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书老者知尽天下前世今生,可他昳阳派是个变数,我看不破他的来历,只隐约察得这花佚和那昳阳派密不可分,这白曳和花佚的关系更是纠缠诡异,我活了这么些日子,还从未见过如此复杂诡异的纠葛。”
全书老者说着看了程君一一眼,笑着说道,“你和花佚不过素日相识,他们这么深的纠葛,又岂是旁人插得进的?依老朽看,你此番众叛亲离,想必也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
程君一握紧拳头,冷声说道,“前辈此番言谈倒底是何意?若只是想奚落晚辈,晚辈就先告辞了。”
程君一说完转身想走,这时候全书老者却突然转身说道,“你甘心吗?”
程君一顿住了脚步,回头看着全书老者。
全书老者再次走到了他的面前,苍老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活了这么多年,就剩这么一个谜团解不开,我如今时日无多,若是解不开这个谜团,我怕是闭了眼也不安心,这昳阳山,这白曳,这前因后果,因缘纠葛,都让我猜不透呀。”
全书老者的眼里有一种奇异的光,他看着程君一,突然狡黠的笑了,言语间压抑着难以言喻的渴望,“你天资聪颖,仙缘深厚,若非是遇上了此番纠葛,必当位列仙班,若是你不甘了了这纠葛,铁了心要找他们计较一番,这谜题倒是可以解上一解。”
“你不必忧心我的意图,我这辈子,便是想知尽天下事,解尽天下谜,眼下这谜团我猜不透,只不过想借借你的因缘。若是你甘心了了和这二人间的纠葛,我便也不再多言,若是你不甘心,非得和他们讨个说法,我倒是也可以帮上一帮。”
程君一看着他,握紧拳头,他不甘心,他确实不甘心,可是这全书老者实在是诡异,让人难以看清他的意图。程君一的明白,他应该拒绝这古怪的情形,可是心中的不甘苦闷却让他迈不开腿,反倒是看着全书老者,一字一句的开口问道。
“前辈此话是什么意思?”
全书老者如同算准了这情形一般,笑着说道,“你灵根被废,修仙再是不能,可你依旧是难得一见的聪颖之人,若是不能修仙,你还有一条路可走。”
程君一神色一凛,喉结微动,“什么路?”
“修魔。”
乐儒端着药走了进来,花佚双眸紧闭,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一只白皙纤细的胳膊搭在被子上,显得越发脆弱易逝,白皙缥缈。
这是白曳走的第十五天,花佚早已失去了意识,此时只靠着乐儒硬灌进的一点药水吊着性命。
乐儒将花佚扶起,一只手强硬的捏开他的嘴,一只手试图将已经温和的药水灌进去。
泛着苦香的药水只有一点点进了花佚的嘴,大部分都被他吐了出来,乐儒看得着急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用毛巾将他脸上的药渍擦干净,然后盖好被子,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退了出去。
前几日花佚还有意识的时候便不肯进食,如今没了意识却仍旧抗拒着吃任何东西,现下也不过全靠着一些灵草吊着一口气,如今的花佚呼吸微弱的犹如一只刚出生的幼猫,仿若只需要一阵细微的风,便会将他的性命从这世间带走。
乐儒将药碗收拾好,突然感觉到一阵灵力的波动,在乐儒尚未反应过来之前便见了白曳扶着墙走了进来。
“师尊。”乐儒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此时的白曳嘴角带着鲜血,衣衫破烂,白衣染血,看上去狼狈疲惫。
“佚儿呢?”白曳扶着墙慢慢站直身体,开口问道。
乐儒这才反应过来,面上不由的显露出焦急的神色,白曳眉头一皱,看着乐儒的神情脸色一变,再看了看乐儒手中的药碗,突然大步向着那床走去。
白曳走到了床边,颤颤巍巍的撩起帷幔,那熟悉的场景让他刹那变了脸色。
花佚脸上没了半分血色,就如前世一般穿着红色躺在床上,双眸紧闭,嘴唇早已失了颜色,呼吸微弱到令人难以察觉。
白曳身体微微颤抖,看着乐儒突然厉声喝道,“不是让你看着他吗?怎么会变成这样?”
乐儒低声回道,“师弟不肯吃东西,我每日送了吃食,他却不曾动半分,这几日看着撑不过了,我只能拿了汤药硬灌,可这师弟性子执拗,灌进去了不过片刻便吐了出来,弟子实在是无能为力。”
白曳神情大变,颤颤巍巍的将花佚抱了起来,花佚身子本就生的比常人单薄,此时更是隔着皮都能摸到骨头,白曳的眼眶一下子红了,哑着嗓子低声问道,“不肯进食,为何不肯?”
