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略微低垂了眸,轻轻道:“两日。盘古开天之后你昏迷了两日。”
醉闲一挑眉,盘古开天?捋了捋脑子里乱糟糟的思绪,“你是说我们随着镜门来到了远古混沌?和尚,三千相镜可是在盘古开天之后开出现的,它虽然是人世倒映,可总不可能将自己没有出世之前的都给拓印下来吧。这不是和你生你母亲一样可笑。”
不知:“......三千相镜实在天地初分那一刻成形,虽说只是初生,但上已蕴含法则之力。我们应该是正好来到了它出生的那一刻。”不知很习惯的忽略了醉闲的最后一句话。他缓缓开口,声音不轻不重,语速不疾不徐,和缓的如同一池春水,又像是一根线香和缓的升起青烟袅袅。
“那,这镜门来的可频繁?”昏了两天什么都要问这和尚略不爽的魔头。
“昨日刚来一回。”
“昨日?你一直一点事情都没有?”醉闲眉峰一拧,“盘古开天那一天你没有被那盘古斧震的脑袋嗡嗡直响?”
不知摇头,“只是昏迷了一段时间。”
他昏迷两天,他知道他昏迷两天。所以是他比他早醒了两天。这和尚的修为在他之上。醉闲心中暗自戒备,表面上却同没事人一样“哦”了一声后,就一手支着下巴盯着天边出神。
不知不由看了两眼,而后又是长睫一颤,低垂了眼。
现今洪荒刚出世,生灵都少得可怜,便是连株最普通的药草都寻找不见。
醉闲不是一个会轻易相信别人的魔,纵然不知似乎对他并无恶意,至今也再没有多提一句锁魂珠,可这才奇怪不是么?他看似出神实则调息,发现自己没有半点不适,转头就准备同这和尚分开。
却见那和尚正在单手为包扎着另一手的手腕。
醉闲立刻明白过来,自己咬的。
这和尚似是没有发现醉闲打量的目光,包扎好后抬头对上醉闲的目光还怔了一下。
他的唇角勾出一个温柔的弧度:“施主为何这般看着贫僧。”
醉闲笑了,艳丽绝色,却未达红眸底,“突然觉得你像一个人。”
“哦,施主的朋友么?”不知莞尔,问道。他面上轻易,心却一紧。
只见那魔头单膝曲起,手肘靠在膝盖上,手背支着下巴摇了摇头,放松的姿态如同在和好友闲谈。他的声音淙淙中带着绵绵的沙哑,“不是,我的一个陌生人。”
不知呆住。
魔头见他这样“哈”的笑了起来,肆意的笑声充斥天地,他笑眯了一双眼角微微上挑的眼睛。似乎开了一个玩笑捉弄到不知十分开怀。
不知暗自松了一口气,可心上好像又被另一种猜不透的情绪所包围。似乎在遇上这魔头之后这颗心多了许许多多的情绪。可他却不晓得原因。不知等醉闲自顾自的笑完了,才开口道:“那么这个陌生人又如何同贫僧相像了呢?”
醉闲“哼”了一声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裳,这和尚难道是看不出来他这是在作弄他么。
他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应该是同你一样都是个和尚吧。行了,你给我血喝,这份情我记下了,日后还你。现在我还有事,不奉陪了。告辞。”
说着随随便便的一拱手,抬脚就走。
不知抿唇,看着魔头的背影突然开口:“施主可是还要寻空心柳残枝?贫僧或许晓得此物在哪儿。锁魂珠或可集令妹魂魄,可令妹有一半魔族血脉,单凭锁魂珠怕还是不够,于是还需空心柳残枝方可颠倒阴阳,重塑魂灵。”
醉闲脚步猛然一顿,回过头来,红眸中煞气一闪而逝,“你是怎么晓得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看着会不会有种好多东西都看不明白的感觉?哪里有什么不对都可以说出来~当然想嗜血咒啊,小受他妹妹啊,还有不知对于小受的态度与怎么知道空心柳的怎么盘古开天他一点事都没有什么的都是下面会说的,算是留下点问题,然后一个个解开吧,虽然很怕脑洞太大,一不小心就写蹦,但是介只还是不要命的,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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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因果纠葛
第三章 因果纠葛
不知抿了抿唇,“只是略有耳闻若知晓锁魂珠使用之法能真的召回消散的魂魄,然,令妹,为魔。除空心柳之外应还有秘术。”
醉闲微微眯起眼,洪荒的风纵然在白天也带着丝丝寒冷,它吹起醉闲的衣袂与极致的黑色交融,与烈焰大火交融。
“只是耳闻......那和尚,你凭什么帮我?”魔头低声喃喃,复又昂起头唇边扬起张扬的笑容,像是一把出鞘的长剑,气势凌人冰冷锐利,“我不喜欢欠人东西,更不相信没由来的天上掉馅饼这样的好事,和尚,我凭什么信你。你们和尚不都心怀天下死板的守着规矩过活,颠倒阴阳本就是逆天而为,你会帮我?你凭什么帮我?”
