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月寒 (天涯玉游人)
- 类型:玄幻科幻
- 作者:天涯玉游人
- 入库:04.10
“杜时宇,真没想到,吾与你相识这一年,你一直都在骗吾!不过这也难怪,你本来就是妖,就算是满口谎言,那也是天经地义的对吧?”拳头紧握,心里的愤怒即将爆发,池遥是全心全意视杜时宇为知心朋友的,到头来才发现,一切都只是谎言;“不是!池遥,我待你……是真心的!我不想骗你,可是……我更怕失去你……”世间多得是一见钟情,杜时宇对池遥却不在其中,是因为日久深情,才往往比一见钟情更加难以割舍;“够了!你的谎言已经够多了!你的解释只是多余,吾、并不需要!”池遥用愤怒来掩饰自己的心痛,名剑出,而妖畏惧,寒光切切:“吾乃修道之人,遇妖则杀,绝不姑息!”;“池遥,你当真不懂我心吗?”时宇身形微颤,他也想过池遥在得知自己身份时,会是怎样一番场景,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这一刻来得太快,丝毫没有准备的他,毫无还击之力。
第71章 第七十一章:无关爱恨
风过无痕,却使杜鹃花浪层层涤荡,这的确不是一个惊天动地的故事,但蒋梓寒却依然想知道结局,道妖殊途,难道真的只有你死我活吗?点抚桌沿,轻问:“那后来呢?”;“后来嘛……”记忆越往深处,就是越血腥的记忆;
欲道离别时,寒雪纷飞,诗书万卷敌不过清泪两行,泪水滴落尘埃,化作一朵朵白色杜鹃,冬日浴雪婀娜,杜鹃声声啼血:“池遥,你当真要杀我?”;“是妖,就不可留于世间!”池遥满身被莹雪覆盖,满山杜鹃,这本该是三月才有的奇景;“那好……我……认命……”短兵相接不过三五两式,杜时宇放任池遥手中名剑没入自己体内,鲜血如雨喷洒而下,染红了满山白杜鹃:“池遥道长,如此,你可还满意?”;殷血止不住的流,满山更是火辣辣的一片艳红:“池遥,我杜时宇这辈子,从不后悔爱上了你,哪怕这份爱天地不容!可是……你却为了你所谓的道,要我性命……”;“也罢也罢,我杜时宇今日让自己魂飞魄散,以消你心头之恨吧。”自封天灵,杜鹃鸟儿如鸿鹄哀啼后,让一切归于平静;在杜时宇身死魂消那一刻,池遥握剑的手终于颤抖不已,这……真的是他,想要的结局吗?血染杜鹃声声慢,从此知心再无还……
池遥回到玉浮山中,变得嗜酒如命,于西峰种下一片湘妃竹,每一回醉梦,都能听见杜鹃鸟儿悲愤嘶鸣,更能看见满山火红杜鹃迎风泣血,渐觉心中爱恨,然对错已成,逐而思念成魔,盗神器,叛师门,于杜时宇魂飞魄散处,意欲敛聚魂魄;“我原本三魂七魄都已散落,游离天地之间,不知何去何从,是池遥用聚魂鼎唤回了我两魂七魄,最后一魂迟迟未还,是因为在犹疑不决,他既然不爱我,那我又何必再回来……”他说着又大喝了一口酒:“直到池遥对着聚魂鼎向天发誓,只要聚魂鼎能让我聚魂而归,那他便愿意以命来换,所以那最后一魂就再也没有犹疑,回来了,虽然聚魂鼎没有要了池遥的命,但也让他自酉时起,就会变成我的原形杜鹃鸟,算做是让我聚魂归来的代价。”;“那……他又是为何废了双腿?”这爱恨,还当真是伤敌一千也会自损八百的利器啊;“聚魂鼎是道门圣器,池遥在使用他时,惹来了诸魔觊觎,其中有一个厉害角色,好像是个狸猫妖,池遥为保我魂体万全,与之缠斗,那狸猫太过厉害,连池遥的哥哥池逍赶来后,两个人联手都敌不过狸猫千年修为,最后是池逍拼尽所有修为,才让我与池遥逃离,只是池遥废了双腿,池逍也再没有回来了。”;杜鹃鸟儿适时啼叫了两声,好像在呼唤哥哥、哥哥……
