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谣是他的人,可弑天教主不一定。
白霜真的好怕——好怕突然有一天,一觉醒来,身边的风谣彻底变成了另一个人。
变成了——“阴险狠毒”的弑天教主。
史书上的记载不一定都是真的,可一定有这么记载的理由。
就说黎魅,或许他真的是被几百人上了,而不是主动上了几百人,可他与几百人上过床却是事实。
后几日,风谣时醒时睡,几乎每次醒来,都会想起些什么,让白霜越来越不安……
终于有一天,他哭着从梦中惊醒,不由分说地将白霜按倒在地,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一颗接着一颗砸落在白霜脸上。
“为什么……为什么每一世的我都不得善终?为什么所有我爱的人,最终都会离我远去?”
白霜怔怔地看着身上的风谣,试探着抬手抹去他眼角的泪:“我还在你身边。”
“白霜,你会离开我么?”
“不会。”白霜毫不犹豫地回答,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我信你……我信你。”三个字,风谣重复了两遍,比起回应白霜,更像在说服自己。忽然,他低头吻上白霜的唇,主动深入。
白霜想要叹气,却做不到,只能被动回应。
衣襟被风谣一把扯开,连同松松垮垮的腰带。雪色的长发垂在他裸|露的胸膛上,痒痒的。
好几次,白霜想要翻身把风谣压在身下,却都被风谣阻止了。
“你是我的人——独属于我。”风谣在白霜耳畔轻声说着,好听的嗓音里带着明显的强硬。
白霜闭上双眼,任由风谣摆布,双手却蓦地握成了拳——风谣,你变了……
风谣没有觉察到白霜的抗拒,他整个人趴在白霜身上,赤|裸的小腹紧贴着他,感受着他灼热的体温,悬着的心渐渐落下——嗯,白霜不会离开他,永远也不会。
又是一番缠绵,然而这一次,愉悦的,似乎只有风谣一人。
白霜看着身侧已经陷入熟睡的风谣——柔美的脸颊在雪发的衬托下,好似蒙着一层冰霜。
白霜缓缓披上衣袍,看着自己身上的咬痕,叹息了一声:“风谣,你知道么?和你在一起的这几天,是我这漫长的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却也是——最煎熬的日子。”说着,他从地上站起,为自己系上腰带。
整理完衣袍,刚打算转身离开,裤腿竟被风谣一把抓住:“去哪儿?”
白霜微微一怔:“你醒着?”顿了顿,无奈地转回身,“我就去如个厕,很快回来。”
被窝里的风谣定定地注视着白霜,那眼神——明显的不信任。
被这种眼神盯着,白霜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怎么?还怕我被野兽叼走不成?谁叼谁还不一定呢!”
“……”
“松手。”
听到这两个字,风谣的瞳孔一缩,原本已经稍稍放松的手蓦地收紧:“不……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陪你一起去!”
“陪我如厕?”白霜发出一声嗤笑,“我又不是三岁小儿,如个厕都需要人陪。”顿了顿,他换上认真的神情,“风谣,我说过不会离开你,就不会扔下你一走了之——松手。”
风谣摇了摇头,忽然拽着白霜的衣服,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棉被从他身上滑落,露出一丝|不挂的身躯。
“白霜,不要离开我。”
白霜皱了下眉。
其实,他不介意风谣陪他一起去如厕,可这件事,仅仅是如厕这么简单么?
——风谣不信任他。
呵,他舍命救过他,为他做了那么多事,甚至愿意被他压在身下任由他摆布……风谣,居然还是不信任他?!
白霜越想越气,一把推开身前的风谣:“我就是去如个厕,很快回来!”说着,他大步流星地朝洞外走去,心想——等我回来了,你便知道,我说的都是实话。
可风谣不这么想——被推开的那个瞬间,他真的以为白霜再也不会回来了,所以他焦急地追上他,一把拽住他的腰带:“不准走!给我站住!”
白霜“啧”了一声,解开自己的腰带,继续走。
“白霜!”风谣愤怒地喊了一声,忽然御风而起,飞到白霜身前,将手中的腰带缠上他的脖子!
“你做什么?!”白霜本能地抬手抓住腰带,还没反应过来,便见风谣将腰带打了个结,拽住一端用力一扯!
这力道来得太突然,白霜一个没站稳朝地上扑去。和地面相撞的那一刻,他差点失禁……
“风谣你……”他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刚想说风谣几句,却在瞥见他冰冷的眼神时,一阵不寒而栗……
“没有我的命令,你哪儿都不准去!”
