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收起追魂索,又有些不甘心,这两天,追魂索已经有了反应,或许再有一天,便可搜寻出线索。
有心找顾忠来弄吃的,可想这两天顾忠来也极为劳累,何况现在天色已经很黑了,还是不要再去打扰,顾峰勉强起来,自己又懒得做饭,也不愿出去买,便胡乱的抓了枸杞、党参、酸枣仁、炙甘草、柏子仁、当归、茯苓、五味子、川芎熬了一碗喝下,他抓药的分量不用称,只用手抓,基本上也不会差多少。又给自己做了一次针灸,总算有了睡意,胡乱躺下。
这觉睡得并不踏实,他似乎听到了一个女孩子隐隐的哭声,断断续续,还似乎听到有人呵斥,有人威胁,有人叹息,似梦似真实。
以至于第二天到了十点钟顾峰才醒来,却仍然头脑发胀。他摸了摸自己的头,我靠,发烧了。
很少生病的顾峰生病了。
他本心大,可再心大的人,自己的哥哥、小七先后离他而去,那种落寞和伤感还是有的,再加上柳景恒的那顿踢打,还是受了一些内伤,又劳累两天,再使用了追魂索,耗损精气,接二连三的事情,铁打的身体也难以禁受。
这烧,倒是实在的烧了起来,顾峰有气无力的为自己开药、煮药。他长这么大,尤其是长在法师家庭,学习医学必不可少,尤其是中医药,基本上,家里的人有病也是自己开药煎药。
还未等煎好药,追魂索有了动静,一股阴寒的气息灌注,顾峰马上站起来,顺着追魂索的指引,一直跟到龟山山脚,一座小孤坟,已经长出了新草,崭绿崭绿。去年的枯草趴在坟上,毫无生机。
坟内已经没有魂魄,只有一把骨灰连着一个小棺材。看来是孩子的坟墓。
死亡年限,三年前。
一个孩子会和顾红立家里有什么恩怨呢?
而且这个孩子的坟墓是孤单的,在极为偏僻的一个小角落,极少有人经过这里,也没有路。没有入本村祖坟,只有几种原因,一个是不容祖宗的人,一个是克死在这里的外乡人,还有一个便是本地的外村人,由于各种原因没有埋入自己村庄的地里面。
不容祖宗的,最近几年没有,这几年本村也没有克死的外乡人。那便是外村人了。周围十里八乡的,都算是本地的外村人,顾峰一时半刻没有想到是哪一个。
正在这里思索着,顾峰没有注意到后面来了人,等到他缓过神来,来人可能是看到了他,转身便走。
“江叔,”顾峰叫住了他,“问您点事情,您先别走。”
来人正是顾江江。
顾江江无奈,只能停下脚步,转身面对着顾峰,“什么事?”
顾江江明显憔悴了很多,未老妻先丧,送终少一儿,妻子儿子先后死去,哪能不憔悴。
“江叔,这座孤坟埋的是谁啊?”想着顾江江总算比自己长一辈,在十里八村,甚至在县城里都是有一号的人物,没准会知道。
顾江江脸色更为难看了些,“不知道。”口气生硬,转身便离开。
顾峰收起追魂索,揣着疑惑走了。他不知道的是,他头脚刚走,顾江江重新返了回来,站在孤坟前,沉默半晌,又烧了一些纸钱,嘴里絮絮叨叨。
等到顾峰回到家中,自己煎的药物已经凉透了,何况煎药的火候和时间都未足,可他管不了那么多,前两天寒冷的天气已经过了,今天暖和,他便直接喝了药物,再不喝,高烧便把他烧透了。
迷迷糊糊的歪在了炕上,昨晚就感觉冰凉的炕,现在更加冰凉,原来总有哥哥烧火做饭,现如今冷炕冷灶,真是难捱。
最关键肚子饿了,好在回家的路上,在小卖铺买了馒头和猪头肉,也是冷的。他哀叹一声,认命地站起来点燃煤气灶,热了热。
总算吃到了热饭,喝到了热水,浑身感觉好受多了,也许药物也在发挥作用,没有那么烧了。顾峰寻摸着或许自己该说个媳妇了,你看来叔的儿子都有媳妇,每天都有热饭吃,有热炕睡。如今自己也快到法定结婚年龄了,先订婚,过两年结婚。况且订了婚就在一起住,过着类似于夫妻生活的,也常见。那个时候便有女人给做饭、烧炕了。
这回他不歪在炕上了,直接歪在了沙发上,呵呵,皮沙发,真皮的,那是哥哥七八年前,第一次单独赚钱买来的,顾峰死活要到自己的屋里,柔软舒适,关键是现在窝在上面不凉。
迷迷糊糊中,顾峰还在计算着自己以后的日子,娶媳妇要花钱,房子不用盖,但总要重新装修一下,彩礼钱、娶亲钱总要先准备出来,这些动用哥哥的私房钱就满够,要是哥哥再活几年多好,自己就不用辛苦,养孩子的钱都有了。现在自己还要赚钱,前些天杨素萍的案子自己赚了一点,也只够自己几个月的花销。何况自己的法术还不行,生意肯定不会像哥哥那样好,现在若想讨个老婆,总要想着今后的日子,要再生两个娃娃,花销更大,哎呦,实在不行,就兼职去村医那里干活,考个村医证,多个收入......
