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一个白色的影子窜到释心脚下,释心一看,这不是昨晚的那只小狐狸么!
“小狸!你怎么回事?”呵斥声的主人出现在了门口,门口的两位看门人冲那白衣男子恭敬地行了个礼,低声:“少爷。”
白衣男子微微点头示意已经听到后,一双明亮的眸子唰的一下向释心投过来,那是一双复杂到说不清的双眼,既让人觉得一时看见了一片旷野的田园,又一时仿佛看到了繁星夜空,纯真无邪而又捉摸不透。粉嫩且清秀的小脸灵气十足,紧抿着薄唇,透着一股倔强劲。释心看着那面容,不由得有些心疼,至于为什么心疼,他也说不清楚。
白衣男子抬起左手向小狐狸招了招手,释心又听到了那只有他一人听到的铃声。还伏在释心脚下的小狐狸听了这铃声后,身子才慢慢的离开释心的脚旁,往白衣男子身边去了,叫唤了一声。
释心站在石阶下,望着站在门前的人,略有些呆滞地说:“你,抬一下左手。”
白衣男子虽不明所以,却还是照做了。他自认为不是随意由得他人使唤的人,却在面前这和尚这失去了思绪,忘记拒绝。他抬起左手,白色的袖口紧贴着细腻白嫩的皮肤滑落下来,他的皮肤同他的脸蛋一样,白嫩白嫩的。
白虎看着,摸了摸自己的脸,又伸进衣袖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觉得自己实在是太爷们了,默默的又臭美了一番。
释心看到了!看到了他左手腕处挂着一个五色铃铛,被金色的丝线串住,精致得不似凡物,隐隐闪着微妙的光。他三步化做一步上前,一把抓住白衣男子的左手:“你这铃铛哪来的?”
“少爷!”看门的两人立即冲上来,却在离白衣男子身边不远处又硬生生停住了。
白衣男子显然被吓了一跳,不能理解这和尚的问话。他还处于震惊中,震惊这和尚居然能靠近他!
白虎和流花下巴都快掉下来了,释心好像变得不是释心了。
流花眼珠子一转,戳了戳身旁的傻大个,“傻虎,你用虎眼看看那气息是不是就是面前这人!”
白虎立刻明白了流花的意思,开了虎眼。
待看清之后,大叫一声:“释心!那气息正是此人!”
释心半回头看了白虎一眼,皱了皱眉却没有理会,继续看向面前这个身高只及自己下巴的男子,然而,就在白衣男子一脸莫名其妙的说完“什么铃铛?”这句话后,释心就感到一阵晕眩,毫无知觉的倒进了白衣男子的怀里,怎么说呢,这是白衣男子第一次与外人能这般亲近,这感觉并不让他厌恶,反而生出依恋的感觉,就像冬日里的暖阳,晒在身上懒洋洋的,就想这么睡过去罢。
这是释心晕倒后的第二天,白虎在饭桌上大吃大喝,流花一脸无语的看着对面那个像是一百年没吃过东西的傻虎,挪了挪屁股,一脸“我不认识他!我不认识他!”的表情。奇怪的是,钟府的下人们非但没有一丝认为白虎的大食量花了不少银子,反而引得姑娘们天天扒在门口看,一边看还一边花痴的赞叹:“哇!这人好厉害!好能吃啊!真棒啊!”
“要是少爷也这么能吃,老爷夫人该多高兴哇!”
“哎!这下厨房每天都不会有剩饭剩菜了真好!”
“是呀,我们也不用每天去乞丐窝送吃的啦。那里真的脏死了!”
“嘘!这话可不能给老爷听到了!!”
“是哦!是哦!呸呸!”
自从释心两天前莫名其妙的晕倒之后,他们就在钟府住下了,钟府不愧是宁州城第一首富,吃穿用度都招待的极好,那钟府少爷除了不爱与人亲近,其余的都未曾有异常,但是他身上有与在绣房相同的气息这点不假,白虎和流花在钟府好吃好喝,也不忘盯着这头号可疑之人,可他们怎么看这钟少爷也不像是杀害绣娘们的罪魁祸首。他们只得等释心醒了再商量对策,岂料释心这一晕就是两天,还不见一丝一毫要醒的迹象。
这些天,他们也大概知道了一些钟府的情况。钟府老爷和夫人就这一个独子,宝贝得很,偏偏这少爷生下来便奇怪的很,除了爹娘之外,其余人均近不了身,直至满月才渐渐表现出来。凡是靠近他的人,如若是心生恶意,一米之外必动弹不得,贸然冲上来只会被弹飞;如若是一般人,只会像碰到一扇无形的屏障般被轻轻弹开,白虎和流花均是第一回 听到这等怪事,对这钟府少爷也是好奇得不得了。同时他们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释心是如何能接近得了钟府少爷的?