☆、作茧自缚
白霜怔怔地看着风谣,看着他那双冷若冰霜的眼睛,想说的狠话一句都说不出来。
忽然,他自嘲地一笑,轻声道:“风谣,你这是在命令我?”
风谣抿了下唇:“我只是……不希望你离开。”
“我说了不会离开,是真的不会离开——可你不信。”白霜一语道破。
风谣哑然。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谁都没再说过半句话,直到——风谣拽着腰带的一端,将白霜拖至棉被旁,简短地开口:“为我更衣。”
白霜无语地看着他:“……你自己没手?”
风谣举起那只拽着腰带的手,意思是——没手。
“……”
白霜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俯身从棉被上拾起风谣的衣袍,为他披上。
他的动作很轻柔,一如往常,心里的不安却在渐渐扩大——风谣今天只是想陪他一起如个厕,往后呢?
他一定会变本加厉……
为风谣整理完衣着,白霜还未来得及开口,风谣已拽着腰带的一端朝洞外走去。
“你还拽……松手!”
“外面没人。”
“所以呢?”
“不会被人看到。”
“所以呢?”白霜有些恼怒,却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后,他尽力用平缓的语气开口,“风谣,我说过——我不是你的男宠。你不能这么对我。”
闻言,风谣的脚步一顿,沉默片刻后,头也不回道:“你不是。”
“哈……”白霜真的很想说——你说不是就不是?既然不是,你现在在做什么?
正在犹豫要不要把这段话说出口,风谣忽然叹了口气,用有些沙哑的嗓音继续道:“男宠,是需要我保护的……可我想要的,是个能保护我的人。”
白霜微微一怔,脸上的恼怒霎时去了大半。
“白霜,永远都不要离开我……只有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才觉得安心。”
“……好。”白霜无奈地吐出这个字,从风谣身后抱住他,一字一顿地开口,“放心,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哪儿都不会去。”
说完这句话,白霜眼中闪过一抹自嘲——呵,又一次……作茧自缚。
如完厕回到洞中,好不容易把风谣哄睡着,白霜刚想解开脖子上的腰带,手腕上忽然多了一个温度,把他吓了一跳!
——是黎魅。
不知何时出现在白霜身侧的黎魅,一只手抓着他的手腕,轻声开口:“出来,有话跟你说。”
白霜皱了下眉:“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黎魅微微眯起双眸,下个瞬间,两人已离开洞穴,出现在洞口。
虽然早就猜到黎魅有空间转移的能力,可第一次亲身体验,还是让白霜惊讶了一把:“既然你有这种能力,为什么还会被道士抓住?”
黎魅双臂交叉耸了下肩:“我乐意。”
“……”
“跟道士在一起可好玩儿了~”
“……”
白霜蓦地转过身,朝洞内走去。
“欸……别别别。”黎魅连忙一把拽住他的衣袖,露出委屈的神情,“我真的有很重要的话要跟你说……”
白霜甩袖挣脱他,转回身:“你表现得正常点,或许我还听得进你的话。”
“正常?”黎魅挑眉,“何为正常?”
“不要惺惺作态,把你真实的一面展露出来。”白霜冷冷开口。
黎魅沉默了,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再次双臂交叉,整个人斜倚在洞口,慵懒启唇:“这就是我最真实的一面,你爱信不信。”
白霜转身朝洞内走去。
“……”
“好了好了,我真实……我真实给你看!”黎魅简直想一口咬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后辈——啧,若不是教主喜欢你,我早把你一巴掌拍到地下去了!
白霜的耐心一向不怎么好,尤其想到风谣随时会醒——他若醒来见不到他,指不定又会发什么疯。
再加上眼前这个人,是风谣最信任的人——即便三次差点置风谣于死地,风谣依然想要守他护他……啧,想想就碍眼。
黎魅看着白霜脸上明显的敌意,知道自己若不解释一下,两人根本无法沟通,只好叹了口气,无奈开口:“我之所以杀风谣,是因为——我知道他还会重生。你也看到冰柱里的人了吧?那才是真正的风遥。只有你的风谣死了,我的风遥才会真正地重生。可……风遥的记忆提前觉醒,力量也在渐渐复苏,我已经没理由杀他了……除此之外,我没做过任何伤害你们的事,倒是你,竟让那只阉猫诅咒我不举,真够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