算计着算计着,顾峰便感觉头疼,时分不舒服,还感觉许多许多的铜钱掉在自己脑袋上,一砸一痛,窝窝的疼痛。铜钱啊,那也是钱啊,可以换成人民币的,砸吧,我要许多,做个富翁,每天仰着头看着天上掉铜钱。
迷糊中,又想起哥哥给自己讲的一个故事,是《聊斋》中的一个小故事,叫雨钱,那个秀才终究是黄粱美梦一场,没有多一个铜钱,还有呢,似乎是房顶还漏了一个窟窿,还要自己修葺房顶。顾峰忙着叫道:“够了,够了,不用掉铜钱了。”并努力想睁开眼睛,看看自己房顶是否也漏了一个窟窿。可努力了半天,也没能睁开眼睛,头不痛了,看来铜钱不砸了,他长出一口气,脑门上一凉,感觉无比的舒服,恍惚中,身边有脚部走动的声音,一会儿有人坐在了他的身边,给他喝了几口水,感觉浑身舒畅,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天便黑了。顾峰感觉身体轻松许多,摸了摸脑门,嗯,退烧了。感觉堂屋有人,顾峰挑帘出来,堂屋亮着灯,沙发上坐着柳景恒。
“你好了。”“你什么时候来的?”
两人同时问出口。
柳景恒不说话了。顾峰坐在了他的对面,“我脑袋上的湿毛巾是你放的?”
柳景恒点点头,“叔叔说你自己在家里肯定照顾不好自己,让我来看看,便见到你在发烧。”
“谢谢你!”顾峰略显不自在。面对柳景恒,总不如小七那时的放松。
柳景恒又沉默。
顾峰尴尬着,说什么好呢,看柳景恒坐的很稳便,不急着走,总不能这样干着不说话吧。随着眼角一瞥,看到茶几上的食盒,便问:“这个是给我的?”
柳景恒点头,顺手拿起递给顾峰,“保温的,应该还不凉。”
顾峰真是饿了,中午由于发烧,吃的不多,现如今烧一退,胃部的感觉很是敏锐,开始咕噜。
也没去餐桌,就着茶几当桌子,吃了起来,果然还热乎,果然还是来叔的饭菜好吃。
柳景恒似乎有事情,并不急着走。安详的坐在沙发上,顺手拿起旁边小书架的一本书看起来。顾峰扫了扫,咳咳,《聊斋志异》,难怪做梦梦到,原来家里真有这本书,自己从来不爱看鬼怪的电视剧,也极少看鬼怪的书籍,家里人每天接触的就够多了,家中堂屋的书籍,都是顾凯买来的,基本都是鬼怪类和奇闻怪事的书籍,顾峰几乎没有动过。若说没动过,那是谎话,有一次他偶尔翻看了一本书,便看到了一个让他至今恶心的事情,记录的是齐恒公和易牙的故事,齐恒公有一次哀叹,他什么美味都吃过,就是没有吃过人肉。易牙便把自己四岁的儿子杀了炖肉给齐恒公吃。或许应了恶有恶报,齐恒公什么都吃过了,最终的解决竟然是饿死。顾凯收集这本书,并把其中的一些勾画出来,本是想着能够在给人做法的时候,能劝人行善,善恶到头终有报,也算是一位尽职的法师。可那个时候顾峰还小,完全接受无能,总怕有一天哥哥会把他给蒸着吃了,尤其当时顾凯对他十分严格,兄弟两人相依为命,做哥哥的总要操心的多,在顾峰眼里,那时候的哥哥十恶不赦,坏人一个。从此对于哥哥弄来的书,是绝对不再翻看。
顾峰此时吃完后,望了望对面的柳景恒,对方也在望着,不过和他没有交集,眼睛胶着在书上。
“咳咳,”顾峰故意咳嗽,“书很好看吗?”
“嗯,”柳景恒漫应着,“写的不错,书读百遍其义自见,多读几遍,总会有新的东西。”
“是吗,”顾峰有些失落,“以后我也看看,既然和哥哥一样做了法师,这些书籍看看也好。”
“嗯。”柳景恒合上书,盯了一眼顾峰,“顾峰,顾红立的事情,你也不用管了。”
“为何?”其实顾峰更想问的是,你怎么知道我在管顾红立的事。
“免得你碰到你惹不起的妖精鬼怪。你的法力真差,一个追魂索,便生了病,还是闭门思过、闭门修炼的好。”
第10章 桐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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