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知道你讨厌道士,但是道长不是别个,你再说小心哥哥恼了。”玉暖拿筷子在黄快夹向煎鱼的手背上打了一下。
“道长,吃饭了。”郭三丰在门口叫道,执心身体一动,随即从容不迫地把一截香塞进了自己的剑囊。
执心看到桌上的饭菜也愣了愣神,连面带汤吃了两碗,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吃了鸡蛋和煎鱼。
吃过饭,玉暖和小耗子抢着去洗碗,郭三丰撑起伞。
“我送你去罢。”执心站起身。
他们慢慢行走在城外,正是天高云阔,百姓都挥汗如雨地忙着收庄稼,田里垛起了一堆堆柴垛,家禽家畜放肆地在田间奔跑,咄咄地食着落在地上的粮食。
一阵嘈杂地翅膀扇动声,其间还有“嘎嘎嘎”古怪刺耳的叫声,他们循声望去,霎时间又不约而同地转回视线,竟然是……两只鸭子在柴垛上旁若无人地交gou戏耍。
好尴尬……
附近也有劳作的百姓听见了动静,停下手里的活计望了过来,郭三丰骇了一跳,拉起执心慌张地急行了数十步,身后果然传来男人们骂骂咧咧地调笑。
非礼勿视,若是让人看见仙风道骨的执心窥视那种场面不知道心里要怎么想。
他们二人进了城,来到柳澜汐琴阁外面才止了步。
“道长,你进城是否有事要办?”郭三丰问道。
执心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我与他们约定晚间赏月,道长你办完事且先回去。”郭三丰向门口走了几步,忽又折了回来,从身上掏出几块碎银交给执心,“累了渴了记得找地方歇脚。”
郭三丰复又步伐轻快地转身离去,背对着他挥了挥手。
柳澜汐早已把琴阁收拾妥当,酒菜也已备下。他魂魄不全时与柳澜汐见过多次,现在魂魄全了,有了施兰亭的记忆,再见柳澜汐自然不可同日而语,不免心思激动,说了许多体己话。
柳澜汐眼眶泛红:“你都想起来了?”
郭三丰笑着点点头。
“也好,不然我总觉得你是别个,”柳澜汐感叹了一番,突然脸色又变了,“想必执心先于我知道罢?”
“自然,若不是他我还四处飘荡人事不知呢。”
柳澜汐放下茶杯伸手捞了捞他的手,空荡荡的另人心酸:“你真是无药可救,若不是他你怎会这般光景!”
“人生无常,怎能把所有过错归到他一个人身上。”郭三丰笑嘻嘻地喝了口茶,“寿年怎的还不来?”
“你不知嫂夫人多厉害,只怕是藉口难寻,若是让她知道寿年来见你我定要闹一通了。”柳澜汐微叹了口气。
“家有河东狮,那就怪不得了。”
“我自然比不得两位贤弟逍遥。”正说着话,知县裴寿年掀了竹帘进来。
“你可来了,先罚一杯罢。”柳澜汐拿起酒壶倒满一杯,往桌边推了推。
裴寿年也不推辞,举杯一饮而尽,目光落在郭三丰身上:“……三丰道长……”
柳澜汐抚掌笑了:“寿年啊寿年,你莫不是一直不敢认他是兰亭罢?”
郭三丰摆摆手:“叫我三丰也好,全当改名换命了罢。”
一时间,柳澜汐与裴寿年俱是无语。
郭三丰绕到柳澜汐的琴桌旁,手指轻拨,琴弦颤动。
柳澜汐脸上露出淡淡苦楚:“自那之后再没听过你弄琴……”
郭三丰转头冲他一笑:“此话合该是我说的,澜汐你来弹一曲吧。”
阁楼上琴音袅袅,有人打着拍子轻轻和唱,其间又有觥筹交错,正是一片诗情雅意。
不知不觉已渐黄昏,郭三丰比常人耳聪目明,早听见外面沙沙雨声,只怕晚上赏不成月了。
柳澜汐和裴寿年以诗斗酒不亦乐乎,他凭栏远眺,感叹二十年光阴弹指一挥,昔日同窗已经两鬓斑白老态渐现,而他也将投胎转生,今世缘分当是尽于此了……
郭三丰忽地目光一顿,转身冲屋里二人歉意地抱抱拳:“今夜有雨是赏不成月了,小弟先走一步,改日再赔罪罢。”说完话,他拿了自己的伞,急匆匆地出了门。
现在天光尚亮,路上行人匆匆,郭三丰只得老老实实地用两条腿,一路小跑到池塘对面的柳树下。
不知道执心在这里站了多久……
虽说雨下得并不大,树冠又遮去了不少雨水,执心的道袍却已湿了大片,袍角和一双布鞋上也沾了不少泥水。
执心见他跑来反倒有些惊诧:“你怎的出来了?”
