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腰间的匕首,他斜睨了四周,只见周围是一圈又一圈的家主影卫。
而这一边,包括他在内,总共不过七人。
“呵呵,不过,有什么关系呢?”
他想。可是脸部绷紧的肌肉,以及凝重的表情还是说明了他并没有自己所表现出来的那样轻松。
“少爷,一会儿,请随着我先走!”
他侧首对着箫镜无说道。
说完,谨慎的,慢慢一步步的后退。
箫镜无也知事情有变,紧紧抓住影的衣服一角。充满战意的厮杀一触即发!
可是,影还是高估自己了!
虽然身后七个人,个个都是精英,可是却抵不住那一层又一层,如同蚁潮一样的,密密麻麻的包围圈。
“啊……,”影捂着胸口腿便是一软,胸口也一阵辛辣的血气上涌,他垂着头,面色发白。
“影,你怎么样?”镜无扶着影的胳膊,想要扶他站起来,影身上已经布满了伤口,哪里都是血,片刻后竟又喷出来了一口血,“少爷,对,对不起,影无能!”影看着箫镜无,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未曾说完,便沉重的倒下了。
“影……”箫镜无沉痛的声音在寂静的夜中回响……
空气中,是浓郁的血腥味。地上,是黑压压一片的尸体。
影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回旋,可是前后不过几分钟而已,他,已经不在了。
这是第一次,因为自己,被迫献祭了自己的生命。
他浑身冰冷,入目的,是满满的血色。风很冷,漆黑的夜里,他无助的站在那里,泪水决堤,那一刻,他的生命,画上了罪恶。天,轰隆隆一声,下雨了……
恍惚中,不知道是谁,撕裂了空间,要将他推进去,然而在那一刻,斜斜细雨中,他却仿佛又看到一个身影缓缓走来,勾着唇轻笑,可口中却凉凉地吐出略显嫌弃的,薄情的话:这么快就挂掉了,真没用呢!
纤长的身形,一袭黑色的皮质风衣,仿佛地狱里来的撒旦,轻飘飘地握着着一把死神镰刀,一张魅惑众生的脸上挂着张扬瑰丽的迷人笑容,好像闲适地走在人群花间,收割着生命,却好似逛着花园,衣抉翻飞,抖落了一颗颗雨珠……
明明只是极其简单的动作,却大杀四方,方才还嚣张不已的家主影卫们,此刻一阵阵慌乱,整体发出一种类似于绝望的情绪,明明拼尽了全力,却连那个人的一片衣角都碰不到,只能绝望的被割去头颅。
不知道是谁突然间绝望的发了狂,将自己推进了虚空。
看到自己落进虚空,那张漫不经心的脸终于变了,那张脸上的笑容愈发诡异,可他却感到了,那个人,生气了……而这一次,他也终于看到了半夜咬住自己脖子的人的模样……
隐约中,似乎有个人紧紧地搂着自己的腰,和自己一起跳进了那虚空,薄唇轻启,贴在自己的耳边说道:宝贝儿,别怕!
那声音和夜晚咬自己脖子时一样,可恶中带着一种诱人的磁性,可是在这一刻却格外让人安心。
即使他对这个世界并不了解,可隐隐之中,他也明白,星际空间,那陌生的地方,并不是什么好地方,甚至会让他再一次死亡。可是要是和他一起的话,那便不会怕了吧!
在那一瞬间,他恍恍惚惚的想到。
裂开的星际空间入口,像一个大张开的黑色巨口,发出一阵紫色的光之后,瞬间吞噬了跳进去的两人……“快,快去禀报家主!”留下的几人,脸上仍旧挂着恐惧,慌张的向着主楼跑去……
而箫家家主,听到箫镜无被送进虚空,并没有任何表示,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可是听到那个人也进去了,万年不变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慌乱……
虽然,他冷漠,可是那个人是箫家的杀器,不可失,若出意外,甚至会撼动这一代箫家的地位……
而一旁为箫家主提供了妙计的箫噬,看了看自己父亲的神色,脸上不由的划过一丝愤恨……
他却是微微笑着,体贴入微的拍了拍箫家主的背,安慰道:哥哥那么厉害,父亲不要太过忧虑!
可是这一次,总是在他面前以慈父面貌出现的箫家主,却是直接抚开了他,冷冷看了他一眼,直把他看得脸色苍白,才说道,四大家族看着表面平和,实则彼此间暗暗提防,这些年,暗地里都有无言之约:互不侵犯!
