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啧了几声,跟看怪物似的继续盯着杰拉德,“之后在飞行器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反正貌似他打伤了不少嘉利的队员,气得嘉利差点把他一脚踹下飞行器。”
我忍不住笑了几声,问:“嘉利米维尔可不是那种光想想就能满足的人,他要是想踹就肯定会踹,之后是怎么有忍住了?”
“因为嘉利说他这么急切的目的,应该是在担心你的安全。”尼约指了指杰拉德,对我说,“他好像知道那毒气会威胁到你的生命,所以才会专门跳上嘉利米维尔的飞行器,并且直接拽住了康纳尔多的衣领——那位兄弟吓得到现在说话都还不怎么利索,你一会儿可得替这家伙给那位医生好好道个歉。”
“我会的。”我轻笑着说。
“你身上沾染到毒气的部位不算太多,所以还能彻底恢复正常,至于那位被你救出来的小姐,”尼约皱了皱眉,表情有些遗憾,“虽然活是活下来了,如果治疗起效的话,以后也能勉强正常生活,但是恐怕再也没办法继续研究事业了。”
“能活下来就不错了。”我慢声说道,“这种毒气是专门针对恶性病毒感染者的,还好她被毒气缠绕的时间很短,不然估计也活不下来。”
“这倒是真的。”尼约点了点头,“那位姑娘的家人在你昏迷的这两天里一直想要专门来谢谢你,但是这里是军事基地,他们不方便一直停留在这里,所以嘉利米维尔让他们先回去了。等你恢复了有时间的话,还是去见见人家吧,他们都想感谢你。”
“没什么好谢的,那种时候无论是谁我都会救。”我看了一眼窗外,问:“我们现在是在基地里?”
“对,”尼约说,“因为你旁边那个家伙这次的一番壮举,就连协会护卫队那群家伙也知道这小子其实是个感染者了,你们肯定不能再回你家那边,会被政府的人盯上。所以嘉利米维尔的意思是你先在这里待一段时间,看看之后的情况,我们还有的是机会回比特区研究所继续调查。”
“那些事情可以暂时放一放。”我说着挪动了一下身体,将后背靠上床头,稍微活动着四肢骨骼,“我有点事要和嘉利米维尔说,他现在人在哪里?”
“应该在基地里,”尼约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下午,估计他除了操练之外也没什么事儿,我去看看能不能叫他过来?”
“去吧。”我点了下头,“可以的话,把康纳尔多医生也一起带来。”
“我说,莱欧。”尼约本来走到一半,听我这么说又转过头,皱着眉道,“你在这种时候就不能先把大局甩到一边放着去么,把身体恢复好再来处理这些事也不迟啊。”
“我们可不一定一直都有这么多时间,”我微笑着解释道,“现在尽快将事情处理完,之后万一遇见什么突发情况,也不至于措手不及。”
尼约摇了摇头,表情相当无奈,“你和嘉利米维尔就这一点特别像,什么事都会把自己放到最末尾,你们可别忘了你们都是主心骨一样的存在,要是你们垮了,外面那一窝蜂眼巴巴等着你们安排下一步行动的家伙们怎么办?”
他说完就又摇了摇头,走出了房门。
我听着他的脚步远去,转头看向杰拉德,语气调侃地说:“小家伙,这次当了一回我的恩人啊,嗯?”
第88章
我打量着他苍白的脸色,不知道是药效的原因还是因为这两天没休息好,他看起来很没精神,手臂紧紧地贴合着身体两侧,双手也无力地垂放着,被锁链缠绕得动弹不得。他专注地盯着我看,即使眼神不断透露着虚弱,也还是和往常一样那么固执。
他看着我,缓慢地动了两下嘴唇,用无比细微的声音问道:“痛吗?”
