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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是天都第一刺客 番外完结 (许温柔)


  大个儿愁眉苦脸,看我一眼又欲语还休,支吾了半晌,这才摆出长谈的架势,问我道:“你觉得我老点儿好?还是年轻点儿好?”
  我的阅读理解能力一直都停留在高中水平,属于落笔纸上写出来我能多思考一二,可用嘴说出来就只能听懂字面意思的。大个儿这么问,我虽隐约觉得哪里有些别扭,但还是仗义并且稍微有点昧着良心地回道:“我随便啦,只要是你,长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啊!外在不重要。”
  这话说完,大个儿面上一阵感激的颤抖,拉着我的手轻轻摇来晃去,像村头不舍哥哥走西口的小姑娘,嘴里喃喃道:“华小金,我跟你说……”
  恰在此时,我的良心突破重围,奔涌而出,不禁脱口又补了一句:“哦当然了,还是帅的好,谁不喜欢帅哥?”
  大个儿一下松了手,撑着床面歪坐在被子里,落寞道:“你就是喜欢我的脸。”
  房间内刺鼻的隔夜酒气尚未散去,看着他眼角擦都没能擦掉的眼眵、睡觉压出一条半的横褶、干得起皮儿的嘴唇、鸡窝样还有些打绺的头发……我拍拍他的脸企图把他拍醒,诚恳道:“瞎、说、什、么、呢?”
  话说回来,要让我说出他身上究竟是哪一点令我牵肠挂肚,我真的说不出,可他是我生活乃至生命的一部分,亲眼看到他幸福健康快乐,我的心情才能草长莺飞,这一点毋庸置疑。时至今日,如果我没有非去不可的事情要忙,我依然可以捧着他的脸一看看一整天,一如当初我们刚在一起时那样。
  这天,又是一个和煦的清晨。我习惯性地早起,大个儿躺在我身边半张着嘴安然酣睡。我忍不住对准他的脸凑上去吧嗒了一口……如我所料,这对他的睡眠质量没有丝毫影响。
  岁月一如既往,无论摧残了多少樱桃芭蕉,一碰到他也只剩凝固静止的份儿,他的模样和身材依旧和我初识他时相差无几。在这个宁静的二人空间中,我忽然不想究其缘由了,任他是天赋异禀也好,是背着我偷偷苦练三伏三九也罢,有一个声音在心底对我说:难道我非要看他和所有人一样随波逐流,让时光打磨得黯然失色才高兴?只要他好,不就好了吗?
  只要他好好的,我便能从荒郊野岭里看出世外桃源的影子。
  吧嗒完之后,我起床洗漱更衣,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木匣,驱车驶向昨日叔叔交代的那个地址。
  最终,我的书还是白念了——


第130章 番外二:华金2
  有那么一段日子, 我也曾认真地立志, 期望将来能妙手回春、救死扶伤, 咬着牙憋着劲儿和层层考核大战三百回合。大个儿使出了浑身解数跟带教老师眉来眼去,费尽手段终于得以让我们两个留在了同一个科室……尽管只是在病房当牛做马而已,并无编制。
  政策规定新毕业住院医师至少执行三年12小时留院制, 说是要提高医生的人文素养和业务素质。那时我和大个儿每天从早到晚地搬砖,什么活儿都要干, 还要和病人及家属从早到晚地谈话,忙的时候只有一分钟时间吃饭。光是我本人就曾一口吃过一整个卤蛋, 一筷子吃下过一整碗泡面,饭量向来是我数倍的大个儿就更不用说了。大家连上两个24h班是家常便饭, 周六周日是什么我不知道, 劳动法到底有没有规定发加班费我也没空看, 回家倒在床上, 他压着我的手或者我压到他的脚也都没力气挪——这常常让我感到我们俩并不是同事, 只是两条恰好住在同一座天桥底下的狗。
  初出茅庐吃点苦确实应该,可身体上的疲惫尚能用加餐和抓紧时间补觉勉强应对, 心理上的负担却难有对应方法缓解——医生这个职业, 即便对于医学生而言, 也依然是只有一小部分人才能从事的, 它不仅要求专业水平达到一定标准之上,更要有一颗亦柔亦刚的心。或者说,专业一次未考达理想还可以“二战”、“三战”,但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却千差万别, 不是每个人都能像面对课本一样冷静地对待每一次生离死别。
  有人因病痛而面容扭曲,有人因费用没有着落而失魂落魄,有人抓着我的手说“大夫,救救我”,有人因无药可医而“自动出院”……要知道,这可不是机器停止工作,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或耄耋老翁,或黄口小儿,或为人父母,或青葱少年,他们有生前的牵挂,有子孙后代,有未尽的梦想,有未来的憧憬。每到此时,没心没肺的人都未必能止住眼泪,像我这样的经历一次更是不知道要为之揪心多久,心情一再沉重。
