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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他的龙 (万山横)


  “外公,你为什么撒谎?”秋禾盯着沈宝成,小声然而坚定地说:“白川跟这件事有关,对不对?”
  沈宝成心神恍惚地看了他一会儿,说:“别瞎说,我先过去看看白川那边,你把剩菜热了先吃,别等我。”
  说完他就进西厢房了,留下秋禾一人,在院子里呆呆坐了很久。
  那些人到底为什么进山?怎么死的?白川身上的伤又是怎么来的?他到底做过些什么?外公又知道些什么?秋禾想得身上一阵一阵地发冷。
  他本以为自己现在和外公、白川关系非同一般,他们住在一起,经常一起吃饭,一起聊天,已经象一家人一样熟悉了,然而,此刻他才意识到,他对他们的了解,仍然只是皮毛。
  那天沈宝成从白川家回来后,秋禾已经上了床。沈宝成在秋禾房门口站了一会儿,看他已经睡着,就轻手轻脚走开了。
  等他一走远,秋禾就睁开了眼睛。他根本就没睡着,可也忽然不想再听外公的任何敷衍之辞了。
  秋禾看得出来,外公对白川的信任远远超过了他。他相信,即使现在白川朝他开一枪,外公也会不问缘由地认为白川不是故意的,顶多是枪走了火。他不知道这种信任源于何处,但想到他们什么事都瞒着他,就有点心酸。
  秋禾赌气想,他们想瞒就瞒吧,他也就装做不感兴趣好了。
  可一想到死在山里的那两个人,秋禾就烦燥不安。
  他心里有架天平,天平一端,是那些偷偷往他家院子里放蛇、寻上门来打架的混球;另一端则是白川和他善良的外公。少年心中无疑是倾向外公这一边的。——可那毕竟是两条人命!他明知道白川跟这件事大有关系,却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
  秋禾纠结得一夜未眠,早上起床时,黑眼圈都出来了。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秋禾看见白川象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把粮食搬到晒谷坪上摊开来晾晒。
  如果不是曾经亲眼看到过他的后背,秋禾简直不敢相信,一个人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扛起一麻袋粮食,看着还不太费力。
  白川也看到了秋禾,他张张嘴,欲言又止,最后什么话也没说,径直回了屋。这让秋禾更郁闷了。
  这天晚上,沈宝成从山上回家时,带回了一背篓草药。他把草药连根带叶熬成一罐浓稠的黑汁,然后拿一只小锅装着,送去了白川家。
  回来后他皱着眉,坐在院子里叹了口气。
  第二天,因为一大早要赶去云台,沈宝成熬好了药,交代秋禾一会儿送过去,帮白川热敷。秋禾赌气说:“我不去!”
  沈宝成沉默片刻,说:“好吧,那我中午再赶回来。”
  秋禾听了,心里更不舒服。只好气虎虎地说:“行了!放那儿,一会儿帮你送过去!”
  沈宝成便走了,临走前还讨好地对秋禾说:“回来外公给你带葡萄吃!”
  秋禾在家磨叽了一会儿,到底还是不情不愿地端着锅,从窗户里翻去了隔壁院子。里面鸦雀无闻,秋禾喂了一声,才听到卧室里传来点动静,白川在里面说:“进来。”
  秋禾吸了一口气,面无表情地端着药,走进了白川的卧室。
  

