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然清楚他在你身上投射的那些毫无根据的同情、无微不至的爱护、匮乏情报的亲昵都是来自什么样隐秘的心理、什么样无聊的人类的情感。你抓住时机,狠狠给他来了个决胜的必杀。于是你终于在他突如其来的、狼狈而仓皇的射精中昏厥过去,失去意识前想,这可真是个被那个人惯坏了的孩子。
命好。比你好。
Chapter 17 启程
你从无意识中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三天,是后来从实验室的计时器知道的准确时间。你身上已经被清理干净,卸下的关节也已被妥帖地接好,其他的外伤都被半怒魔的体质自发治好了,只除了肩胛骨附近,碰到了还会有一些疼,反正在你能够忍受的范围内。
雅兰开始躲着你,除了必要的体液交换和提供营养试剂,他尽量减少与你打照面的机会,特别是眼神交流。补魔的时候他变得小心翼翼,好像你一夜之间变成了易碎的瓷娃娃,想尽办法不去碰你身体的其他部位,一旦碰触到就跟烫着了手那样立刻缩了回去。你从他游弋的眼神中看出深刻的畏惧,以及藏得很粗糙的痛楚与茫然。真是美丽的眼神。
你这样想,轻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凑近你,吻他的眼皮。他果然顺着你的意思动都不敢动,闭上眼任你采撷。你感觉到那眼睫随着整个身子微不可察地颤动着,战战兢兢拂着你的嘴唇,像一只被捕的、受了惊的蝶,可沼泽的蝴蝶哪有他这样的无害,这样的脆弱,这样的柔韧,又这样的驯服呢?
你开始同步出现所有基础恶魔形态——半魅魔、半夜魔、半怒魔、半怯魔——的特征,并在其基础上全方位地自如掌控拓展恶魔形态的力量,包括燃烧魔的魔火,石化魔的石化皮肤,噬心魔的心灵控制,小恶魔的魔力陷阱,真眼魔的法术镭射。这些只是深渊生物基本的天赋技能,但这意味着你在逐步恢复全盛时期的力量,也恢复着恶魔的心智。
是时候启程了。
你最后一遍清点需要携带的物品:营养药剂、用雅兰的血液制作的新一批补魔药水、必要和不必要的药品、陷阱装置、炼金物品、陶俑、几个小型构装生命、附魔戒指/手镯/项链、折叠帐篷、用于替换的法袍、旅行日志、基础色调的墨水和羽毛笔、紧急救生针剂与注射器,等等等等,并分门别类地把它们装入收纳容器。
核心数据与结论早被你制成水晶带在身上。于是你将这十五年积累下的实验手札和原始数据按年份课题整整齐齐地叠放在文件柜里,将所有实验仪器一一拆解分件收纳,由内而外一层一层上锁、封印,又干脆地整个儿炸了你的地下室,免去打扫的事务。温室直接就是封闭的,于是你只加固了门上的封印。你破坏了窗棱、天花板、地板、墙面上所有遍布的、用于维持实验室正常运转的维生魔法阵,擦去关键位置的魔纹符号。
雅兰默默站在你身后注视你亲力亲为完成这一切琐碎的收整工作,像完成一个告别的仪式。最后,当你们站在实验室大门外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问你:“你要去哪儿?”
你并不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和他说起另一件事:“娜塔莎曾说,你们六年前去过巴别塔。”
“那时候你们应该进不了最核心的区域,不过外围的部分也足够你判断了。”
“枉你在这里住了五个月,还没有意识到么?”你带他再一次从门口看向你即将远离的第二个家,不无嘲弄地说,“你眼前的这个建筑群,就是一个单层的、微缩的巴别塔。”
“我可以毫不自夸地说,这该是卡塔联邦仍然在役的、安全级别最高的实验建筑群了。”
“娜塔莎都比你强——”
“哦不……呵,也许你只是不愿意去想罢了。”
你在你同行旅伴的沉默不语中念诵咒语,让提前布置好的、环绕整个实验室区域的隐形咒生效,又激活了空间分隔的装置。于是这里看上去就像一片普通的沼泽了——就像你刚来的时候那样——却不会有除了知晓坐标的高阶法师以外的人或者其他生灵误入,至少在几十年内都不会。
“好了,我们启程吧。”
“这回该你带路了,咱们要回我十六年没能再看上一眼的‘家’——”
“——巴别塔呀!”
