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玄寒么。”安九无奈的摇了摇头,魔主玄寒,以修色。欲入魔,与他相关的。。。他眼前浮现出兰寻的那张脸来,确实,有能让玄寒下手的资本。不过,这些事,也与他没什么相关。
翌日。
安九仍选了昨日的雅阁,坐在圆桌边的躺椅上,白鹭站在一旁,伸手替他将酒斟满。
“:元辰那里,可有什么动静。”安九取过玉杯,轻晃着酒液道。
“:回主子,并无。”白鹭轻声回道。他原身是一只鹭鸟,还未化形时就已经跟着安九了。
“:嗯,无事就好,后日就是御仙宫聚首的日子,等此间事了,我们就回妖域去吧。”
白鹭应了声是,刚要再说话,门被轻轻敲了两下,花喜儿托着一壶酒轻轻巧巧的走了进来,向安九行了礼,将酒壶放在圆桌上,才道“:安爷,这壶暮归酒,是兰寻公子遣我送进来的,说是多谢您昨日的厚赐,小小心意,请您一定要收下。”
安九向楼下的舞台望去,昨日抚琴的那人正在台边替几名舞姬奏曲,似察觉到安九的目光,兰寻抬头,唇角翘起,向他点了点头。
安九收回目光,向花喜儿道“:替我多谢他。”
花喜儿答应着退出了门。
不一会,楼下便响起了乘风。
安九看着桌上的那壶暮归,曲还是当年的那半阙曲,奏曲的人,却早已不在,他闭上眼,微不可察的叹息一声,紫薇山,也到时候该去看一看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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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相救之恩以身报
傍晚,大雨滂沱,空中乌云笼罩,屋檐下灯笼的亮光在雨帘后模糊成一个个昏黄的光晕。兰寻站在安府紧闭的大门前,抬手将濡湿的发丝理好。他的衣袍袍脚被雨淋湿,一滴一滴地淌着水,所站之处,形成一道细细的水渍线。
雨帘后,渐渐浮现出一深一浅的两道身影,兰寻唇角微弯——他等的人回来了。
“:主子,门前好像有个人。”白鹭将伞抬高了一点,隔着嗡嗡作响的倾盆大雨,一切都变得朦胧起来。
“:嗯。”安九脚步并不停歇,片刻后,已站在了檐下。
“:兰公子。”安九抬脚上了台阶,半侧着身,对着兰寻“:有事?”
兰寻的眼中蒙着一层水雾,映着灯笼的光晕,泫然欲泣,他默默的对着安九跪了下来,以指面贴着额头拜伏在地,涩声道“:请帝鸿君援手,救兰寻一命,兰寻愿永为奴仆,侍君左右。”
“:起来说话吧,白鹭。”安九看向白鹭,白鹭会意,伸手去扶兰寻。
兰寻顺势仰头挺直身躯,却仍是跪着不肯起身“:请帝鸿君救兰寻一命。”
安九见他不肯起身,也不勉强,和颜悦色道“:兰公子,你既知我身份,也该知道我不大喜欢管人闲事。”
兰寻再拜“:兰寻愿与帝鸿君结下主从契约,以偿您救命之恩。”
“:兰公子请起来吧,安九并不愿与人结主从之契,也无须公子效力,恕我救不了公子。”说完转身道“:白鹭,开门。”
白鹭将大门打开,让到一边。安九跨进门槛回身向兰寻道“:风疾雨大,兰公子可要进门避一避再走?”
兰寻抬眼望着安九,抿唇忍住将要夺眶而出的清泪“:帝鸿君可愿救我?”
安九叹息一声,摇了摇头,向门内行去。
白鹭伸手拉了拉兰寻的袖角,见他归然不动,无奈道“:公子,我家主人。。。哎,你要跪就跪着吧。”他想了想,将伞撑开,挡在兰寻身侧,替他挡住刮进檐下的雨水。
“:多谢。”兰寻向白鹭颔首道。
白鹭再看他一眼,不再言语,进了大门,只将门虚掩,也不落闩,追着安九去了。
兰寻低头掩住眼眸,安九果然如他所料一般,外表看似温和随性,其实内心冷漠。
安九斜倚在床榻前,就着床前的灯烛看一卷书册。
“:主子。。。。。。。”白鹭欲言又止。
安九将书卷放下“:小东西,你又想说什么?”
