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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书 完结+番外 (南南落乔木)


  回至冥界,我本是想送他回去,但又想起华颜许是还在扶霖那处等着,长辞看着也不妨事,便匆匆地与他说道一声,往了扶霖那里。
  华颜果真在他门口蹲着,倒是没把脑袋埋在膝盖上,见着我立时站起了身:“回来了?二殿下呢,你们无事罢?”
  “无甚要紧的,只是受些伤,他回去了,”我简略地说上一说。
  “那就好,”华颜神情明显地松下来,她笑起来,眼睛却又红了,“还好你去了。”
  本仙君去则去了,然并未帮上什么忙,还累得长辞一遭。我此时无心与她细说,只问道:“扶霖呢,还未回来么?”
  “没有,”她摇了摇头,又道,“不过也不妨事,你们不是平安回来了么。”
  如何不妨事,妨着大事!
  我压一压心神,转而问那瞻则宫门口的看门仙使:“你们殿下去了何处?”
  “回司簿,小仙不知道,”仙使拱手回了声。
  “既是已经无事回来了,为何还要找他?”华颜在一旁不解道。
  “想起一些事来,想问他一问,”我无奈地转身,又回头对那仙使道,“若是大殿下回来了,就说我寻他有事,有极要紧的事。”
  “晓得了,”仙使应道。
  转身与华颜离了去,我记起那饕餮的森然大口,又与她一道回召旻宫去看一看长辞,是否真的不妨事。
  “我就知晓找你未找错,”华颜感激地开了口,又叹了口气,“我自己无用,又不忍心离了去,可在此处能帮着什么忙呢。”
  “说不得还是我拖累了他,”我暂且搁下心头犹疑的事,又道,“你娘可有消息吗?”
  华颜闷着头道:“没有。”
  “也不须着急,慢慢寻着便好,”我随口道。
  “哪里能慢慢的,时日越长了越……况且,我在此处,也不方便,”华颜又提起来这一遭事,我只听了一听,也未放在心上,又听她低声道,“若是哪一日我走了,你心地好,能的话,帮一帮二殿下的罢,他其实……”
  华颜竟觉着本仙君心地好,实在叫我有些意外。
  我本以为她将说一句他其实很可怜,但她停了一停,道:“二殿下很想离开这里,可是还要好久啊……”
  从这厢到长辞那处去,又须经过一段路,中间还有个花园。初来冥界时我还至这花园里头瞧一瞧栽了何物。
  那假山不知是哪个好事的摆设的,极近的一段路,也要弯三绕四,瞧着几步的距离,还要绕几座假山。
  我低着头瞧地上的青石,不妨叫华颜拉了一把。
  “是帝后……”她压低了声音,又站着未动了。
  我抬头看过去,果是朔令帝后,对面站着长辞。我心思一动,也立住了,未走上前去。
  隔得算不得远,中间弯弯绕绕几座假山,那一厢的情景我瞧得清清楚楚。
  本仙君次次都可撞上这被动听墙角的事。若我是个严谨刻板的神仙,此时定当走出去与帝后见一见礼,或者离了此处,免得听了去。可我确然想知晓,帝后此时见着她儿子,能如何与他说话,见着她儿子回来,是惊还是喜。
  “不出去,是不是……”华颜悄声道,有些犹豫。
  我与她嘘声:“你不想知晓为何帝后叫他前去么?”
  华颜未再出声。
  我借得巧妙的一处角落看过去,瞧着长辞递过去那一把白花绿叶的玄天草,瞧着是刚遇上帝后没多久。
  朔令帝后却未接,脸色沉沉,一言不发。
  “玄天草取来了,”长辞伸着胳膊,看着他的母亲,眸色黯淡。
  “你竟是回来了,”朔令帝后伸手一把拿过那几根细细碎碎的花草,听起来带着气性。
  长辞迟了一瞬,收回胳膊。声音有些轻,我险些听不清:“母后叫我去,是不想叫我回来的罢。”
  帝后看着长辞半晌,微微扬了头,过一会儿,才道:“谁知晓你回来了呢。本事这么大,倒是很给我这做娘的长脸。”
  话语不轻不淡,沉甸甸地落进耳朵里,我一动不动,一旁华颜背过了身去。
  我看着长辞怔怔地看着帝后,像是想不明白一般。他看了好一会儿,又有些急地移开了目光,面上失神恍惚着,最后稍稍低了头。
  他咳了一声,嘴边渗出血迹来,继而漠不关心一般用手背缓慢抹掉了,嘴唇边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母后也觉着往后我会为祸,可我从未害过谁,我不是……”长辞眼神空洞,不知看着哪处,他身体微微抖着,说至此处,又戛然而止。
  朔令帝后转过了身去。
  “若是知晓我往后如此,母后那时为何要生下我呢,”长辞再开口,已然平静了许多。
  这一声问像极了人间那些垂髫孩童,得了一点委屈,便觉着父母不关爱自己,常常说出这样的话来。这话着实幼稚得很,可本仙君此时听得这一声问,除却心底叹息,也生不出他不懂事的想法。
  “生你时,不知晓你是这副样子。若是知晓,那时便不会叫你出现,”帝后未转身,我瞧不见她的神情,下一句语气又极冷,“整日里藏着心思,指望谁能晓得?”
  长辞面上的神色渐渐如水面般,严丝合缝,再未露出什么痕迹。他看着朔令帝后,冷漠的目光像是在听一件旁人的事。嘴边又渗出血迹,他面无表情地随手抹了,过了会儿,道:“我没有想叫谁知晓,也不想妨碍着谁。我从未妄想于母后那处争得一点什么,叫我自生自灭,也不可么。”
  “你怨我,”朔令帝后背着身子,垂在身侧的手将衣袖攥得紧紧,显出一大片不好看的褶皱。
  “我哪里有资格怨呢,”长辞忽而自嘲地笑,映着清晰的眉眼,只显得惨淡,“这条命本就是母亲给的,留我活着,已是慈悲了。我自己贪心。但今次会意晚了,母后不愿脏了自己的手,待下次罢。”
  话末有些刻薄,还带着讽刺。朔令帝后闻声竟也未转身,不知是怒极还是如何,只缓缓松了手,姿态雍容地离了去,再未回头。
  长辞漠然地看着帝后的背影,良久,也转过身去,却弯腰扶住了一旁的假山石,脚步踉跄,险些摔倒。
  我眼皮一跳,华颜已然几步跑了过去。
  早知晓为那饕餮伤得不轻,还能做出半点不妨事的样子,也真难为他。
作者有话要说:  肝疼……