魔的脾性是不是都是这样的喜怒无常,想到什么便是什么,一会儿暗自伤神一会儿又是这幅,这幅锋芒毕露的冷漠无情模样。其他的魔不知不熟悉也无法参考,只是他似乎隐隐的明白,他面前这只魔只是不会软弱,那是一只连脆弱都不会的魔。
和尚道了声佛号,眉目低垂:“因果冥冥,想来是贫僧欠下了因,今日来还。”
风声和缓徐徐吹拂起那洁白□□,佛珠上如一线白雪的穗子也微微摇摆而起,和尚生涩的声音似乎更加艰涩又似乎清脆了些,他双手合十站在醉闲面前,话语似是从远远的西天传来。他一开口,尘世所有喧嚣嘈杂都霎时远去,明明只是最普通的话,到了他的口中便如同潺潺佛音,风声远了,生灵的叫嚷不见了,烦躁的心绪瞬间就能被抚平,顿时心静如水。
“空心柳本就该是施主的,今时也只是贫僧来还清欠施主的,施主不必放在心上。施主不会欠下贫僧因果,贫僧也不过愿来日你我,再无因果,牵扯。”
这个和尚对他似乎是没有恶意,但是,他却不得不防,若他能找到空心柳残枝,那他也不介意放下姿态。
但,那和尚一字字的解释,那话语平平淡淡无甚奇怪,可听到醉闲的耳朵里就是多了些意味。“因果?那你怎晓得自己欠我因果?一开始见我时你根本就不晓得的吧?再有你不予我争夺锁魂珠便已经是还我因果了,这样刚好我不再欠你一个条件,也遂了你的愿,你我,便再没有什么因果牵扯了。”
不知的目光又低了些,掩去了眼中的复杂,“还不清。施主并不欠贫僧什么条件,而是贫僧还需为施主找寻空心柳,贫僧晓得空心柳去处,也愿带施主找寻。”
醉闲眼中精光一闪,突然上前一步凑近不知,语气又和软下来,“那和尚,你欠了我什么还不清?欠下这么重的债你又怎么会一时间认不出自己的债主呢?你是这么晓得你欠的人就是我的?”
呵出的热气全数喷洒在不知的耳朵上,寻常的和尚怕是要立即红了脸,连连倒退离那魔头远些,可不知不动,纵然耳尖透出红色,他的眼中依旧静如湖水不起半点波澜,他开口:“不可说。”
醉闲眉梢一挑,还想继续逼问,一只温热干燥的手却已经握住了他的手腕,一温暖一冰凉。魔头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和尚一拉再次进入了神出鬼没的镜门之中。
“施主比起问贫僧,是否空心柳更为重要些。”不知一到门内便放开了魔头的手,醉闲的话他不能回答,不可说。可他不说醉闲也不会轻易信了他,那魔头心思甚重,不知也不晓得该怎样才好,多说多错那索性不说。
一句话便堵住了醉闲退路,没错,魔头一向看得清局势,也会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醉闲一笑便不再说了。有许多疑点,没关系,可以在得到空心柳之后再查。他懂得分寸,打好关系么,他明白。
这一次的时光之门格外的长,幽蓝的光芒一路延伸,望不见尽头。寂静的空间里只有不知手指缓缓拨动着指尖持珠的细碎声,在各自缄默的一佛一魔之间格外响亮起来。
“禅师,你的珠子是不是捻的快了?”魔头突然出声却是这样的一句话,但恰是这样的话和尚才容易回答,他们才聊的下去呀。不是么?
不知指尖一停复又起,“施主为何有此一问?”
“我随便问问,你不回答也没所谓。”他勾起唇笑着,“果然,我不习惯叫你们‘禅师’什么的,我叫你和尚你可介意?算了,反正我就是想说你是个好和尚,也多谢你帮我。”
魔头那别别扭扭的眼神飘忽的模样,哪里还有方才的锐利。不知也略略笑起,却不答话。
醉闲又过了许久才道:“我脾气不好,冒犯之处还望见谅。”
“贫僧不晓得施主何处待贫僧有‘冒犯’之说。”和尚轻声道,温润平和。
醉闲回头看他一眼,微微一笑。
不知也是一笑,好像一切尽在不言中的心照不宣。
再长的路总有尽头,魔头粗粗一算他们大概走了小半个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