你不无向往地说道。
Chapter 18 酬劳
你果真将一路的行程完完全全地交给雅兰打点了,笃定巴别塔也是他深重的伤痛,一生的梦魇,一个他无论如何不能拒绝的行程终点。
你们一路向东北前行,走的其实很慢。你提出来沿途绕弯去访问每一个城镇,而你只要要求,雅兰就什么都听你的。你用法术隐藏自己特殊的面貌,换上他喜欢的衣服,挽着他的臂弯,拉着他在每个市区的主街一家店一家店地走过去,一个小鸟依人,一个百依百顺,亲亲热热得就像一对纯粹的人类情侣。而在城镇与城镇之间没人的地方,荒野或是森林,你就召出背龟陶俑代步。你判断得一点不错,只要不是在沼泽,雅兰的生存技能就展现得淋漓尽致。从生火、宿营、采买,到警戒、打包、推断气象,无不井井有条。
就这么走走停停,用了差不多大半个月,你们来到了名叫喀斯特的盆地入口。如果从地图上看,这片盆地是塔露缇山脉尾段圆弧的圆心,也是局部魔力凝聚的中心。整个盆地地势低平,长着一整片浓密的落叶阔叶树组成的森林。大约百年前,卡特联盟的法师联盟就在这片森林的中央选址,斥资大量人力物力,硬生生打造出一个可以象征人类文明的奇观,一座举世瞩目的法师塔,并用传世的神话故事为它命名。这就是“希望之光”巴别塔。
联盟所有的施法者和学徒,无不以能一入巴别塔为荣。也只有最最优秀的那一小群,才能够在这塔里谋到一个稳定的床铺,暂时地居住在这儿学习和科研。
你亲爱的老师夏尔,就是其中之一。直到那场耸动行业的惨案发生。
当晚你们在森林里离巴别塔不远的地方找到一个适合宿营的地点升起篝火,照常分好工在营地周围布置陷阱和用于警戒的构装生命,又在火堆旁吃了晚餐。自从你们启程,雅兰就再没当你面提过一句巴别塔,仿佛感应到什么地方不妥似的。你也一样,什么都没说。如今离塔只有一步之遥,他终于忍不住了,低声问道:“再往前就是巴别塔,你如今总该告诉我,带我来这儿究竟想做什么了吧?”
篝火哔剥哔剥地烧着。不得不提,你们一路前来的时候,你觉得旅途上不大方便,只用到吸血补魔,别的什么都没做。你在火光里静默了好久,想到这会是你们进塔前最后一次补魔的机会,甚至也有可能是你一生中最后一次补魔的机会,一时间失了神。最终你决定给这最后一次加一点筹码,来一点让人留恋的回忆。你在雅兰不明所以的表情中突然地莞尔一笑,跪坐到他身前来,又轻又慢地把他推到地上,四肢摊平。反正他如今对你什么抗拒的动作也做不出来,于是你在他又迷惑,又惊讶,又带着一点警戒的神情中紧密贴合地伏在他身上,额头抵着额头,鼻尖抵着鼻尖,轻声叮嘱他:“乖,不要动。”
你细细密密地亲他,从额头专注地亲到嘴角,蜻蜓点水地舔他的嘴唇,又顺着他的下颌一路往下,用牙慢慢地、一个扣子一个扣子地解开他的上衣,小口小口地吮他的锁骨,直到在上面种出一朵粉红色的小花来。你特意选的半夜魔和半魅魔的形态,接着就用尖尖的吸血犬齿很轻很轻地扯咬他的乳尖,反反复复,直到它们在有些微凉的仲夏夜的清风中微微发肿。你又继续往下亲,舔他的肚脐,然后伸手解开他的外裤,咬着内裤慢慢往下拉,把那已经有几分兴奋的器官解放了出来。
这时候你抬头看了他一眼,半夜魔的灵敏视觉让你轻而易举地捕捉到他脸上泛起的红晕,和痛苦中带着点藏不住的期待与犹豫的渴望眼神,毕竟你从未给他做过这个——他恐怕连想都没想过。你觉得那神情艳丽极了,赞许一般地冲他笑了一下,低头开始舔那柱状体。舌尖接触的那瞬间你感觉到他的身体剧烈地颤了一下,面前的器官也更硬了。
你来来回回舔了几圈,就一点点把它纳入口腔里,包裹它,吸吮它,吞进去又吐出来,享受他渐渐粗起来的喘息声、感受他慢慢紧张起来的身体肌肉。有的时候犬齿控制不住地和那柱体摩擦上了,他整个人都会抖一抖。
又过了一会儿你开始给他深喉。龟头纳入喉管的时候,你听见一声压抑不住的、近于悲泣的呻吟。你用温暖湿润的黏膜紧密包裹他的阴茎,吞咽一般地运动,不一会儿就感觉到那东西自发地跳动起来了。可你赶在他要爆发出来之前就飞快地将它吐了出来,全然不顾他又哀求又恳请的眼神,含情脉脉地凑在他耳边说:“记住我呀,阿兰,我是夏尔。”
你当着他的面自顾自地慢慢脱去法袍,摘去浑身上下的附魔饰品,不着片缕地坦然面对他,像你们初见时那样,对准他的器官一点点坐下去,只不过你们都比当时经验丰富。而后你放荡地呻吟着自慰,玩弄自己的乳头与舌头,在他全然迷醉的目光中摇摆着腰肢,附和着他不自觉的连连挺腰,彼此的动作都愈来愈激烈。到达顶峰之前,你尖声唤他:“阿兰,和我一起好不好,阿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