后,你要去过猿鹿相伴、清风明月的日子么!”
  回忆中,觞引死死盯着虞曜仪,眼里一片绝望。
  “那是骗你的。今日我已攻破都城,这天下自然是我的了。”。
  虞曜仪平静地说出这席话。
  “虞曜仪,我问你最后一次,你当真要登上这个位置?”
  觞引觉得自己几乎被绝望吞没了,能救他的,只有虞曜仪。
  曜仪,你并不在乎这个皇位的,对吧?
  “对!我要登上这个位置!”虞曜仪的目光是那么坚定,语气是那么决绝。
  觞引眼里的最后一道光也灭了。
  他不得不看着记忆中那个意气风发、驰骋疆场的风华少年离他越来越远。
  他爱虞曜仪,他也恨虞曜仪。
  可爱恨从来都是双生的,爱极至恨,恨中生爱。
  如今,那个驰骋沙场的少帝已成了孤傲清冷的储君。
  虞曜仪已成虞舒曜。
  十七年了,也许觞引独自恨了十七年,可当虞舒曜出现在他眼前,他早已恨不起来。恨消爱生,他甘愿再入死局。
  可虞舒曜,不爱他。
  那锥心的痛感太过真实,让觞引从昏睡中惊醒。
  “你哭了。”
  觞引下意识地往脸上抹去,发现是泪。.他猛地转过头来,发现虞舒曜正坐在床边。
  这木楼原是濯见道人的,可濯见道人飞升后,也就留给了觞引。木楼里原只有濯见道人和觞引居住,睡房只有两间。后来那叶初空也拜濯见道人门下,便在觞引的房间里放了两件睡塌。
  自从濯见道人逝世后,叶初空就搬进了他的住处。所以今夜虞舒曜和觞引就睡在一个房间里,不过两件睡塌间隔了一扇屏风罢了。
  昏黄烛火映在虞舒曜的脸上,平时那清峻刚毅的五官线条似乎柔和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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