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君一有些漫无目的的想着,临走时花佚曾说过几日便来瞧他,之前他伤势未愈,还怕他看了忧心,可是如今伤好了,盼着他来,他却依旧没了消息。
难道不过是说说罢了?
程君一苦笑着想着,心里却失落难过的厉害。正在这时,他却突然听见了门口有脚步声。
该是谁呢?难不成是交好的师弟?应该不是,这醒尘堂不许探视的规矩他们是知道的。莫非是师尊?可他不是尚未消气,估计还要等好一阵子吗?
程君一正想着,那门突然打开了,久违的光线透了进来,随后进来了一个人,一袭红衣,眉目含笑。
“可算找到你了,叫我好找。”花佚一边走进来一边笑着说道。
程君一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就像是一场梦。
花佚看着他这样,伸手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戏谑的笑道,“傻了?明论真人那老头子该不会一时生气把你打成个傻子了吧?”
程君一这才反应过来,看着花佚,有些不敢相信的用手尝试着触摸花佚的侧脸。花佚笑着看着对方,将他的手拉在自己脸侧,用脸碰了碰,笑着说道,“好久不见。”
“本来过几天便想来寻你的,可是没想到师尊罚我去万仞崖思过,这几日刚养好伤,碰巧你们明论真人传了书信,我便跟着师尊一起过来了。你呢?明论真人那个老家伙怕是下手不轻吧?”花佚挑眉看着对方。
“师尊仁厚,不过是罚我来醒尘堂待了这些日子罢了。”程君温声回道。
花佚挑眉看着对方,“真的?”
程君一笑了笑,“我骗你作甚?”
花佚突然伸手搂住了程君一的脖子,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看着对方的眼睛,皱着眉开口说道,“那你的伤为何现在仍未痊愈?君一,你的内息比你离开昳阳山的时候更为虚弱,这是什么缘故?”
程君一突然一怔,动动嘴,却没有说出一句话。
花佚眯着眼睛看了对方片刻,突然不由分说就解开了对方的腰带,程君一大惊失色,花佚却不管不顾的将他的外衫脱了下来,然后伸手解开了他的里衣。
第27章 第 27 章
花佚一把将程君一的里衣拉开了,露出大片蜜色的肌肤,已经结痂脱落的鞭痕交错在原本平滑的肌肤上,伤痕虽是好了大半,可遗留下的痕迹仍是叫人看着触目惊心。
花佚心头一颤,不顾程君一的阻挡就将他的里衣尽数剥了下来,背部的鞭痕狰狞交错,耀武扬威的盘踞着整个背部,程君一的身后都再找不到一块完好的肌肤,休养了两个月尚且如此,不难想象当时究竟该是何种光景。
花佚颤颤巍巍的伸出手碰了一下那些伤口,两个月的时间,这些原本面目狰狞的伤口都已经渐渐结痂脱落只留下道道红痕,让原本光滑的肌肤显得面目全非。
“这个老东西,我非去揍他一顿不可!”
花佚突然怒气冲冲的站了起来,一下子就往外走去。程君一见状不好,一把拉住了对方,原本还有些隐隐作痛的伤口因为这牵扯一阵刺痛袭来,让程君一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花佚听见程君一的呼痛声,一下子心头的怒气倒是去了大半,整个人都好像清醒了过来,抿着嘴唇,重新半跪在程君一身边,细细查看他的伤口。
程君一看着花佚颇为紧张的神色,一股暖意从心口涌出,感受着花佚的关切与紧张,程君一的唇角微微扬起。
“已经不痛了。”程君一轻声说道,声音温润如玉,让人听了没来由的少了焦虑不安,又如回归大海一般的平静了下来。
花佚听了心中虽是仍不痛快,可是却没做什么再做出什么举动,只是嘀咕着骂道,“那老东西这是要将你打死吗!将你打死了,看谁给他送终!”
程君一看着花佚此番言行颇似一个孩童一般,嘴角倒是浮现出浅浅的笑意,温声说道,“我本就犯了错,师尊罚我是应该的。”
花佚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看着程君一,“你帮我是做错了?”
程君一目光澄澈,毫无遮掩的看着花佚,轻声说道,“是错了,但是我不后悔。”
花佚看了对方一会儿,一言不发,然后突然跪在了地上,和程君一并肩跪在一起。
“既然你是因为我违背了自己师门,你犯了错,我也该担着,我陪你受罚。”
花佚一双眼睛坦坦荡荡,澄澈清明,看得程君一竟有了几分不知所措。
花佚跪在程君一身侧,整个屋子空荡的厉害,冷清的让人心惊,可是他们彼此却都在对方触手可及的位置,让这个本是清冷寂寞的醒尘堂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
花佚跪在程君一的身旁,一袭红衣,艳丽灼人,他突然转过身来,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笑着问道,“我们这样,像不像是在拜堂呀?”
