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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说巡山是美差 (葛伯生)


  也不是没有问过烛九阴在哪里,荀三尚且不知他和烛九阴奚故之间的牵制已经断了,只觉这一遭醒来,天地颠覆般,明明还是这样的树,那样的草,偏偏他觉得陌生得狠,恍若他是一觉从数十万年前,甚至更早以前醒过来般,混淆起来扯得后脑一阵阵地疼。
  长兀说,烛九阴没了那东西,就不再是烛九阴了,现在可能被其他妖怪分食了也不一定,毕竟皮肉还是烛九阴的,大补。
  荀三听得瑟瑟发抖,但是看长兀的目光却多了一丝怀疑。
  长兀才不管他信不信,自顾往前走就是了。
  现在荀三问他,他们要到哪里去。
  长兀心中茫然,面上却是一点不显,“不是要去找你要的人,跟着走就是!”
  荀三瞪大了兔儿眼,“要找书生?莫不是还在的?!”
  长兀不答。
  荀三垂了眼,继而又抬起头,“是要找烛九阴么?”
  长兀冷着眼,他这话自然不是说给荀三听的,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在意过荀三这只表面的野兔子精,而是他体内会时不时抽风的祝参。
  说来奇怪,明明当初是他们合力将他打败,却依然没有一点点胜者的喜悦,反而对他的恐惧深入骨髓,有了阴影。
  长兀扭头就走,这种恐惧大抵并不是源自祝参,而是源于那个人倒在他怀里时汩汩而出的鲜血,映衬着蓦然灰暗的眼睛。
  走了一会儿,长兀发现身后并未传来跌撞的脚步声,回过头一看,荀三神情异常,脚跨出一步,僵在原地。
  长兀走过去,荀三眼神痛苦,像是终于察觉到了一般,问道:“我身体里,还有,还有另一个人吗?”
  长兀默然。
  荀三的姿势不是要前行,而是要后退,他不想无目的地跟着长兀,而是要向后自己逃跑,却在退了一步时定在原地。
  荀三清楚地感觉到他的身体似乎并不是只受他一个人控制。
  “你,你当初也是这样,在书生的身体里?”
  当荀三不再有逃跑的想法时,他的身体又恢复如初,联想到长兀之前的说法,荀三一时脸白如纸,“那,那你,他对我……”
  莫不是假的?
  他问不出来,心里却已是千转百回。
  “果真是兔子样的性格,多疑又敏感,”长兀笑道,“你这样想他对你的感情,他岂不是会很难过?”
  “便是人已经没了,难过的心情想来也是一分不会减的。”长兀嘴利,两句话说得荀三面红耳赤。
  “我,我只是……”
  只是太过患得患失。
  留兔亭好似一梦。
  而如今,梦还未醒,人已散去,又要这只山林野兔子如何相信?
  “我,我不想跟着你,”荀三支吾说道,“我要去找烛九阴。”
  烛九阴是厉害的上古大神,总归是有办法的。
  长兀冷冷一笑,掐住荀三的脖颈,“你要是走得掉,尽管去便是。”
  荀三脚尖着地,心里一慌,又化作了原型,才跳了没两下,就被长兀提着耳朵捏在手里。
  “你最好是永远变兔子,省得还得要吃要穿!”男人对着他的长耳朵狠声威胁道。
  杂毛野兔子浑身一抖,明明只是只兔子,长兀却猛然看出了一点点凄徨的味道。
  他凑近了有些呆滞的兔儿眼,荀三就在手里吓得使劲蹬腿,长兀醒悟过来,摸了摸自己的脸,“原是如此,你断不能接受一向疼你宠你的书生对你说出这番话来,倒是将你纵容了,如今,你便好好受着罢!”
  长兀心中充斥着几近快意的扭曲,对着杂毛兔子,却又恍惚看到了他师兄奚故的脸。
  烛九阴的火精被那人强行取出,绝望又不可置信的嘶吼声似乎至今仍回荡在他的耳畔。
  “是了,你怎么会想到如此疼你宠你的师父会这般待你,平日里将你宠惯,如今,你且受着罢!”