白鹭抓了抓脑后的头发“:我,白鹭只是好奇,您都没问那位公子遇到了什么难处。也许对您只是举手之劳呢。”
安九轻笑两声“:傻东西,能从白蔓那里知道我的身份和住处,应是颖悟之人,若是抬手便能解决的事,白蔓早替他了了,又何必来求我呢。明日我们就要去烨华老头儿那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罢。”
白鹭点点头,复又犹疑道“:可我见他有些可怜,而且昨日他还送了主子你一壶酒。”
“:有那么多时间可怜别人,不如去替我将沐浴的水送来。”安九隔空给了他一个醋栗道。
“:我知道了,这就去。”白鹭捂着额头,替安九掩上门。匆匆烧热水去了。
大雨停歇时已过了子时,正是夏末,雨后已有了一丝凉意,如墨的夜空中缀着一轮新月,天边的星河泛着点点微光。
兰寻揉了揉有些酸胀的腿,将一旁的雨伞收起,放在墙边,青云生应已将自己的下落泄露了出去,为何那色.魔的人还没到?难道是中途出了什么岔子?明日那人就要离开,要想再寻机会,又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他已没剩多少时间了。
正想着,周围便传出了轻盈的脚步声,须臾间,他已经被八人围在中间,这八人穿着统一的黑色窄袖束腰长袍,手中握着长剑。
莫知崖背着手,站在八人之后与兰寻正面相对“:兰公子,你跪着做什么,魔主又看不见,心疼不了你哟。”他的声音尖细而绵软,嗓子里像堵着一团棉花,听着让人直掉鸡皮疙瘩。
兰寻站起身,与他相对而立,握紧了拳头沉声道“:你要做什么”
莫知崖摸摸下巴上前两步,讪笑道“:当然是带兰公子你回去见魔主大人。”
“:莫大人,情爱之事需两情相悦,怎能勉强。”兰寻稳住声线,控制着胸中怒火。
莫知崖再向前一步,两人之间只隔着一臂的距离,他伸手捏向兰寻下巴,被兰寻扭头避过。
“:哈,反应倒挺敏捷,脸也这般好,难怪把魔主大人勾得神魂颠倒。”他向周围使了个眼色“:生擒,不要伤了他。”自己则向后退去。
那八人得令,四人退后,四人向兰寻欺去。
兰寻抽出腰间匕首,抡向四人,护住身前一臂的范围“:让我屈从于那色。魔,不如大家血溅当场,死了干净。”
莫知崖不屑地轻笑一声“:兰公子,我劝你还是想开些,有多少人想爬上魔主大人那张床还没机会呢。双修而已,又不会少了什么,还在等什么,动手。”
几人顷刻间战作一团,地方狭小,兰寻独木难支,被逼到屋檐下墙壁夹角之处。
“:呵呵,兰公子,束手就擒吧。以后日子还长着呢,你这样拼死觅活的,大家在新繁城抬头不见低头见,岂不尴尬地紧。”
兰寻仰天长笑,笑声中却透出无限的悲戚之意。”宁为玉碎,也不做□□之囚。”
挥着匕首向自己的脖颈刺去,匕首刚触上肌肤却被凝住再难寸进。
安九立于打开的门内,只着一件素白里衣,散着发打着哈欠,懒着声音道“:你们这是要在我门前闹到几时。”
这人终于出来了,兰寻全身松弛下来,背脊之上浸出的冷汗被风一吹,透出丝丝凉意。
莫知崖等人的目光全被吸引了过去。这人看着慵懒温和,浑身上下却散着迫人的威压。
“:帝鸿君。”兰寻出声,毫不掩饰惊喜之意。
“:帝鸿君?”莫知崖试探道。门内之人的气势,他只在魔主元辰身上感受过一二,他不敢轻举妄动,视线胶着在安九身上。
安九迈出大门,向兰寻走去,围着兰寻的魔修齐齐退开两步,让出一个空隙来。安九并不理会他们的举动,来到兰寻面前,伸手取过匕首送回鞘中。
“:想做我的仆从,也要有命在才行。”
“:帝鸿君,此人是我无极界新繁城的逃犯,玄寒魔主下令让我等将其拘拿回境,请帝鸿君不要插手我无极界私事。”莫知崖行了一礼,小心翼翼道,不管眼前这只着里衣的人是不是帝鸿君,都不是他们几个能够招惹的。
“:哦,是吗?我看他并未入魔道,怎么会是你新繁城之人?”安九转身半挡在兰寻身前,冷着脸向莫知崖道。
莫知崖缓缓吸了口气,放平声音道“:此人私放了玄寒魔主的小妾。”
“:哼,玄寒以双修邪法残害无极界无知少女,人人得而诛之。”兰寻盯着莫知崖道。
“:行了。”安九目光扫过眼前的魔修“:你们无极界的事我也不想管,此是人界,兰寻是我的仆从,玄寒想要人,让他亲自来找我安九吧,我这里地方小,就不招呼你们了。”言罢,向门内而去“:兰寻,进来记得闩门。”
兰寻快走两步,唇角微不可察的扬起“:是,主子。”
莫知崖在紧闭的门边默了半晌才道“:事关妖灵境帝鸿君,先回去禀明魔主大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