程君一一怔,看着花佚那一刻那眉眼含笑的神情,一袭红衣在身,嘴角是掩不住的笑意,随着那微微扬起的唇角,整个人显露出一种让人难以置信的艳丽精致,足以令仙者堕尘,神者成魔。
他们齐齐跪在地上,这空荡清幽的醒尘堂,一人素雅温润,一人艳丽灼人,两人彼此对视,结下了此生难解的情缘。
程君一痴痴地看着花佚,若说之前他是入了花佚的魔,那么此刻,他便已经万劫不复。
“白曳道友。”罗般真人看着白曳一副出神的样子,突然出声唤了一声。
白曳回过神来,微微收敛了自己眼底复杂的情思,转过身来,微微笑着说道,“罗般道友,刚刚一时失神,还望见谅。”
明论真人冷哼一声,他本就对昳阳派心存怨言,先有修仙大比上花佚不战而退,令他与阳蒙羞,后有程君一为他昳阳违背师命,令他与阳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这昳阳派在明论真人眼中实在是算不得顺眼,他本是私自传信借此来质问白曳一番,可这白曳口才了得,道法精通,他本是来质问对方,可是却没想到被对方说教了一番,明论真人心头自是更为不快。
罗般真人脸上始终带着笑意,明论真人的不悦之色亦是毫不加掩饰,明论真人的冷哼在寂静的房间里足以让所有人都听见,罗般真人脸色却是不变,只是笑着看着白曳,一副熟稔热络的态度笑着问道。
“不知白曳道友刚刚想起来何事?”
白曳笑了笑,眼底流露出些许的笑意,“不过是跟我来的小徒弟不见了,此刻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所以才一时失了神。”
“白曳道友说的可是贵派的弟子,花佚?”
“正是。”
罗般真人听了,笑着说道,“他与君一倒是往来密切,君一这孩子待人疏远,倒是难得能有几个志同道合的友人。”
白曳听了,轻轻地笑了一声,说道“这次的事情,算起来我们昳阳派欠了你们一份情,白某还想当面向着贵派的程君一道友道一声谢,还请贵派允了我这请求。”
明论真人听了,只是冷笑着说道,“君一是小辈,白掌门如此大礼,怕是受不起。”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无论谁帮了我昳阳,出于什么缘由帮的,我白曳都会记得,昳阳派欠了对方一个情。”白曳声音清冷如玉,不卑不亢,可那一字一句却格外清晰的传到了对方,让人心头一震。
白曳神色清冷平静,平声说道,“还请二位带路,昳阳派欠了的情,我白曳必将还个清清楚楚。”
明论真人脸上不悦,可是却碍于白曳身上的那股威压不敢造次,而又咽不下心中的那口气,只是一声不吭的站了起来,罗般真人倒是颇为热络在前面引路。
白曳跟着罗般真人一路往东南方走去,地方越发偏僻清冷,白曳脸色没有丝毫应有的变化,只是平静的看着前方,跟着罗般真人像前方走去,明论真人走在他的身侧,嘴角抿成一条薄薄的线,没有说一句话。
“君一这阵子犯了错,正在醒尘堂思过,所以地方有些偏僻。”罗般真人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这气氛的冷清,依旧带着笑意对着白曳解释道。
白曳似乎没有任何惊讶,只是点了点,应了一声。
明论真人看了他一眼,冷笑着说道,“程君一违背师命,擅自行事,将我与阳派置于这种浑水之中,这等刑罚,实在是自作自受。”
白曳听了,脸上神色仍未半分波澜,只是依旧平静的走着,明论真人本想羞辱他,可是没想到对方这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却也不好发作,只是冷哼一声,便不再说话。
三人走到了醒尘堂门前,这是一间极为偏僻空旷的屋子,暗色的大门显出特有的厚重压抑之感,犹如将生灵死死锁住直至窒息的囚笼。
罗般真人将门推开,他看着这带有一丝缝隙的门心头有些微微诧异,可是还是不动神色的将门推开。
当门完全打开的时候,门内的景象完完全全的暴露在三人的面前,让眼前的三人具是一愣。
眼前的两人,一人红衣如火,一人白衣素雅,两人并肩跪在他们面前,风格迥异的两人看起来却构成了一副异常和谐的一幕。
“呀,这是怎么回事呀?怎么罚了一个人,却跪了两个人在这儿?”罗般真人最先反应过来,看着眼前的两人笑嘻嘻的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