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我思索的空当,他就又把我抱了起来,这次的目标是到床上。在他想要脱我衣服的时候,我惊恐的拍掉他的手,尖利道:“你做什么?!”
他面上有些无奈,说:“我替你脱衣服,到浴室里去。”
“我不洗。”我说,又补充一句,“我自己去洗,用不着你。”
当然,我说不过他,力气也比不过也,论较真还是输给了他。最后还是他帮我脱了衣服,仔细的用保鲜膜把我的左腿包好,接着就抱我进了浴室。
可能因为总是健身的缘故,他的一身西装皮下还真有不符合精英白领的肌肉,否则他不能轻松的就把一百多斤的我给抱起来。
他挽起的衬衫袖子露出一截有力的手臂,黛色的纹路显现在他的手背上,身上有着好闻的淡淡清香,仅侧脸就好看到令人着迷。不得不说,他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也是一个很成功的男人,可能动动手指的话就会有无数男男女女扑上他的床,渴望做的座上宾。
可惜,那些人里并不包括我。
温热的水洗涤着疲惫到极致的神经,如果忽略一直在我身边找存在感的这个男人,这个热水澡洗的的确舒服。
我皱起眉:“……你别碰我。”
被拍掉手的他也不在意,只道:“不碰你,我看着你。”
我深吸口气,说:“请你出去。”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没脸没皮、厚颜无耻的莫先生仍旧笑意盈盈,仿佛我的抗拒和排斥不过是在过家家,实在是让我……无语。
被他赤.裸爱意的眼神望着和视.奸差不多,我把自己肩以下都湮没到水面之下,匆匆忙忙的洗完,躲闪着他看过来的视线道:“我洗好了。”
他没再为难我,应了一声,把我从水里抱了出来,也不顾我身上的水湿透了他的衣服。
我坐到了洗手台上,莫名觉得这个位置就应该是给我的,因为……好像以前很喜欢被人抱在这里,在擦干身上不停滴落的水珠时再在这间隙纠缠着他,交换一个缠绵又令人窒息的亲吻。
闪回的零碎片段出现在脑中,我想要去试着抓住,却始终无法管中窥象。
尽管我觉得尴尬万分,但他却坦然自若的用厚毛巾把我擦干净,最后还为我裹上浴袍,打横抱了起来。
被喂养归来的小猫看我回来就喵喵的扑向了我,我笑着用手梳理了一下它的毛,小家伙舒服的发出呼噜声,肚子圆滚滚的,看起来没少被投食。
按理说莫先生事业如日中天,忙的堪比陀螺转,应该没有多少时间和我虚耗,可他却偏偏不离开,只用那腻人的目光看我,直看的我浑身上下都不对劲。
我无所事事的左右看,余光瞥到我的手时翻了过来,看到手掌和手背上有多处结痂的伤痕,都已经愈合,但从伤口看起来不像被钝器所伤,反倒像是尖锐的东西。
这时,我的眼前出现一道银光。
他把一个东西放到我面前,那是被我随手扔在病床上的戒指,上面还套着长长的银链子。
我冷漠的看了一眼,无动于衷。
他把戒指从链子上拆了下来,执起我的手,想要为我把戒指戴上。
我当然不能如他的愿,用力一挣脱,那银白的戒指像一闪而过的流星,划过一道弧线蹦到了床下。
他在看我,我能感觉的到。
我鼓起勇气也去看他,眼里是赤.裸.裸的鄙视和嘲讽:“我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永远永远。”我承认,他的罪行其实也并没有那么罪大恶极,我其实是因为我的遭遇而迁怒他,谁让他对我死缠烂打,说什么都不放手。
我要伤害他,看他和从前的我一样那么狼狈,虽然当时他在生理上赢得了胜利,但现在心理上我却可以完全碾压他。
因为我知道他喜欢我,他爱我,他离不开我。
这个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出乎意料的是,我的举动并没有激怒他,他虽然紧抿着唇,却并不准备对我实施报复,而是屈尊降贵的弯下腰来,把滚落到床底的戒指重新捡了起来。
他的声音发着苦涩的味道:“你会原谅我吗?”
“不会。”我想都没想的说。
虽然现在同性间强.奸没有明确有法律规定,但在法律之外,于情于理我都应该把这个人划进黑名单。
“为什么不会?”他反问我。
我错愕于他理所当然的态度,义正言辞的说:“如果你考虑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就试着原谅你。”相见不如相忘于江湖。
他欲言又止,我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但看表情应该很痛苦。
他在我给予的绝望中挣扎,我却能在里面获得复仇的快.感,他喉头滚动着,过了好一会才闷闷出声:“你说过的,你说过你喜欢我,你爱我,你一辈子都忘不了。”
这人是在做梦?