  他站在奚故的跟前,对着烛九阴即便痛到紧紧蜷缩也十分巨大的身体,那双金黄的眼睛紧紧闭着,鼻息重得很,他就在他的面前,一呼一吸都是极冷和极热的交替。
  “师兄,师父说,你这样作为,不配是他的徒弟。”
  身后传来烛九阴长尾巨动的声响,整个钟山都回荡着不甘的长鸣。
  长兀还记得他当时下意识的动作。
  封住钟山。
  绝不能让任何声响传进那个人的耳朵。
  作者有话要说:
  断了这么多天,能弥补的唯一方式就是:我要开始存稿了……


第16章 第十六章
  丁酉年正月十五 晴
  妖怪是没有节日的。
  但是人间的节日繁多,我们总是爱去凑热闹。
  我记得去年也是这个时候,我本来在街上买了一盏兔子灯,提在手上,却不知怎地,被无赖泼来的水打湿了。
  我身上只有三个铜板,也用来买了灯,节还未过完,我却只剩个两手空空。
  ——巡山日志
  长兀带着荀三避开了大的城镇,却还是走错了路,走到了安怀。
  人流里的长兀显得有些无措。
  他再次醒来时,就在柳彦怀的身体里,书生喜静,不爱凑热闹,他也是长眠在书生体内,休养生息,以待时机。
  这么多的人,摩肩擦踵地叠在一处,好似一道人潮般缓慢地向前涌去。
  几乎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一盏灯,各式各样,形式乖巧。
  这样的场景很是熟悉,长兀皱着眉,怀里的兔子似乎十分疲倦,有气无力地靠着他,一点点的声响也能吓得他一动弹。
  “啊,我想起来了,”长兀轻呼道,“元宵灯会,我来过的。”
  荀三动了动。
  长兀慢慢走着,途中稍作停顿,走出了城,他提着杂毛兔子的耳朵,拎至眼前,兔子略作挣扎地蹬蹬腿,最后又听天由命般放下。
  “我知道这个,凡人的元宵灯会,”长兀回忆道,“你的书生曾经去逛过一次。”
  “你的兔子灯打湿了,沮丧得很,他在人群后面看了你很久,”长兀的手慢慢收紧,兔子却一直都在装死,“后来,你就知道了……”
  兔子似乎呆了呆,然后猛烈蹬起腿来,似要把耳朵挣断也要挣脱出来的气势,一脚十分有力地蹬在了长兀的下巴上。
  “唔!”
  下巴上立刻浮现起两道血痕,野兔爪子有力,这一蹬力道不轻。
  长兀手一松,兔子落在地上就变成了荀三。
  赤着身子的荀三,变作了人形,便没了皮毛阻隔严寒,冻得缩了手脚。
  见长兀捂住自己的下巴,他又急忙凑上前来,抱住长兀的胳膊,“书生,我不是有意的!”
  长兀不耐,挥开他,“好有劲的兔子,莫不是要把你的腿给折了才能安分点?”
  荀三又扑上来,兔儿眼里含着泪,“书生,疼不疼?”作势就要给他吹一吹。
  长兀一个没注意,小小的一口气就呼在了下巴上,其实没什么感觉,长兀却心头猛得一跳,垂下眼,荀三还在可怜兮兮地望着他,不住地询问,“书生,疼不疼?”
  一股没来由,又或者早就由来已久的愤怒突地涌上长兀心头,他突然伸手扯开自己的衣襟,手里带着气刃,划过胸口,血珠子争先恐后地冒出来,瞬间染红一片。
  荀三睁大眼,有些不可置信地想要伸手堵住汩汩而出的鲜血,“书生……”
  “我很疼,你来吹吧,”长兀冷笑道,“你曾经不也这样给他吹过?他不过只是被断竹碰到一下!碰到一下!”
  而他躲在竹林之后,伤痕累累的手里还握着砍竹的刀。
  那个人的萧断了,他便潜进紫竹林欲寻一根好竹。
  还未寻到,胡天胡地的师兄便惹来了守护神兽,仓皇躲避间,竟被他削过的断竹伤了手。
  他们手上都带了母子绳,他们一旦落血十毫,师父便会得知。
  他想给他惊喜,所以一直小心翼翼,手上,胳膊上的伤痕伤得细密,却也不深,丝丝的刺痛却还是让他龇牙咧嘴。
  师父赶来,将守护神兽驱走,正欲板脸教训,师兄呼疼。
  他就站在那一簇竹林后面,静静地看着,一向温和正经的师父蹲下来,小心地为那只受伤的手上了药,又轻轻地吹气。
  “以后莫再做这样的事了。”
  狡猾的烛九阴不过只是嘻嘻笑,丝毫没有悔改之意。
  他看到那人叹了口气,敲了敲他的额头,便也转身离去。
  长兀还记得自己不自觉握紧手中长竹时,掌心传来的绵密而又锥心的痛。
  而当他想要将费尽心血制好的萧献给那人时,却见他腰间已配上了。
  同样是紫竹林来的竹萧,看成色看做工,都不如他好,都不如他精致。
  但无论如何他也无法将自己的递出手了。
  就像他永远没办法将手伸到那个人的嘴边,让他给自己的伤口温柔地吹一吹。
  而回过神来,方才被他突然的吼叫吓了一跳的荀三好似反应了过来,兔儿眼里充斥着愤怒!
  他虚晃着手,乱抓乱打,却又很注意不碰到长兀。
  “你这个混蛋!伤了书生的身体!”荀三咬牙切齿,出离愤怒了,“你滚出来!你把书生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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