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直接从后方绕过右边的这栋楼房，同时也直接回避了前方大楼废墟的正门口,来到大楼上层到倒塌的位置。东侧的这一整个街区都落满了这栋大楼的碎石和墙壁石块，隔壁街区也被牵连着受到了不小的损伤,被目标大楼上半部分直接砸中的楼房都跟着一起坍塌了下来，令这片本就残破的城市地域看起来更加荒凉绝望。
感染者们站在碎石的顶端和墙壁的残骸上,不时有着体型较小的感染者被直接甩落到地面上，反应快的能够在被甩下来的时候就调整姿势不让自己受到太大伤害,反应比较慢的则直接摔断了骨头,躺在地上哀嚎不断。这些感染者全部迅速穿梭在废墟的缝隙中，看不出来是因为精神狂暴还是正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跟着嘉利米维尔一起移动到东侧的街道墙壁后面，我检查了一遍杰拉德和我自己手上的pd-194，将弹药装填完毕后，对正在环视着其他几个队员的嘉利米维尔点了点头。
根据我们的判断，那个金属盒的位置如果不是在暂时还没有坍塌的六层断口的话，那就应该是在大楼东侧废墟的这片区域。那东西的提醒很小，可能会掉落到任何一个角落里，希望那种金属足够坚硬，别直接被捣塌下来的大楼给压坏了。
“你们先去。”在他们做好准备后，我对嘉利米维尔轻声说道，“那些感染者现在的情况很难说，万一他们在陷入狂暴之后只会把同类当成敌人的话，我带着杰拉德太容易引起注意。我会在后面掩护你们，你们进入废墟区后我再跟上去，如果没有其他感染者把我们当做目标，就再去和你汇合。”
嘉利米维尔看了杰拉德一眼，点头答应下来：“好。”
“自己小心。”我再次嘱咐道，“你们这次新研发的这种战斗服虽然能够掩盖我们的气味，还能在一定程度上混淆感染者的视线，但是一旦被发现，光靠我们几个人估计会很难从这么多感染者的包围中逃离。”
“放心吧，我在战场上与这些家伙打交道的次数可比你多，”嘉利米维尔转身往这条小巷外走去，背对着我挥了下手，“都是好几年的老朋友了。”
“希望他们别这么快就正好在今天跟你翻脸。”我顺着他话里的意思开了句玩笑，拉着杰拉德走到小巷的拐角处，目送着他们一路沿着墙边往废墟中央行进过去。
在他们差不多已经完全靠近了废墟区域的时候，我听见杰拉德靠在我身边轻声说：“那边很危险，我跟着比较好。”
“他们平时基本上都是在直接和其他恶性病毒感染者正面交战，所以对他们来说这种程度的危险算得上是家常便饭，这次只是潜入而已，情况再怎么样也不会比正面搏斗更坏了。”我转头看了一眼他此时紧盯着嘉利米维尔他们背影的样子，摸了摸他的头，笑道：“难得看见你关心别人。”
“如果他们死了，你会难过。”杰拉德轻声解释道，“我不想看见你难过。”
我将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胸腔里隐约感到有些酸气环绕着，缓慢地顺着我的背脊爬入脑海。这几年以来的回忆似乎都在此时涌现了出来，我动作轻微地拍了拍他的后背，慢慢地说：“即使没有hlm病毒的出现，我也已经失去了很多东西。我从军校毕业，之后就直接和嘉利米维尔一起加入了军队，见过的伤亡与分离数不胜数，这样的场面对我来讲，也早就不算是陌生了。”
“那也还是会难过。”杰拉德思考了一下，说，“我什么都不记得，我只有你，我不想失去你。”
“我不会让你失去我的。”我重新笑起来，轻轻地用大拇指指腹在他的下巴上滑动了几下，“我会尽量保证自己的安全，不做没有把握的事——因为我也不想看见你难过。”
对他说完这些后，我重新将目光放回嘉利米维尔和其他几个队员身上。他们在这个时候已经来到了废墟旁的角落里，他们的身边就是无数巨大的碎石和砸落下来的各种仪器。由于他们所在的位置较为偏僻，所以暂时还没有任何恶性病毒感染者发现了他们。
“……我也不想看见他死。”在他们重新开始移动，从一块巨石的下面缓慢向中心移动时，我听见杰拉德这么补充道。
我微微侧过头看了他一眼，意识到他是在说嘉利米维尔，忍俊不禁地问：“你不是挺讨厌他的么？”
“讨厌。”杰拉德看起来相当肯定我这个猜想，毫不犹豫地回答了一句，然后沉默了几秒，又说：“但是不想他死。”
“好现象。”我注意着他们的行动方向，同时回答他，“可不能让你们每次一见面就打一架。”
“……还是想揍他。”