我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滑天下之大稽。
不知道他的希冀从哪来,也不知道他莫名其妙的话是不是真的出自我之口。我忍住即将出口的冷笑,无情的宣判他死刑:“骗你的。”
他面如死灰。
我乘胜追击:“你在我心里,其实就是个大傻逼,玩你和玩条狗差不多。”
糟糕,莫先生好像忍不住了,他要发火了。
可喜可贺,我已经准备好迎接暴风雨的洗礼了,在这之后,你就和你的忏悔长眠,而我和我的自.由远去。
第43章 三十一只攻
他的反应已经无数次的出乎我的意料, 在我毫不给情面的狠狠扇了他一巴掌之后, 竟然还能和颜悦色的欺骗自己,对我说:“我知道你是骗我的。”
这句话有歧义?
果然,他就接着说:“小骗子, 你以为我那么好骗?”他又笑了,眉眼弯起好看的弧度。
我皱着眉,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依旧笑面春风,说出来的话却阴沉至极:“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骗我的, 嗯?依仗我对你的宠爱是吗?我有耐心把你焐热, 也有的是时间, 唐易, 别和我犟, 对你没有好处。”他的话透着极为自负的自信, 我嗤之以鼻,却因他变幻莫测的神色而不敢轻易说出口。
呵呵, 滚吧。
我连白他一眼都不想,直接把蹦上来的小猫搂进怀里,侧过身去。
和从前不一样,现在是我占据了主导, 而不是他,这种转变很突兀,却正好适合我们现在的状态。
已经没有什么威胁到我了,没有。
我却没想到他没走,而是对我说:“你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他的声音平稳, 出口的话却极其恶劣,“唐易,别忘了你还有妹妹,你……”
我猛地翻过身来,双眼怒视着他。
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要脸,还专门向我软肋上掐。
我的父母,我们妹妹,他们都是我的弱点。
混账、无耻、王八蛋。
他见我情绪激动,就放柔了声音道:“我不会对他们怎么样。”
我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你敢。”
“我不敢。”天不怕地不怕的莫先生秒怂,随即正色道,“但是我也不想替其他人背锅,也不想让你这么讨厌我,沈城的事情不是我做的。你这么聪明,应该能猜得出是谁做的吧?”
我不聪明,在下愚钝,根本就不知道你想表达什么。莫先生聪明绝顶,更衬托我的无能平庸。
我心烦气躁,什么都不想想。
“是程闻。”
他看来没想要我去猜,简单粗暴的向我抛出了答案。
程闻,程闻。我咀嚼着这个熟悉的名字。
程依的亲哥哥,某大集团财阀的继承人,我有幸见过他一面,深觉此人像个世俗圆滑的老狐狸,和他谈判肯定讨不着好。那次见面他就告诉我“家妹”倾心于沈城,要我放手,我当然果断的拒绝。
当然,我受到了报复。
是他也不过分,毕竟他认为我是阻挡他妹妹和沈城幸福生活的绊脚石,他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他们兄妹两个恨不得让我从人间就此蒸发。
我被那个女人三了也就算了,竟然还要受她哥哥的威胁。
对了,我没忘记莫先生和程闻是从小到大的好兄弟。
真正的生死之交,程闻什么都不会瞒着他,他能不知道这其中桩桩件件的事情?
不,他知道,他当然知道。
就算他现在想尽办法把自己洗白,想把自己从这趟浑水里摘出去也无济于事。
因为不管怎么样,我都不想再和他扯上关系。
莫先生见我不答,眸光微闪,又道:“我有点嫉妒。”
神经病吧。
我继续不搭理他。
“我嫉妒沈城,嫉妒他比我早遇到你,嫉妒他依靠着所谓的友情来维持你们这段感情,嫉妒他明明得到你后却抛弃你。但是我又感谢他,就因为他没有珍惜你,而让我有了可趁之机。”莫先生的声音很好听,就像网络上许多小女生哭天抢地的嘶喊“耳朵怀孕了”一样,单听他的声音就能爱上他。此时他在缓缓的诉说,仿佛在向我倾诉一段神秘的爱情故事,充满了憧憬与喜悦。
我只觉得可笑。
他还是那个老毛病,避重就轻,先发制人,仿佛这样就能把所有的过错推的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