乐儒默然不应,白曳心头约莫也明白,花佚性情刚烈难驯,之前便有了绝食的兆头,可自己却偏偏没有注意,如今若是自己在晚几日回来,此人竟是要这般将自己生生折腾死。
白曳眼眶发红,声音发颤,搂着花佚的手更加用力,就如同要将对方生生的揉进自己的骨血中一般。
“多少日了?”白曳颤声问道。
“大约十五日了。”
白曳抱着花佚的手越发的紧,十五日了,十五日不吃不喝,你这般是做给谁看,我只是想留住你,只是想如往日一般,我未曾放纵自己的欲-望,也未曾奢求过其他,为何你仍旧如此?
我以为我多日的尊重守礼可以换得我们如往昔的相处,可我没想到,你竟仍旧如此不甘愿,即便是死,也不愿遂了我的心思!
佚儿,你可真狠!
白曳一把拿过乐儒手中的药碗,将那苦涩的药汁喝了一大口,然后硬生生的咬着花佚的唇,启开他的齿舌,将那药汁渡了过去。
“出去。”白曳冷声说道,说罢再喝了一口药汁,再次探入花佚的唇舌,一阵苦香蔓延。
乐儒见状,低着头退了出去。
循环往复,白曳将一碗药汁渡尽,看着花佚微微泛红的唇再次恶狠狠地吻了上去,就如疯狂的野兽,尽情撕咬舔舐,抵死缠绵。
第47章 第 47 章
身体好热。
脑子好晕。
好想要。
想要自己面前的这个人。
想得让自己的心尖都发疼。
想让他彻底属于自己,想让他的眼中出现自己的影子,想要将他的一辈子和自己完完全全的绑在一起。
白曳眼眶发红,抱着花佚的双手渐渐收紧,犹如一只处于饥饿状态的野兽见到了无比鲜美的食物一般,他的眼里满是难以抑制的欲-望,渴求,隐忍,绝望。
花佚神智全无,意识不清,只是一味的任凭白曳作为,白曳看着此人眼眶发红,他再次一把将对方拉过来,然后犹如野兽一般吻上了对方的唇,将那自己千辛万苦得来的东西渡入对方口中。
这是他们纠缠几世的过往,是这尘世无法斩断的纠葛,他历经艰险将他寻了回来,寻回了那些过往,寻回了那段记忆,即然如此,你便该回来了吧?
佚儿,你该记得的,你爱我。
你比这世间任何一人都爱我,你将自己的世界全部环绕着我,你的所有情识全部给予了我,你的双眸中只有我的身影,这一切你都该记起,记起你两世的执着,记起你我几百年的纠缠,记起你对我那痴狂入魔的爱恋!
白曳看着花佚渐渐平和的呼吸神情渐渐地温和而隐忍,他伸手在花佚的几处穴位轻点,花佚的脸色渐渐恢复了血色。
白曳再次拉过花佚深深地吻了上去,如此,便该和从前一样了吧?
佚儿,你该记得,你爱我。
花佚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他记得自己之前看了床上那人的同他相差无几的样貌,此时他便走到了一条很长的隧道,隧道很长,看不见尽头,而隧道的两侧古怪的场景交替上演。
白曳一身白衣现身于一山脚之下,抬眼看了看这眼前的大山,手里抱着一个可爱的孩子,然后慢慢的伸出长剑,将那遮天蔽日的山体从山腰处生生劈离。
一时响声震天,伴随着那巨响原本的山体渐渐分离,显露出一条硕大的沟堑,将这山体与那割裂的断崖分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白曳漠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然后抱起刚刚放在一旁的孩子,那孩子没有丝毫畏惧的神情,反倒是咯咯的笑着,眯着眼睛看着白曳。
尘土渐渐平息,白曳抱起来孩子飞身上了那被割裂的断崖。
花佚看着那断崖,那犹如隔离于尘世之上的山体,虽然被割裂的一面只有裸-露的土石,可是却不难看出,那个地方便是日后风景昳丽的昳阳山。
世人皆言昳阳山游离于尘世之上,依托于山崖之中,是个难得一见的世外桃源,可谁又知道,这桃源本就是他人刻意所做的庇佑之所。
花佚看着白曳抱着那孩子上了山,白曳在这山上搭了个小屋子,生活简单而平静,花佚看着白曳颇为疑惑的看着锅中焦黑的菜更是觉得新奇惊讶。
这光阴流逝的极快,就如本已深植于脑海的记忆重新闪现一般,花佚看见了很多画面从记忆深处渐渐涌出,他看见了白曳从山脚下找了一个普通的农夫,成为了他们的厨子,那农夫赫然是乐儒的长相。
他看见了那小孩种了一棵树,而那地方正是几百年后的会客厅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