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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书 完结+番外 (南南落乔木)


  他将走了,还留了这玉佩在地上,也许是无心。后头见着我时,又问我,若是不来的话,便会以为他死了……
  二殿下一直想离了这处……华颜的话在脑中响起,我咽了咽喉咙,心头有些震惊。
  我怕是去错了。
  若我不去,也用不着叫他再挨伤,也用不着回来再受帝后的冷待。于他来说,许是个救赎的契机,却叫我毁了。
  我攥不住那块玉佩,又将它搁在了长辞枕边。
  又坐了一会儿,刚要起身回我那思齐宫里去,便听得了脚步声。
  转头一看,本仙君又心神乱了几分。
  “出了何事?”扶霖眼睛看着长辞,一贯的笑意从眼梢落了下去。
  “你去了何处,叫我好等,”我起了身,静一静心神,又道,“你母亲叫他去取玄天草,被饕餮咬成这幅模样了。”
  扶霖眉头拧着,旋身坐下来,道:“我不知晓。原来母亲支开我是有意的么。”
  “这是如何说呢,”我听得他如此说,其实未听进去。方才长辞嘴唇上干烧的触觉似乎还残留着,我伸了手,又落下了胳膊,“我听得你母亲说,长辞能活着回来,很给她长脸。”
  “难道不是叫他去送命的么,他竟还回来了,当是不长脸才是,”扶霖唇边笑得凌厉,眼见着也带了气。
  我低头把玩着那没了茶水的杯盏,道:“其实他当是不会回来的。我多余去了一遭,他只好又回来接着受苦头了。且我去得一遭,不仅没救着他,倒还叫他救了我。”
  扶霖眼神依旧冷寒,瞧我一眼,又寒上几分。什么都未说出来。
  “你说有急事找我,是因了何事,”他侧过脸,未看我,话却对着我说道。
  我瞧着那枕边的玉佩,攥了拳头,又松开。
  扶霖扭头过来,又顺着我的眼神转过头去。过了一会儿,我再瞧见他的脸时,已然带了那熟悉的笑意,只是半点不到眼底。
  “你想说什么说了就是,何须与我面前顾忌什么,”他笑吟吟地看我。
  我顾不得他那不对劲的笑,清晰觉着心脏在胸膛里跳:“我那时候在人间,瞧见那一个改了我命数的身影,究竟是不是你……”
  “你怎的如今才想起来问,是记起来那身影的模样了?”他语气轻和,与往常无甚分别。
  “没有。我从起初便未瞧见,那究竟是谁,”我瞧着他的眼睛,低声道,“我一直以为是你。”
  他站起身来,挪过来一步。床边本就未有多少空当,我本就挨着那张桌子,他直直地走来一步,我左脚一退,后腰抵住了那桌子,没了退路。
  我看着他欲靠欲近,一手按在我肩头,使了力,上身又倾下来。
  本仙君此时心里清明得很,背后磕上桌上的杯盏,为饕餮掀动的一爪子又闷然作痛。他或许要做些什么,我却失了气力,懒于推拒,他要如何便任由他去罢。
  “我从前问过你,若是叫你冒着荒雷灰飞之险应了我,你可应么?”他一手捏着我的下颔,低低地道,气息又扑在了我脸上。
  床上躺着他半死不活的弟弟,他与本仙君在此处谈那招雷引劫之事。如何想,如何不伦不类。
  我眼角虚虚斜睨一眼,又觉着下颔尖锐地疼上几分。
  “若我应了你,又如何?”我抬起眼皮,瞧着近在咫尺那张如春日飞花的脸。
  飞花又缱绻几分,他笑意又晕开几分。
  他低了头,我唇上觉着温软时,其实灵台还清明着,眼睛也还睁着。
  本仙君知晓他在做什么。
  我想得此事,便又闭了眼睛。
  扶霖缓噬慢侵,我尚来不及谈何先机,已然失陷了去。腰抵在桌缘,膝盖上顶着他的腿,我用不上力气挣扎,也未想挣扎。
  原是遭雷劈的事,我此时竟明知故犯地在与他做此事。
  至气息紧/窒,眼前有些晕时,扶霖方退开了。他抬起脸,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缓缓地攒着笑意,轻声又清晰道:“那时改了你命数,与你生了牵连的,不是我。”
  好生缺德。
  我定定地看着他含笑的一双眼,心里头只觉着,扶霖真个是好生缺德。要占本仙君一遭便宜,才将话说出来。
  “为何……”我似乎只是顺口地问上一句,也不见得非要听得什么答案。
  “什么为何,”他仍低声,温温和和的。
  然他这副样子,本仙君看得有些心虚。背后的闷疼明晰起来,我一手攥了桌子边缘,又道:“那时你说是你,又说若是二殿下,不会不认的。”
  “许是我头次见你,便生了妄念。所以编个谎话来诓一诓你,好叫你往后与我一处,”他说得极为顺溜,不打一个磕绊。
  我没理会他的胡说八道,一手拨开他的胳膊:“我知晓你什么德性,此时用不着扮黑脸。”
  他松开手,脸上笑意化为了十足十的冷笑:“我为何说是我,因着一点良心想捞一把我那倒霉弟弟罢了。至于他为何没有否认,原本他是要否认的。但我一向烦了旁枝蔓节,又不想多费口舌任由他不识趣,便将他禁言了。”
  我一时未说话,只听得他又道:“我往前提醒过你。你一向聪明,缘何我说什么,你便信了呢?”
  本仙君识错了。
  那累得我一遭从天界倒腾至冥界的,是长辞。与我命数生了牵连的,是长辞。
  我揉了揉下巴,胳膊撑在一侧,慢吞吞地站起了身。许是我脑子昏沉,不知晓该说些什么,便只听见自己道:“你一直说着的那一点良心,是什么?”
  扶霖还未出声,一旁清晰的一声唤:“哥哥……”
  扶霖猛地转头看长辞。我也瞧过去,却见他未醒过来,眉还皱着。他好似只是梦中呢喃了一声,听着有些急促,又有些难过。
  扶霖默了一会儿,走过去。又站着一会儿,伸手拿起了一旁沾水的布巾,攥在手里俯身给长辞擦了擦额头。擦到一半,忽然又一把将布巾摔到了他脸上。
  长辞并不知晓他哥哥在做些什么。他仍闭着眼睛,只是不舒服地又蹙紧了眉。
  

