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金只够飞船加一次能源,顶多再加上三个人吃一顿,改善生活。
“唉,好穷啊。”谢泽感慨,“为什么我会这么穷?”
这是一个解不开的难题,对所有穷人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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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景喻采两兄弟的郁金香公司涉足医疗、机械、军火、娱乐、交通工具等行业,不仅在银河帝国,就算是在联邦也是赫赫有名,郁金香名下的医院更不必说,基本上实现了全智能化。
睡美人在医院得到了全方位的检查,谢泽看着自己终端上的数字不断飙升,心中油然而生出一种窒息感。他迫切的需要躺在床上的那个人赶紧醒过来,然后把钱还上,顺便请他们吃一顿大餐。
我的要求并不高,谢泽说服自己不要日行一善。
或许是因为意念力的缘故,睡美人在第二天黄昏时分醒来。
谢泽当时正在医院楼下看夕阳,活像一个煎好的鸡蛋,还是溏心的,接到消息后立刻飞奔上楼,电梯都顾不上搭乘。
刚一推开病房的门,床上的那人便将头朝向这方。
谢泽看到了一双碧色的眼眸,尘封的记忆裂开了一道缝隙,而故人在缝隙中微笑。
他有些晃神,过了几秒钟才回到现实,扑到床边,看着睡美人碧色的眼睛,激动的地喊道:“你终于醒了!”
碧眼睡美人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蹙着眉头,似乎很是困扰,他很认真地反问:“你是谁?”
他说话不疾不徐,带着一种上位者的从容优雅,和他身上的气质融洽,声音带着一点鼻音,很特别,像是春风,令人沉醉。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醒过来了,可以通知你的家人过来把你带走,顺便记得把医院的账单结了!”谢泽期待的看着睡美人,希望他下一秒立刻从嘴里蹦出一句“谢谢你救命恩人”之类的话,然后慷慨的从自己账户划走一部分,作为对救命恩人的回报。
但他的希望终究落空。
“我……我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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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冲突
李维京、傅香农和谢泽像是动物园观光旅游者一样,将视线投向被他们困在中央的青年。
“傅香农,你的提议,你来解决。”谢泽的打算全部落空,就像自撸出来的高-潮,带着淡淡的空虚无力感。
李维京擦着自己的枪,说话无波无澜:“简单,拉他进伙,打工还钱。幽灵小队现在是三人小组,五个人的时候评级就能再上一层,接任务的时候也不用像现在这么受拘束。”他说着抬眼望天,“我再也受不了整天做些鸡零狗碎的找宠物的任务了。”
“幽灵号不是废品回收站。”
“谢泽,幽灵号已经把我们回收了,也不差再往里面添一个人吧。”傅香农笑着道,“再说,我觉得幽灵号需要一些年轻的气息。”
“年轻的气息我一个人足以提供。”谢泽毫不留情的戳破傅香农的打算,“再说,现在我们连养活自己都难,再加一个人?一起吃没有牛腩的土豆牛腩吗?包吃包住是很耗钱的。”
“这是船长需要解决的问题。”李维京把枪插在腰间,“我只负责提出建议。”
有这样的团员,谢泽时常心跳失常,感觉自己心脏病都要犯了。
“我欠你很多钱?”碧眼青年看向谢泽,表情诚恳,“虽然我失忆了,但做人的基本道理我还是记得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他一手掀开被子,站在地面,对谢泽鞠了一躬:“但我现在一贫如洗,请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打工将钱还上,我不会赖账的。”
谢泽抓了抓自己乱糟糟的头发,狐疑的看他一眼,疑心他是假装失忆骗自己,但好像他除了一艘飞船,剩下的也没什么好骗的。飞船他又骗不走,除非他会大变活船,但如果有这本事,留在这里岂不是屈才?
他越想越远,最后忽然发现一件事:为什么随手救人的举动,忽然间就变成了长期收留了呢?
中间有了哪些质变?他想的脑袋都要破了,愣是没有想起来。
“算了算了,走吧。”谢泽大手一挥,拍板决定,“实在不行就把你直接卖红灯区当鸭子,肯定值不少钱,总不会饿死人。”
碧眼青年闻言表情有一瞬间呆滞,但他很快便收拾好自己的表情,表情要多真挚有多真挚:“我会努力工作的。”
“对了,你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吗?”谢泽想到这茬。
碧眼青年苦思冥想,最后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谢泽打了个响指:“那干脆叫军刀吧。”
“军刀?为什么?”