我微笑着不再说话，抬起枪专心注意他们四周的动静，防备着任何可能从废墟上跳跃下来靠近他们的感染者。
他们始终都沿着石头狭小的缝隙和阴影前进，等他们走到了废墟前段靠左的位置时，我才从拐角处绕出来，带着杰拉德一起走到了刚刚嘉利米维尔他们走过的墙边，抬起头看了一眼对面破损大楼上的那些感染者。
大部分恶性病毒感染者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同类身上，他们此时似乎是在将身边的每一个活着的家伙都当做了会妨碍到自己的人，任何两个感染者正面碰上之后都会立刻想方设法将对方置于死地。场面非常混乱，不过我们也得感谢这样残暴的情况。空气里不断飘荡着感染者们血液的气味，和城市里本就盘旋不散的腐烂气息融为一体，闻起来越来越令人感到不太好受，大概也正是这股臭气掩盖了彻底掩盖了我们身上的味道，致使这些感染者暂时没工夫来理会我们。
确认杰拉德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后，我就直接和嘉利米维尔在那块破碎墙壁的阴影下碰面，才刚刚靠近他身边，他就将探测仪递到了我面前，说道：“我应该能确定那个铁盒子的位置了。”
第133章
我低头看向他手里的探测仪，大概在我们右后方两百米左右的位置，有一大群感染者正聚集在那个地方。在探测仪上虽然没有办法非常清晰地看到那些感染者此时的行动,但是那些红点的确正不断靠近并且互相碰撞着，而我们也能够直接听见后方传来的一声声啸叫与痛呼。除此之外,我们周围几百米内的感染者也都正在往那个地点聚集,虽然速度不是很快，但是无论有没有在中途停下,最后也都会重新往这边靠近。
抬起枪击晕从正前方靠近过来的一名感染者后，我暂时将枪口朝向地面,让其他几个队员往前走了一步，拦在我和嘉利米维尔身前警戒着,然后才向他问道：“感染者数量太多,我们怎么靠近？”
“大楼倒塌下来之后，探测仪只能分辨出这些废墟石块的轮廓，目前看来从我们右前方的位置进入废墟中心应该没有太大问题。”嘉利米维尔停顿了一下，抬起头看了一眼我们右侧的石块,又说：“不过因为暂时还不清楚大楼废墟的粉碎程度以及其他感染者的活跃度,所以我也不能保证我们能够一路畅通无阻,如果在到达那个铁盒子附近时我们就被其他赶来的感染者拦了下来,那就更别提和那群围绕着铁盒子的感染者正面交战了。”
“我们这点人数，大概也的确只够他们扯两下的。”我笑了笑，看向在城市废弃之后，反而因为没有任何都市的影子萦绕而显得更加蔚蓝的天空，“要等飞行器来吗？”
嘉利米维尔摇了摇头，说：“飞行器的确能够使用武器从高空提供支援，但那样太容易使感染者的情绪变得更加狂躁，而且这片区域里的楼房都相当残破，光聚炮的威力太强，万一击中这些大楼的脆弱部位，致使大楼迅速坍塌的话，我们估计也来不及再躲一次了。”
“的确。那个铁盒子的位置还没有完全确定，飞行器在距离地面较远的空中进行攻击的话很容易误伤，万一摧毁了我们的目标，那岂不是功亏一篑？”我看向他在此时依旧显得冷静沉着的神情，问道：“站在这里也是耽误时间，直接过去？”
“直接过去。”
做出决定后，我和杰拉德一起跟着嘉利米维尔走在了最前方。毕竟无论后方会不会有其他感染者靠近，我们正前方的感染者才是最危险的敌人。有我和杰拉德配合的话，嘉利米维尔也能相对来讲轻松一些。
由于是直接从空中坠下重重地摔在了地面上，即使这些大楼的墙壁和地板的构造都非常结实，最外围的部分还是基本上都被砸了个粉碎。我们脚下的地面上散落着非常多的玻璃碎片和各种桌椅的残骸，这些乱成一团的碎物又被另一侧的墙面压在底下，使我们在墙壁上穿梭行动的时候也不得不注意下一个落脚点，以免在不必要的方面伤到自己。
这种时候我总是格外注意杰拉德的行为，他虽然肉体强大，但还是和普通人类一样会被这些碎片刺伤，所以我一直都走在他前面，确定下一步的具体位置后，才挥手让他跟上来。
途中我们又遇见了三四个从其他地方跳跃过来的感染者。这些感染者当然不会像我们这样小心翼翼，即使脚底被碎片划得全是伤口也毫不在意，就仿佛这些淌着血的伤口对他们来讲根本无法传递任何痛觉一般。不过由于他们数量不多，所以我和嘉利米维尔一路上都没有回头，全速往目标地点前进着，将后背放心地交给了这些身经百战的队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