  ☆、几回魂梦(一)

  长辞已然昏迷了大半日,我守在他床前,依旧心神不宁。
  送他回来后,才见得他身上伤势甚重,除却我见得那肩头上深可见骨的凶兽牙印,褪下衣物才见得腰背上皆是血口,血淋淋的伤口照着前胸口,几乎可想出饕餮欲要一口将他咬碎的情形。
  玄黑的衣衫上瞧不出甚么痕迹,手掂着时,方觉着粘腻血腥。
  那血液救了他。却也害了他。
  他闭着眼睛,神色却有些不安。不过半日,无血色的嘴唇便干涸起来。我拿茶水想与他喝,他只紧闭着嘴。我无奈,只得用手捏了他的脸颊好叫他张开口。然本仙君使了狠劲,几乎要将长辞脸上掐出印子来,他仍无动于衷。
  我端着一杯茶水,瞧了瞧屋子外头。华颜却早已出去了,因恰巧收着簪子附来的一封信,华颜既惊喜,且忐忑,只嘱咐我照料下长辞,便匆匆离了去。
  我无甚办法,只得将茶水搁在一旁,拿了布巾与他擦一擦额头上的冷汗。那伤口叫我料理了一番,未再流血了,只是看着很是惊吓。长辞毫无意识,还不住地冒冷汗,当是疼得很,可惜本仙君没什么好法子。
  手拂过他的脸边,又发觉烫得厉害。我赶忙伸手摸他的额头,早已滚热一片,叫我立时缩回手来。
  照这么个烧法儿,他再滴水不进,再过半日当是会烧成一抹灰儿直接飞了。
  我握着半杯茶水,只看着他闭着眼睛的脸。或许是瞧不着那疏冷的眼睛,此时瞧着竟清和了许多。枕边还搁着那块玉佩,颜色鲜艳得紧。
  我瞥了那玉佩一眼,叹了口气。
  抬手将杯子凑近嘴边,饮了一口含着,我伸手绕过长辞的脖子托着他的脑袋,低了头,才想起我似乎应当先与他告一声罪,说一声唐突冒犯。可口里已含了茶水,我只好在心里默念一声,便低头覆了上去。
  触碰得他的嘴唇时,只觉着干燥又柔软,还带着不正常的滚热。我心跳缓了一下,又伸出舌头撬开他的牙关,将口中水渡了过去。
  他救我一次,我与他灌些水,其实算来还抵不过。
  这活儿确实不如何省力,将那半盏茶水如此与他灌进口里,再待得他咽下去,我觉着胳膊酸口舌麻。
  许是这些水的缘故,他脸上紧皱着的眉毛松了松,瞧着不那么难受了。
  我回身将茶杯搁回桌子上,又坐于床边,将布巾沾了热水,与他擦一擦脸。
  伸着胳膊擦了几下,便又不自觉地瞧见那枕边的玉佩。我放缓了动作,又把布巾搁回一旁的水盆子里。伸手拿了那玉佩瞧,又勉力地想了一遭,我于人间合眼时,瞧见的那块是不是与这块一模一样。
  我去得北次山下时,这玉佩染血斑斑地落在地上,四周还是半凝着的血迹。他后头又出来救我,想必已挨了饕餮的利齿。若我不去,他怕是将走了,然我去了,又累得他回来一遭。我晃着那玉佩,看流苏摇动着,又猛然松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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