  一次两次三四次,长期处在这样的环境中,朋友圈里还时不时传出点年轻的同行罹患抑郁症的消息,像是火上浇油一般,让我每天上班的步伐愈发沉重,连头发都没心情收拾了。上班时看到沿路的学生,真想回炉重塑,从幼儿园开始再重新长大一遍,过一次无忧无虑的生活。
  最开始产生转行念头时我没有明确的新目标,且年近三十,想着从事新职业吧,又觉对于20出头年轻人一抓一大把的社会来说我年事已高,连摆地摊都跑不过城管,又没有足够优秀的成绩来支撑我考教职,是以瞻前顾后,犹豫徘徊。再加入职时我和医院签了协议,交了一笔数目不小的押金,约是我两年到手工资的总和,如果提前辞职这笔押金将作为培训金扣留,不予退还,可谓损失惨重。
  另一方面,我无法向我妈交代。
  她可是眼睁睁地看着我念了七八年的大学的,“儿子在医院上班”这件事大个儿家那村子的街头巷尾人尽皆知。即便是我自己主动辞职,旁人也免不了多加猜测:为什么我和大个儿一起被录用,我不干了,大个儿还在干?在别人看来,恐怕更像是物竞天择——我从前成绩就没大个儿好,现在干脆被医院淘汰,开除了吧。
  我被人说道说道倒没什么,可我妈呢?
  还有一个原因:我怎么对大个儿说?
  我们为了同一个目标一起努力了这么多年,一起苦过累过,哭过笑过,痛苦过惊吓过,当初想留在医院是我说的,现在不想干又是我说的,连我都觉得自己朝三暮四,惹人讨厌。
  我的心房两进两出,并不比旁人多几个弯弯绕绕,是以有点儿心事很快就被血液循环带到了脸上。大个儿倒是自打在医院工作以来长了点心眼,声音又恢复了从前那种闪闪避避的小心,无论说什么都不让第三个人听见。他看我长吁短叹,附在我耳边小声问:“你这是咋了?”
  “想放假。”我委婉地表达,“不用开机待命、去外地走走也不用提前订回程日期的那种。”
  大个儿思索了一阵:“你这是想造反啊。”
  我:“……在不违抗上级安排的前提下。”
  大个儿眼睛一亮,喜出望外:“你不想干了?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他撺掇我辞职的热切程度之高是我始料未及的,堪比我打游戏遇到天坑队友时劝人家卸载客户端的那种真诚,自从开了个头起就再也刹不住车。到了晚上回家,大个儿干脆舍命陪君子,连自己的辞职报告都一式两份打印出来。要不是我使出洪荒之力阻拦,他差点就打电话跟领导提前打招呼去了。
  “等等!”我张开双臂挡在他面前,“我还没跟我妈说!你也没跟你爸打招呼啊!”
  “我爸不管,”大个儿把手机解了锁递给我,“那还等什么?快跟阿姨说!”
  然而……我妈等我从医的这个梦幻泡泡成型等了那么多年,现在好不容易刚刚吹出个圆溜溜的大概,这飘了还没离地三尺呢,就戳破它,实在太过残忍。我不知道怎么开口,在拨出电话之前还是打了退堂鼓。
  没过几日,我例行跟我妈通话,汇报生活、工作情况,顺便请个假——当周的预先排班被突发情况稍稍打乱,导致我原本的半天假分成了两晚轮空夜班。不知到时情况如何,可能这周来不及回去看她了。
  这已不是稀奇事,我的上级医生比我更忙碌者不乏其人,但我妈这天的反应格外多愁善感。她叹气再三,问我道:“儿子,你们病房要不要急救病人?”
  我:“危重急救的不太多,情况不好一般会提前转重症病房或手术室,怎么了?”
  我妈:“我前两天看到电视上播新闻,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是学护理的,跪在大街上给一个昏倒的老头人工呼吸,嘴对嘴吸痰。”
  “……哦。”我问,“救过来了吗?”
  “救是救过来了,”我妈又叹了口气,“但是想一想,这要是我的女儿,我看了可是要好心疼了。”
  听她的声音,好像想起那画面心真的跟着疼了一下似的。
  作为父母,为子女操心十几二十年,眼见姑娘亭亭玉立,却未能打扮得漂漂亮亮拥抱这个世界最美丽的风景,反倒与种种疾病一线之隔,跪在肮脏的路面做着其他路人绝对不会做的事,心疼几分也是人之常情。我虽性别与之不同,年龄虚长几岁,但我在我妈眼中永远是个需要她关心的孩子,她看到那画面必定是立刻想起了我,这几天还指不定怎么悄悄地瞎猜我在医院干了些什么活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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