我稍微愣了一下,然后意识到他是在询问我的身体状况。我顺着他的意思抬起右手打量了几眼,正面接触到那些毒雾的右手臂上缠绕着绷带,几乎将我的每一寸皮肤都紧紧地遮掩住了。我从手掌虎口处的细小缝隙中能看见我的皮肤泛着青紫,皮肤的状态看起来干燥萎靡,应该是受那些毒气腐蚀所造成的。不过从尼约刚刚的说法中看,想要恢复似乎问题不大,等一会儿换药时我也能自己好好看看,尽量不给身体带来任何后遗症。
同时我也注意到自己身上现在穿着的是一套非常舒适的收缩服,应该是专门为病人准备的,设计得很合理,轻薄又保暖。看起来这两天照顾我的人应该相当细心,嘉利米维尔估计也是请来了基地里最好的医生为我诊治。
我活动了几下缠绕着绷带的手指,对他笑道:“不痛,我伤得不重,很快就能恢复了。那些毒气应该只是暂时性地麻痹了我的大脑和神经,所以我才会昏过去,现在没事了。”
杰拉德依旧专注地凝视着我,听完我说的这些话后,轻轻点了点头。
我或多或少感到有些诧异。他虽然看起来虚弱,连抬头的力气都几乎没有,但意识却似乎相当清醒,和几天前的情况对比起来好了不少。他刚刚应该是完全听懂了我说的那几句话,并且也思维清晰地给出了回应。
这算是意外收获,这次受伤倒也不亏。我笑起来,抬起没怎么伤到的那只手掀开棉被,打算下床去看看绑在他身上的这些锁链究竟是什么情况,如果绑得太紧的话,很容易造成血液流通的阻塞,手脚都会发麻。
我正打算下床,房间的门就忽然被推开,嘉利米维尔大步走进来,站到我床边动作连贯地脱下了外套甩在一边的椅子上,然后伸出一只手按住我的肩膀,迫使我重新靠回床头。他看了一眼被绑在另一边的杰拉德,对我冷哼了一声,“你还活着啊,真是遗憾。”
“我要是没活着,你还能这么淡定?”我笑着戳穿他话里隐含着的担忧和愤怒,安慰了一句,“放心,我没事。”
康纳尔多和尼约跟在他后面进来,听见我们的对话都没开口,康纳尔多还好,只简单地对我点了点头表示问候。尼约在听完我的话后立刻翻了个白眼,表示对我这番话的强烈质疑和不满。
“你当然没事,幸好毒气侵入不深,不然你旁边那个小混蛋估计得把我们的飞行器都给拆了。”嘉利米维尔依旧冷着脸,整理好自己里衬的衣领后,走到杰拉德面前拿起他胸前挂着的锁,推动了几下,解开了那层锁链。
杰拉德在双手恢复自由后第一件事,就是一拳往嘉利米维尔脸上挥去。不过估计嘉利米维尔早就预料到他会这么做,在解开锁链后就动作敏捷地往后退了一步,正好躲开那一圈,然后抓住杰拉德估计还在发麻的手臂,将他甩到了我的床边。
我倒是还从来没见杰拉德吃过这么大的亏,好笑地摇了摇头,在他重新站起身再去给嘉利米维尔第二拳之前拉住了他的手,让他坐到我的床头,然后伸出手臂绕过他的身侧,拦在了他的腰前,“别去了,你在那个椅子上坐了这么久,身体还没恢复状态,打不赢那家伙的。”
嘉利米维尔冷冷地看了他两眼,将那把椅子四周的锁链踢开,自己坐上去活动了一下肩膀,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康纳尔多。
康纳尔多点了点头,走到我床边对我行了一个军礼,“日安,莱欧蒂尔医师。”
“日安。”我大概猜到他要说什么,干脆自己问道:“我的身体现在是什么情况?”
“这种毒气在我以前的研究事业中从来没有遇见过,估计是一种新型气体,嘉利米维尔队长的手下部队正在配合hlm病毒防卫局的工作人员一起调查那座研究所,我们估计还需要一两天的时间才能拿到毒气样本。”康纳尔多解释道,“不过您估计没有大面积地接触到这种毒气,所以身体的情况不算坏,在药物的配合下,是完全可以康复的。您当时会昏迷,应该是因为毒素中含有致幻物质或者能够麻痹神经的成分,这些得等我拿到毒气样本后才能弄清楚。”
他一边解释着,一边将终端递到我面前,给我看了一下这两天的疗程记录和期间用到过的药物。我点了点头,问:“那个女研究员呢?”
“那位女士的情况比较糟糕,我这两天一直都在和其他医生一起对她进行康复治疗,”康纳尔多说,“她的大脑神经和四肢神经都受到了很大影响,我们目前只能够保证她最后能神志清醒,但是四肢的机能究竟能恢复到什么程度,就不是我们现在能够预测的了。希望她是个幸运的姑娘,能够在我们的帮助下康复吧。”
我点了点头,寻思了一下那天我昏迷之前的情况,向嘉利米维尔问道:“那天跟我们一起逃脱出来的那批研究所工作人员,现在被你带到哪里去了?”
“全部都在审讯。”嘉利米维尔语气冰冷地回答道,“普通的一些工作人员被带去了首都军事审讯庭,进行盘问后暂时安置在了拘留所,韦伯斯特所长被单独带去了军事最高法庭,两天后开审。”
“虽然不知道研究所里有多少人参与了这一系列的活体实验,不过韦伯斯特肯定知道内情,这一点倒是毋庸置疑的。”我整理着思绪,又问:“鲁纳森·休士,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失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