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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我在红尘渡你 (漱己)


  季琢问道:“他可知柳筎去了何处?”
  沈已墨伸手勾了季琢一撮发丝,道:“他哪里知晓,柳筎又如何会让他知晓,既然利用完了,自然应当扔了。”
  季琢眉间微蹙:“假使人皮是柳筎偷的,她有何目的?她与那些狼又有何干系?”
  “我也不知。”沈已墨轻哼一声,“我方才把了那少年的脉,少年脉象紊乱,怕是被下了毒,以致终日高热不退,我不知她下的是甚么毒,但应当不会要了少年的性命,也就是说······”
  他停顿了下,目中盛满了光辉,续道:“也就是说或许这少年于她而言还有旁的用处。”
  “也有可能柳筎已达到了她的目的。”季琢猜测道,“她不过是一时心软,才留了少年一条性命。”
  季琢所言确实有道理,毕竟像少年这样的痴子,无害于柳筎,且全然不知柳筎所图,杀了也没甚么意思,不如留一条性命,也算是积德了。
  沈已墨望了眼外头的天色,状若黑夜,无丁点光亮,现下时近黄昏,无半点夕阳,待等会儿入了夜,怕也瞧不见半点星子、月轮。
  他适才为压住怨气受了些内伤,虽得季琢帮扶,但到底还未好透,这时不由地咳嗽了起来。
  季琢拍了拍沈已墨单薄的背脊,将自己那撮发丝从沈已墨手指间解了出来,道:“事情复杂得很,你且去歇息歇息,明日再想罢。”
  沈已墨咳了一阵,嘴角勾起一点媚意,略略仰首盯住季琢的眉眼,又抓了季琢的手腕摩挲道:“季公子,你今日要同我一道睡么?”
  方才一阵轻咳使得他说话有些沙哑,这沙哑惑人得厉害,一字一字变作了一个个小勾子不轻不重地勾弄着季琢的双耳,这勾弄不容拒绝,但同时他的语调甚是柔弱,衬得他宛若是受了百般委屈的稚子一般,亟待眼前之人抚慰。
  季琢却不理会这样的诱惑,他利落地将手腕从沈已墨手中抽了出来,冷淡地道:“沈公子,修行之人理当摒弃情/欲才是。”
  沈已墨瞧了眼空落落的掌心,笑吟吟地道:“摒弃情/欲,活着还有甚么意思,季公子,你实在太过无趣,不过,你既然今日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便改日再问罢,或许你哪日就愿意了。”
  他说罢,打了个哈欠,转身进了自己房中。


第19章 第一劫·第十八章
  沈已墨照旧住在原先所住的房中,离季琢不过一墙之隔。
  他这一觉睡得并不太平,前世的种种纷至沓来,半梦半醒间,他耳边陡地响起了绛衣公子所言“阿墨,这一世,你死时,我来送你,为你烧些纸钱罢。”
  便是这一句将他惊醒了,他抚摸着自己汗湿的额角,低喃道:“公子,我并不后悔。”
  他起身,走到窗边,外头还暗得厉害,也不知是甚么时辰了。
  他直觉得腹中饥饿,洗漱之后,便下了楼去。
  楼下已坐了俩人,听闻脚步声,回过首去,入眼的便是沈已墨嘴角含着的那一点若有似无的笑意,这笑意分明无半点勾引之意,却搅得俩人皆食不知味,沈已墨甚至并未瞧他们一眼。
  沈已墨自去窗边的桌边坐了,舒娘子正巧端着两碗稀饭出来,她将稀饭给那两位客人送上,又快步走到沈已墨面前,柔声问道:“沈公子,你要用些甚么?”
  沈已墨打着哈欠,慵懒地靠着墙面道:“来一碗鱼片粥罢。”
  昨日沈已墨陷在梦魇中,以致于今日纵使是在暖黄的烛光下他瞧起来亦是面无人色,因而他特意拣了件绯色的衫子穿了,这绯色勉强为他添了点生气。
  舒蕴关切地道:“沈公子昨日睡得不好么?”
  沈已墨半阖着眼道:“发了一夜的梦,其中诸事俱是我······”
  他不再往下说,反是睁开双眼,朝舒蕴道:“舒娘子,劳烦你去瞧瞧那少年,我昨日看他时,他着实烧得厉害。”
  舒蕴点点头,先是教李大婶熬上鱼片粥,接着便上楼去看那少年。
  她走到少年房门前,轻轻敲了两下门,道:“你觉着如何了?”
  里头无半点动静,她怕出了事,直接推门而入。
  那少年烧得神志不清,恍惚间,他以为立在眼前之人乃是昨日意图要侵犯他的沈已墨,吓得浑身颤抖不止,张口欲言,只是他昨日烧得狠了,嗓子生疼,根本发不出半点正常的声音,咿咿呀呀了半日,舒蕴半个字都未听明白。
  舒蕴在床沿坐了,伸手安抚地拍着少年包裹在棉被中的背脊道:“你发了这几日烧,汗流得厉害,这棉被也湿了,想必睡着不舒服罢,我待会儿换条晒过的给你可好?”