后来据说,钟府老爷花重金请了高人前来寻求破解之法,不料那位高人的话更是让老爷和夫人更宝贝这唯一的独子了,生怕有个三长两短的。那高人说:“贵府少爷生来体内带有仙器,怕是为了在日后于危难中救贵少爷一命呐。”
说完,还留下了一只雪白新生小狐狸,说来也奇怪,这小狐狸不但能亲近钟府少爷,而且像是能听懂人话,讨喜的很。看来是与钟府少爷有缘,便一直留在钟府养着。
释心昏迷的第三天,天上下起了小雨,滴滴答答的敲打着窗沿,白虎一到阴雨天就浑身没劲,流花却喜欢的不得了,坐在回廊下玩着水,白虎心想:真搞不懂为什么流花那么喜欢下雨。他就一点也不喜欢。
哦,对了,喜欢下雨的不只流花一人,还有钟府的少爷,从他的名字中就可以看出。
钟慕雨。
这是有多喜欢雨天。
第5章 你是我的了
“听说了吗?霁风大人带了一只小狐狸回了风雨殿!”一个挽着篮子穿着白色薄纱的仙女小声的对身边同样打扮的姐妹说道。他们这正是刚去百花园取了花蜜的女仙子,此刻正要赶往例年天界举办的众仙会。在路上打发时间闲谈着大仙们的奇闻异事,显然另外这位女仙子并未听闻此事,惊讶的嘴巴都合不拢了,眨了眨本就不怎么大的眼,疑惑:“难道霁风大人不知道私自带凡物上天是会受到处罚的吗?”
引起话题的那位女仙轻哼了一声,“他父亲上怀君都没说什么,谁敢去追究此事?”
“也是哦!”话题到此也就结束了,谁也不知道那小狐狸是什么来历,居然能让霁风大人冒险带上天界,这令人费解的事情也只是在小仙中相传着,谁也不知道缘由,当然也没有人敢问起。
这件事要从前段时间霁风大人下凡说起,霁风下凡不久在前往北海的路途中从一条巨蟒口中救了一只小狐狸,通体雪白,眼神清澈。霁风一时觉得有趣,有趣的是生为狐狸却长了这样的一对双眼,叫人实在好奇。于是他破例插手了凡间的因果俗事,却不想自此自己的命格也因此而改变。按道理来说,仙人的命格是不会因为一介凡物而有所改变的,能改变他们命格的也只能是“情”这个字了。
不知道如若能再轮回一次,霁风大人会不会去选择救这个小狐狸,抑或是就让那巨蟒一口吞了它,他本有着颗如磐石般坚硬的心,却不料在一双清澈的狐眼下有了一丝丝松动。
霁风在救起那小狐狸后,就被一路尾随。霁风即觉好笑又不禁有些动容,凡间的物都是这么重情义么?连一只还未成年的小狐狸也是如此?
他终于停下了脚步,回头望向地上的一团雪白,“别跟着我了,回家去吧。”他并不知道这小狐狸的父母已经命丧巨蟒之口了,此刻怕是已经在巨蟒的腹中慢慢被胃液侵蚀得尸骨无存。小狐狸并没有家了,它只想跟着面前的这个仙人,至于跟着他干甚么,去哪里做什么都不重要,它只是不想一个人。虽说它是动物,却也不想体会孤独的滋味。
霁风也不是会把时间浪费在劝说一只小动物快回家的仙人,他见那小狐狸分明是听懂了他的话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也就不再理会它了,他得继续赶路,赶到每70年才有一次退潮的北海。
霁风走了有三天,这期间并未停歇,他是仙人自然不用进食,可小狐狸却吃不消了,它只在路上匆忙捡了些落在树下的果子充饥,尽管如此,它还是一路磕磕碰碰的紧随着霁风。一直来到了北海。还有一会就该退潮了,天色并不好看,扑面而来的压抑感,小狐狸不禁缩了缩脖子,嗷呜了一声。躲在一块大岩石后,看着前方不远处的霁风,那天的风并不大,小狐狸却不知怎么的觉着霁风的衣物均飘了起来,衬着他修长的身形,腰间金色的绑带飞舞着,小狐狸不受控制的被飞舞的绑带吸引,不再躲在岩石后,而是走近霁风抬起它的小爪子想要抓住头上飘舞的绑带,不知道碰着了什么,忽然响起“叮铃铃”的声音,一直注视着海面的霁风惊讶的回头,瞧见身后的小狐狸一只小爪子里正握着自己的腰带,一双单纯清澈的狐眼好奇的盯着自己腰带末处系着的五色铃铛,像是在想它为什么会响。
霁风还来不及出声叫小狐狸别靠近自己,“哗~”海水退潮了。
他取下手腕处的鲛泪,抛向海面,海面瞬间笼罩在一片金光之中,海水忽的从中间涌出一条水桥,霁风见此收了鲛泪,快步走上了桥,小爪子里的飘带唰的一声随着霁风的脚步溜走,小狐狸落了爪,连忙跟上前去,谁料刚想踏上那水桥就扑了个空,“噗”的一声落入冰冷的海水中,小狐狸被冷得一个痉挛,喘着气狼狈地爬上岸,用力抖了抖被湿透的毛,眼睁睁地看着仙人越走越远,就快要没入海水里看不见的地方,隐约看到仙人似乎回头看了一眼,小狐狸见状委屈的叫唤了一声,声音被吞没在潮水声中,霁风好似听见了,又好似没听见。转身向更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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