  ☆、几回魂梦(二)

  我看得又好气又好笑,这行为当真是幼稚得很,又叫我想不出话来说道他,只站着没动。
  扶霖迟了一会儿,伸手将摔到长辞脸上的巾子拿了去,又挽着袖子给他擦额头的薄汗,动作竟还甚是轻缓。
  我无言地瞧了好一会儿,放慢了语气道:“你往前还逼着他喊你哥哥,如今他唤了一声,你却又不乐意了。”
  “倒是没这个弟弟才好,”他伸手一撂,将布巾扔进了水盆里。
  我点头应了声:“确然好,省了在此招爹娘嫌弃,也省了受兄长阴晴不定的脸色。”
  扶霖没有说话,直起身子看着我,往前总见得他何事都是无甚清楚神色的模样,气也好,乐也好,除了那一双眼睛,简直分不清他究竟是心绪如何。头一次见得他眼神恍惚了一瞬,也仅是片刻,又复了那模糊不明的样子。
  我此时讽了他一声,他竟未在意,又偏过头看长辞,声音有些沉:“两千多年前,在幽冥血海时候,他救了我。那里面如何凶险,你想必也知晓。那时尚且年幼,法力微薄,在里头熬不过多久。你明白那种清清楚楚觉着自己神元流散,为恶灵分食的感觉么……”
  本仙君未感受过,自然不明白。
  扶霖似是瞧懂了我的意思,还要轻描淡写地与我说上一遭:“身上的力气和温暖都一点点离开,越是疼越是清醒。那些奇形怪状的恶灵,不需离得多么近,也能夺取将要溃散的灵物神魂。此时也只能眼看着,看着自己一点一点死去。离出去的地方差了那么一点距离,我没能走过去,除了不甘心,其实还有些恨……”他低笑了一声,“我那时候早已该死去了,他用他的血灌到我嘴里,抢回来我一条命。”
  我只看着他,说了句:“原是因着这一点良心。”
  明明有山雨欲来的架势,偏偏我还能与他在此处和和气气地说话。或许我想着也不对,两个大男人也不能面红耳赤地吵上一架,打上一架又搬不上台面,只好和睦相处。可见要面子不野蛮,于神仙来说,也算得一件美好的品德。
  “我终是没什么办法。那些命数里的牵连,生了便不会消散,”他哂笑了一声,“除非你死了,或是他死了。”
  我只字不语,斜眼看桌子上叫我压得胡乱翻倒的茶盏。
  扶霖面上又浮了缓笑,口里字句清晰:“我做些什么总要拖你一处,说想拉你一道下水的话,也非是玩笑。但到头来只是我自欺欺人,天意如此,我强争也无用。”
  天意如何,自欺欺人如何。
  本仙君从未想过天意一事。
  争不过又如何,又怎知究竟何为天意呢。说不得至最后,天意也只是自个儿的猜度罢了。
  我心头冷静,念头杂乱,仍八风不动地听他一字一句地吐出来。
  “那一双玉佩,本就是一模一样的。你说没了那玉佩,甚至瞧不见脸,也能认出来。如今呢,你可是后悔了么?”他低头看昏迷的长辞一眼,眼梢晕开笑意来,字字温和。我心头空白,根本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何想法,任由他说下去,有心想打断,却张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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