“不叫军刀难道叫□□吗?”谢泽瞄了一眼他那里,立刻把视线转到一边,“虽然有资格,不过为了不被长期屏蔽,还是叫军刀好了。”
青年坐在床上,再谢泽视线投来的那瞬间,将被子拉过来盖住自己的下半身,有些尴尬,有些不知所措,听到这里松了一口气,道:“也好。”
“你既然醒了,我看着也没什么大毛病,干脆出院吧。”谢泽摇头晃脑,活动活动自己守了一晚上有些僵硬的脖子,“顺便吃点东西。”
“是啊,早就该下飞船吃点东西了。”李维京板着一张脸,“你们两个死宅,除非没有能源或者没有食物,无论如何都不肯在地面走走,这让我很困扰啊,我感觉自己快能养蘑菇了。”
“我才困扰好吗?为什么飞船上就没有一个做饭好吃的?养你何用?”谢泽手插在口袋,前进的同时不忘和李维京斗嘴,“你说作为一个女人,你怎么就没有点亮厨艺的天赋呢?”
李维京忍无可忍,转身迅速,带起过道凌厉的阴风,拔枪、上膛、开保险、瞄准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枪口对准谢泽的嘴巴,大有他再说一句话就直接喂他一颗子弹的样子,“captain,你如果再说这种性别歧视的话,我就不客气了!”
谢泽眼睛瞪大,右手抬起在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眨了眨眼睛,又将嘴巴的拉链拉开:“不生气不生气,把枪放下成么。”
李维京拇指一动,枪身绕着食指转了几圈,然后别回自己的腰间,留给谢泽一张冷漠脸和一句话:“我要罢工。”
傅香农脚步跟上来,谢泽对他做了一个无辜的表情。
“你啊。”傅香农摇摇头,追上李维京,空气中传来他温言相劝的声音:“你跟他置什么气?他一个更年期的老男人……”
被称作更年期的老男人蓦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盯着他们的背影,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更年期老男人?”他有拔枪把前面人突突了的冲动,但突突完他就只能做光杆司令,没人治病,没人做饭。这个局面比之前更悲惨,于是他忍无可忍,决定从头再忍,转身准备回病房,发现病人倚在病房门口,方才冲突的场景大概被他从头看到尾。
“你们感情真好。”他由衷地说。
谢泽皱着眉看他。
“怎么了?”碧眼青年意外的看他。
“我觉得你需要看一下眼科。”谢泽双手放在脑勺后,优哉游哉的倒着走,“或许在出新任务前,应该喝点小酒。”
“小——”
“哐——当——!”
“当!”
谢泽倒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腰,咬牙切齿低吼:“为什么不看路?!”
机器人沉默的推着车往前走,并不理会他的愤怒。
“……心。”
提醒这玩意,总是快不过事故。
碧眼青年顽强的将后一个字说出来,然而悲剧已经发生,他能做的就是上前将谢泽拉起来。
谢泽的手很凉,很瘦,握着手就像握着一把画着皮的骨头,感受到其中嶙峋的意味。他这人就像一根钢尺,泛着灰色,乍一看上去像是粉条,接触之后才发现和表象大相径庭。
“嘶——”谢泽抽着冷气,呻-吟声不绝于耳,“我的老腰,这些永远不长眼睛的机器人。”
碧眼青年忍着笑意,并不想提醒他分明是他倒着走路,导致一系列后续事故。
两人乘着夕阳的余晖,走出了泛着冷意的医院大门。
离医院越来越远,谢泽的表情也就越来越轻松,和在医院的紧绷情绪完全不同,他甚至吹起了轻快的口哨,傅香农和李维京正在不远处的停船场擦洗飞船,谢泽大摇大摆的走过去,微微俯身:“亲爱的船员,我请你们喝酒,顺便给军刀开个迎新会。”
李维京直起身,睨了他一眼:“军刀刚出院,不能喝酒。”
“他可以喝白开水。”谢泽面不改色。
“你这是假公济私,船长。”李维京眼中露出一点鄙视,“你是自己想喝酒吧。”
“爱喝不喝。”谢泽冷哼一声,转身踏踏着走了。
李维京将抹布往桶里一甩,溅起一波水花,“喝,为什么不喝!好不容易你这个铁公鸡终于掉了铁屑,放过你,我还是人吗!”
——
四人一排,坐在小酒馆的吧台,每人面前一杯,李维京叮嘱军刀:“你看着点船长,他酒量不行。”
“你这是看不起我。”谢泽感觉自己被鄙视,深觉尊严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