郭三丰反问了一句:“你怎的来了?”
执心垂下眼眸,默然无语。
郭三丰举起伞罩了执心头顶:“我们走罢。”
“……也好。”
用不得缩地术也用不得御伞飞行,他们二人徒步走出城门,天都黑了,雨还不见停,城外只见农户家灯光点点。
“道长,我来御伞飞行吧。”郭三丰伸手正欲揽执心,却不料反被执心握住了手。
“道长?”郭三丰不解。
执心没有回答,拽着他的手向前急行了半晌,然后又突地停下,手掌一翻托了一颗药丸递到郭三丰眼前。
“这是?”
“ 一夜春/宵,你……吃了它……”
“……道长,可是要……那个……双修……”郭三丰并不确定执心的意思,虽然他还记得前两次吃了这药与执心做的那些个没羞没臊的事儿,但是因为前段时间不确定魂魄到底是郭三丰还是施兰亭他们有很长时间没提这事儿了……
“……唔……”执心的声音几不可闻。
郭三丰心里的感觉其实有些复杂,但是又不想扭捏,拿了那药丸吞了:“那我们快些回去。”
执心从袖中掏出一把符咒一抛,作出一个结界来,随即目光闪烁地盯住他。
在外面?要不要这么劲爆?郭三丰想到这个脑子里顿时一片灼热,几乎不能思考,执心也没给他胡思乱想的时间,上前抱住他,把头埋到他颈窝里,吐出一片灼热的气息,这样的热度里外呼应,郭三丰全身都要化了。
执心安抚似的摩挲着他的背,不多时动作就变得急切起来,剥了他外袍,一手扶着他的肩膀一推,另一手扶着他的后腰一托,郭三丰便被他轻轻放倒在一处。
“嘶——”郭三丰动了一下身体,身底下不怎么舒服的。
“道长,我们还是回去吧。”
“家里耳目太多。”执心轻手轻脚地将郭三丰的衣服尽数除了,在他腰间流连抚弄。
“嗯……”郭三丰忍不住哼了一声,随即捂住嘴巴,心想道长说的也有道理,可是他又想起来一件事,一边轻喘一边说道,“不换……嗯……那件衣服吗?”每次双修执心都会让他穿那套衣服,他猜想那可能是清风派道侣的指定服装。
闻言,执心却做了一件打死郭三丰都不敢相信的事儿,执心拉着他的手放到身/下,郭三丰顿时吓得一缩。
原来是……道友忍不住了?郭三丰咧嘴笑笑,心中那股复杂的感觉又涌了出来。
“嗯……”
是执心进来了。
一下又一下地,郭三丰不禁挺起背来。
执心伸手摸索到他的后背:“不舒服?”
郭三丰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啊——”
执心搂着他翻了个身,郭三丰短促地叫了一声。
“好些了么?”
“……唔……”
郭三丰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体/位实在是没羞没臊到了极点,简直超过了他脸皮的薄度,牙齿腿/根都在打颤。
而后,执心又抱着他的身体换了几次双修姿/势,无一例外地都没让郭三丰着地。郭三丰已经无力吐槽执心从哪儿学来的花样儿。
执心贴在他耳边叹息了一声,郭三丰感觉他似乎有话要说却又说不出来,胸中那股复杂情绪翻滚着都要沸腾了,他伸直脖颈闭上眼睛。
执心收了结界,合起伞插在腰间,然后打横抱起郭三丰。
郭三丰只来得及看了一眼方才设结界的地方,嘴角不由得抽了抽,原来是白日里看到的柴垛……
作者有话要说:
只能上点肉渣,请慢用……
第52章 再遇华真,法器被毁
这段时间,郭三丰不是跟玉暖、小耗子、黄快在野林溪水旁嬉戏作耍,便是跟柳澜汐、裴寿年聚会小酌,简直是把每天当成末日来过。
这日,柳澜汐约郭三丰进城一叙,郭三丰在他琴阁里水都没喝上一杯,就被柳澜汐开门见山的话惊呆了。
“你陪我去绮香楼。”柳澜汐说。
绮香楼,这名字如此露骨如此香艳,一听就是妓院啊,郭三丰两辈子加一块儿都没去过这种地方。
依照他对柳澜汐的了解,他觉得是他听差了更有可能,于是小心翼翼地又问了一遍:“去哪儿?”
“绮香楼。”
“……”
郭三丰觉得自己的嘴应该加个消音装置,他没想到柳澜汐人到中年还有这个心啊,再想他二十年清清白白的人生和鬼生……
“早听闻绮香楼姑娘色艺双绝,有生之年没去见识也是憾事,咱们走!”郭三丰突然就心血来潮,一脸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