一旦其它家族的强者,进入另一家族的星际领地,轻则被诛杀,重则被视为挑衅……
所以,箫家主的话,没有说完,可是箫噬却已经明白他话中之意。
箫若白,太强了,正是因为太强,所以在另一个世界,没有活下来的可能。
想到这,他不由抬头,可入目的却是箫家主满含杀意的眼神。
他低下了头,身体微微颤抖,脸上,唇上一片发白,额头冒细汗,直把他的身上似乎要盯个窟窿,那饱含压力的视线才离开。
“慎言!”这是箫家主临走时说的。
“这是你逼我的!”他双眼无神的望着家主离开的方向喃喃自语。
在这一刻看轻箫家主冷漠无情的本性之后,他便下意识的选择了保全自己。
之后,他毫不犹豫的抬脚走向了箫埃矣的房间……
第25章 来客
清晨的时候,一切都带着微微懵懂的小清新,以及一种湿漉漉的重新开始。
此刻,阳光穿透了树叶,轻易的绕过了高大粗壮的枝干,打在低矮的,开着颗颗晶莹的露珠的小草身上。由于露珠的折射,浅金色的光芒像落日时分的云霞,从天空的裂缝中流出了融化了的微带金色的白银,耀耀闪烁。不知名的虫儿也低低浅浅的鸣叫着。
在有着浓密植物的神秘森林中,横七竖八的斜倚着两个人。
一个穿着一袭复古的白色袍子,静静的趴在那里。洁白的袍子上沾着这片森林中所特有的褐色土,好不狼狈。而另一个,穿着和林中树木草植,颜色极为相近的简易版军服,面容是一种凌厉的英俊,给人的第一个印象便是:坚毅而果断!
然而,不可忽视的是他背部的和前胸口的两道幽深而狰狞的伤口。就像什么呢?就像被长着一双长长的獠牙的野兽袭击过后,皮肉外翻的样子。
只不过此刻那流出过大量血液的伤口已经不再渗出血液,但是衣服却已经和外翻的皮肉粘在了一起,看起来更加的触目惊心。
过了好一会儿,穿着草绿色军服的男子依旧没有要醒过来的样子,仍然是一副失血过多,苍白着脸的样子。
而他旁边的人却慢慢的动了动带有细细划痕的手,醒过来了。
他坐起身,睁着美丽的眸子迷茫的看了看四周。刚一抬眼,便发现了同样倒在他旁边的人。
但是,他却并没有立即爬到那人的身边去将人给扶起来。而是疑惑地看着那个人陌生的衣服和脸,然后发呆。
隐隐约约中,似乎确实有个人在危急的时刻救了自己,可是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呢?越是想要想清楚,越是想不起来。脑海里,不但是那个人的脸,甚至是他的衣服都想不起来了。
“该死的,居然出现记忆断片了!”自己以前记忆明明很好的,现在到底怎么了?
他烦躁的狠狠地敲了敲自己的脑壳。
“算了,管他是谁呢?”在原地懊恼了一小阵之后,他扶着树站了起来,然后慢慢的走到了那个受了重伤的男子旁边,蹲下身,想要叫醒那人。
然而,他刚刚将手放到那人的肩膀上,便变故突生:刚刚还陷入深深昏迷之中的男人猛地睁开了眼,眼中一片清明和防备,甚至还饱含杀意,哪还有一个重伤病人的样子。他行动像野兽一样敏捷,在镜无的手刚刚靠近自己的肩膀之时,便一手握上了他的脖子。
“咳咳咳咳……快放手,”萧镜无握着男子捏在他脖子间的手想要他松开,可是谁知,那只手就像长着那里一样,纹丝不动。
人在意识不清的时候,实际上更警惕。本来就防备的男子在睁开眼睛,看向有可能是敌方派来突袭的人时,犀利的眼神微微收缩,眼底滑过一丝丝惊艳。
可是,卡住那人脖子的手却并未因为这一刻的迟疑而放松。“你是谁派来的?”男子的声音低沉中带着浓浓的沙哑。
“咳咳,你,你先放开我啊!”萧镜无已经被眼前的冰山面瘫男掐的憋红了眼眶,快要去见上帝了。
看着眼前的人似乎真的没有什么攻击性,男人松开了手。
于是。萧镜无立即如蒙大赦一般,向后仰去,跌坐在了地上,手捂着脖子咳得一阵惊天动地。
男子则面不改色挺着重伤的身体坐了起来,像野兽一样,紧紧盯着眼前的人。看着眼前涨红着脸,狠狠的咳着,似乎要把肺都咳出来的样子,无动于衷,似乎并没有什么悔意。
只是,那只刚刚握过少年脖子的手似乎还残留着方才的温暖细腻,脑海中,少年被他“欺负到哭泣的样子”在脑海里久久停留,挥之不去无。
过了好大一会儿,少年才缓过来。看着此刻明明误伤了自己,却仍旧一副“我没错”表情的面瘫男,萧镜无对于自己方才多管闲事的醒为无比后悔。
话说自己刚才一定是脑子有问题,才会生出想要救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