“又是这个狸猫!”蒋梓寒拍案而起,寒月居之所以被毁,这只狸猫可谓是功不可没啊;讲完了自己的故事,杜时宇反而觉得轻松了许多,抱着杜鹃鸟儿让它别难过,还有我在呢,只是对蒋梓寒那愤恨模样,有些疑问:“怎么?公子你也知道这狸猫?”;“哼!狸猫已卑鄙手段掉换太子,实乃我妖界之耻!”对于这个狸猫,蒋梓寒根本不屑提及;“是么?不过,吾不关心朝堂之事,这狸猫妖害我池遥,还有池遥的哥哥,池遥师门那边,迟早会派人来除掉这个祸害的。”;“实不相瞒,在下这一次,就是为友而来,人在做天在看,那狸猫妖惑乱朝纲,只待报应一到,他就再无活路!”蒋梓寒折下一朵杜鹃花儿,捏在手中转动,这样的血色,浪漫而又让人心酸:“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想要问你。”;“哦?何事?”时宇把杜鹃鸟儿捧在手心,小心呵护;
“你……想不想解除这个诅咒,让自己每日都能与爱人相见?”杜鹃花花瓣脱落,随风潜入夜空,消失不见;“我自然是想,然而这是命数,我又能奈何……”时宇仰天长叹,这十年来,他有多少次做过挣扎,一刻间,真的太短;“我、帮你。”杜鹃残枝被蒋梓寒远远抛去,为什么池遥都可以敞开心扉去接纳杜时宇,还甘愿为他偷盗神器,背叛师门,而自己遇到的那个,却是……一言难尽啊……
月落星沉晨阳徐升,卢濯风自刘亦云怀中醒来,蹭着刘亦云胸膛感受爱人心跳,有你真好;“该起了,你要是再蹭下去,吾可就……又要忍不住了。”食之髓味,刘亦云紧紧抱着卢濯风,舍不得放开;“别介,我还是起床吧。”拿过床榻边的衣服认真穿上,在别人住所□□愉已是不该,哪里还能一大清早就……真是太过份了好吗!
刘亦云撑着床头,看着卢濯风缓慢着衣,无声轻叹,好似自己自遇上这个人后,什么孔孟之道,儒门礼仪,都被狗吃到肚子里去了,没办法,谁让卢濯风就是那么好看呢;等他二人整好衣着出来时,念慈与蒋梓寒早就在花树下品茶对弈了,但看念慈神采奕奕,莫非真是早睡早起身体棒?
可是蒋梓寒好像有些不大对劲儿,但到底是哪里不对,卢濯风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奇怪;几人寒暄几句问好,又各自忙各自的去了,卢濯风拉着刘亦云去京城外那条小街闲逛,蒋梓寒与念慈自日出对弈至日落,到夜空里爬上璀璨星子,才肯罢休;时宇从聚魂鼎中出来,终于不用每日只相遇一刻间了,向蒋梓寒道了谢,说着些琐事,卢濯风满载而归,买的都是些稀奇东西,当然也还有一些胭脂香膏,卢濯风掂量着买了不少香膏,头脑一热,给蒋梓寒扔了一瓶,也顺手给你念慈一瓶,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啥这么魔慎,不过给都给了,也不好意思收回,最后红着脸拉着刘亦云跑回屋子去了;“这……”念慈看着手中这香膏,头顶一群乌鸦奔腾而过;蒋梓寒也与之同感,难得卢濯风没有对这里多了一个人而问东问西,但却又给了他一个棘手的问题,大囧:他要这香膏有何用处……
月上梢头,三人才言各自回屋休息,进屋后,时宇迫不及待把念慈从轮椅上抱起来,放到床榻上,俯身咬着念慈耳垂,轻轻呵道:“池遥……今夜,我们成亲好不好?”;念慈紧咬着下唇,不语,脸上却开出了两朵桃花,眉眼含春,是最好的回答;今夜佳人成双,只苦了蒋梓寒一人独对上弦月缺,有些微醉:“晏紫钥,你看看,你看看他们,卢濯风与刘亦云,念慈与杜时宇,他们同样都是男子,同样都是人和妖!他们都能坦然面对自己的心,那你为什么就不能……不能……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呢?”;爱,本来没有对错,只是有人说多了是非,才有了抉择、离别,可是,爱不是两个人的事吗?为什么要由别人之言,来决定该不该爱!