  少年一个字不答,只颤抖得厉害,舒蕴心知他是烧糊涂了,摸了摸他的额头道:“我下去端药来,你且再歇歇。”
  舒蕴出了门去,一面走,一面忧心地低喃道:“烧了这几日,可莫要烧坏脑子。”
  她拐了个弯,正要下楼,却突地发现离她脚尖约莫十公分处,隐约有一片潮湿。
  她心中生疑,将手中烛火往那处照去,未料想,那竟是一滩血,血已有些干涸了,乖巧地附在地面上,一路延伸着,直到被一扇门遮挡,这扇门属于天字一号房,赫然是那对父子所住的房间。
  莫非······
  她深吸了口气,敲了下房门,道:“请问两位要用早膳么?”
  里头无人应答,她大着胆子,推了下房门,房门竟真的未上栓,一推就开了。
  她小心翼翼地往里头走去,房内陈设完好,无挣扎痕迹,无血迹,亦无半点人影。
  她走到床榻前,伸手探了探床铺,柔软的棉布上尚有丁点热度。
  突然,她身后响起了脚步声。
  她心中欣喜,还道是那父子俩人回来了,猛地回过头去,立在眼前的却是季琢。
  季琢沉声道:“我瞧着门口的血迹了,又见你在里头,便进来看看。”
  舒蕴颤声道:“那父子俩人莫不是出甚么事了罢?”
  季琢伸手抚过床铺,又指指安静地伏在桌案上的包裹,道:“若是未出甚么事,俩人定然还在店中,你我且去搜搜。”
  舒蕴勉力笑了下道:“他们许是下楼用膳去了,我去瞧瞧。”
  说罢,她急匆匆地就出去了。
  季琢将房中之物一一察看了一番,末了,他的注意力落在桌案上头的两只茶杯上。
  茶杯本身自是没甚么稀奇的,但茶杯内壁上却有丁点儿发蓝,这蓝色并不显眼,若非他目力过人,必定瞧不出来。
  他将一只茶杯执起,细细闻了,片刻后,他吐出了一声叹息。
  若仅作饮茶之用,杯壁哪里会发蓝,确是被下了毒。
  下毒之人是谁?
  目的为何?
  单纯只是杀人?
  还是如同老戚那般是为了剥人皮?
  凶手只向这对父子下了毒么?
  思及此处,他手指一抖,光滑的杯面从他指间划过,险些把茶杯摔了去。
  他匆匆放下茶杯,快步走到沈已墨房门前,急急地敲了几下门,道:“沈已墨,你可在里面?”
  下一刻,他便得到了答复:“我并不在里面。”
  只是这答复并非从沈已墨房中传出来的,反是自他身后而来。
  季琢回过身去,立在他眼前的沈已墨穿了身绯色的衫子,这衫子委实太长了些,柔软的下摆蹭在了地面上,沈已墨面色发白,眉间尽是慵懒之意,双目却灼灼地盯住了自己。
  沈已墨逼到季琢身前,笑吟吟地道:“季公子,你昨日睡得如何?莫不是没有我作陪难以入眠罢?不然为何这般急切地敲我的门?”
  他一把抓了季琢的手道:“不如去我房中温存一番?”
  季琢原本是怕沈已墨也被人下毒谋害了,才这样急急地敲门,这时被沈已墨抓了手,他才意识到胸腔里的那物刚刚竟失了序,直至接触到沈已墨的体温方渐渐地平稳下来,他一时理不清自己的情绪,便任由沈已墨抓着自己的手。
  沈已墨抓着季琢的手,将他往里头带,一路带到床榻前,季琢都未有半点反抗。
  他心一横,索性伸手把季琢推倒在床榻上,而后,身子覆了上去。
  这时,季琢终是动手想要将他推开,他却不容拒绝地直接将唇瓣贴了上去。
  季琢面容冷峻,嘴唇却柔软得厉害,仿若是蒸熟了的面粉团子一般,任凭沈已墨啃咬。
  沈已墨吻了须臾,方直起身子,似笑非笑地道:“倒还算可口,不知你下面那物可能让我快活?”
  季琢听他说得这样随便,心头不觉升起怒意,手中施力,一把推开沈已墨,蹙眉道:“你莫要胡闹。”
  沈已墨被他推得踉跄了一下,顺势倚在桌边,双目逡巡着季琢的下身,媚笑道:“季公子,你说是胡闹便是胡闹罢。”
  话音落地,他转过身去,出了房门,走到那对父子门前的血迹跟前,蹲下身去,仔细查看。
  沈已墨原本在楼下用鱼片粥,见舒蕴神情慌张地下了楼,遂上前问了因由。
  外头尚不见天日,这客栈里头又失踪俩人,真真是祸不单行。
  他弃了鱼片粥,上了楼去,却见季琢站在自己房门口,面有急色地敲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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