哎……人叹月有阴晴圆缺,这人又何尝不是呢?比如此刻,不正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吗?
晏紫钥自接到师尊之命,连夜赶路来到京城,前脚才刚踏入客栈,鼻尖就痒痒得难受,连打喷嚏,不禁想:这是谁在骂我?自己好像也没得罪过谁啊?
蓬莱客栈,是京城中最简单也最多旅人钟爱的客栈,它没有富丽堂皇,有的只是简单大方,京城达官贵人在家里享福惯了,偶尔也会偷偷溜到这蓬莱客栈,与友人畅饮,阔论四海天下;小二哥才刚刚招呼完别桌客人,一转头就看见这位翩翩少年郎,以为又是哪家富贵子弟临门而来,欢欢喜喜迎上去问道:“公子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呐?”;“住店,给我间安静点的客房就好。”晏紫钥顺着小二哥的话,他身上银两不多,只希望狸猫这事,能速战速决就好;“行,公子随我来。”小二在前头领路,蓬莱客栈自然是有几处角落房间很安静的,因为比较偏僻,所以价格也低了一些;晏紫钥看了一眼房间,他本就喜静,这里正是适合,同小二道了声谢,给了些定金银子,吩咐小二送些热水来让他沐浴;小二得了赏银,心里高兴自然跑得飞快,干劲儿十足。
第72章 第七十二章:关山樱雪
小二哥提来热水,还说道备了些小酒小菜,毕竟这银子都收了,可不能怠慢公子;等闲人退下,晏紫钥才除了头冠,欲解衣入浴,他伸手在胸前摸索,应是怀中有什么珍视物件儿吧,可是他在衣裳中左右寻找,也没寻到他欲寻之物;“去哪儿了?”晏紫钥一时有些慌乱,急忙解了腰带,脱下外袍仔细寻找,不应该啊,怎么会不见了呢?难道是被人拿走了?可是谁会去拿一幅画儿啊?默寒也不至于行此偷窃之事吧?他明明一直都很小心保存着那张画的;他自那日醒来,这几个月的时间都一心扑在精进修为上,也没在意其他,他垂头丧气顺着桌旁坐下,双手用力揪着一头散乱青丝,努力平复心情,不断安慰自己:“一幅画而已,本来就是不应该留下的东西,丢便丟了吧!”;可是他潜意识里明明那么不舍,如果蒋梓寒不是妖灵,他们二人或许也可以,如画卷里那般逍遥自在吧,奈何他无法改变这个事实;晏紫钥除却衣衫,抬脚跨进浴桶,他把自己整个人都没在水中,他想,或许这样才可以让自己滚烫不安的心,慢慢恢复平静吧;念慈庵中无楼台亭玉,黑瓦横梁上一人独坐,送酒请风邀月,庵中桃花胡乱摇曳,摇得人心冰凉,蒋梓寒仰天轻笑:“两年了呢,三年赌约后,我们是不是就真的形如陌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