  ☆、真相

  这还是秋禾第一次进白川的卧室,里面空空荡荡,除了一个硬板床和一张桌子,别无他物。唯一具有时代感的物什,是桌上的一台电脑。
  白川赤*祼着上身,只穿一条中裤,侧躺在床上。床铺上只垫了极薄一层褥子,他竟然也不嫌硌人。
  秋禾把装药的锅放在地上,走到白川旁边去看伤口。不过一天功夫,那长而狰狞的一道伤已经开始愈合,只是伤口周围明显发红发肿,看样子有些发炎了。
  白川趴到床上,秋禾则挽起袖子,按外公教的办法,用一块纱布浸了药汁,轻手轻脚敷在伤口上。黑色的药汁顺着白得发亮的脊背流下来,黑白分明,十分刺眼。
  秋禾一腿曲膝跪在白川旁边,不时把纱布拿下来,重新醮上药汁,同时还要用干毛巾擦试流下来的药,免得搞脏床单,不免手忙脚乱。两人凑得近,他这才发现,白川光祼的腰背上,一道一道满是伤疤。那些伤疤纵横交错,有长有短,呈现出极淡的粉色。
  秋禾一阵触目惊心,这个人到底经历过什么?怎么竟会有这样的一身疤?
  但他当然不会问出来,甚至矜持地收敛了表情,以免露出惊异。两人一个懒得说,一个口拙,都默默无言,房间里十分寂静,只有不时拧纱布的水声,半晌,白川忽然扭头问:“早起练了没有?”
  “啊?”秋禾看着他,怔了好大一会儿,才明白是问他练习吐纳了没有。他心想自己都伤成这样了,还尽惦记这些小事,便不以为然说:“没有。……趴好!别扯着伤口!”
  白川老老实实趴好了,把下巴搁在双臂上,停了一会儿,又说:“别偷懒,要坚持!”
  秋禾心里软了一下,又没好气地想,谁要你来操心!你是我什么人?昨天是谁冲我大叫大嚷让我滚蛋的?今天又来假充好心!
  当然这些话他同样只是腹诽而已,说出来未免太无情,全咽下去又不利消化,所以最后他冷冷哼了一声。
  白川便知道,秋禾和自己怄气了。他犹豫了好大一会儿,扭过头小声说:“别生气,是我不好。”
  “啊?”秋禾瞪大了眼睛。
  他简直不敢相信,这还是平时那个脾气又臭又硬的家伙吗?
  很显然,林白川长这么大,跟人道歉也是头一遭。说完这句话,他就把头埋进胳膊里,浑身上下长了虱子似的不自在。秋禾忍不住想笑,又忽然起了促狭之心,于是垂下眼,依旧冷淡的一副样子说:“你怎么不好了?”
  白川说不出话。他苦恼了一会儿,说:“反正你知道。”
  秋禾憋不住笑了,又恨恨地问:“那你以后还吵我骂我赶我滚吗?”
  “我没骂你。”白川闷着头说。
  “还没骂?你还冲我吼,叫我出去!老子都快被你气死了!要不是看外公面子上,我一辈子不想理你这个衰货!”说起头天的事秋禾就觉得委屈,发作了一通后,顿时通体舒泰,又问:“说!你干嘛要赶我走?”
  白川很为难,踌躇了一会儿,说:“你别问,反正我不是故意的。”
  “哼!你们什么都瞒着我!”秋禾本来有三分幽怨,立刻渲染成七分,都快如泣如诉了,“亏我还扒心扒肝对你们!你和外公两个,都不是好人!什么事都不跟我讲!什么都要我自己猜,也不想想我有多担心……”
  这一招果然将白川克得死死的,他一副为难之极的表情,皱着眉抿紧嘴,看秋禾时透着心虚愧疚。秋禾不忍心,正要说算了,白川反手拿开纱布,从床上坐了起来,有点无奈地说:“好吧,你能提两个问题。”
  这回论到秋禾踌躇了,他有点紧张,自己真想知道真相吗?万一是白川杀了那两个人,他该怎么办?
  可最后好奇心还是战胜了一切,秋禾脱口而出:“你伤怎么来的?那两人怎么死的?”
  说完他就紧紧盯着白川。白川神情未动,只是低下头,想了一会儿,才郑重说:“我的话,别告诉任何人,可以吗?”
  秋禾连忙点头,白川又说:“爷爷也别说,嗯?”
  秋禾又点头。白川盘起两条长腿,又抿抿嘴唇,似乎不知从哪儿讲起,半晌才问:“看到过电网吗?”
  “看到过,”秋禾点头,“有一回,我跟外公从云台下来,走在路上,外公发现了一台电野猪机。……听外公说,那个东西电压有40万伏,碰上了就得没命。”
  “是。别说是人,三四百斤的熊碰上去也会没命,”白川的神情渐渐变得冷厉,“前几天我在林子里,无意发现一架电网,上去拆机子时,发现那是一个陷阱。电野猪机旁边另埋了两根40万伏的电线。——我的伤是这么来的。”
  秋禾悚然心惊,将白川瞠目结舌望着,说不出话来,半天才结结巴巴说:“你、你触到了高压电?40万伏的高压电?”
  白川点头。他眉目本就深邃,神情冷峻时,象出鞘的刀一般孤绝锋利,“一般偷猎者,只会架一台机子。象这种连环套的布置,我从未见过。它只有一个目的,就是电死拆机器的人。”
  一阵寒意从秋禾脊背上漫上来,他不能置信地看着白川,喃喃说:“那些人……专门布置的?
  “是,”白川看着秋禾,缓缓地说:“电网架在爷爷去云台的主路旁,所以我猜,它不是为了伤我,而是要把爷爷引过去。”
  那些人的用意再明显不过,——这是个严厉的警告。他们不敢真杀白川,因为他背后还有个传说中家大业大的林氏家族。林家这些年虽然对白川不闻不问,但不表示白川死了林家会坐视不理。沈宝成就不同,他一介乡民,无权无势,在巡山途中被偷猎者的电网打死,听起来也很正常,不会引来太多怀疑追究。而作为林家的护林员,又是白川在凉石镇唯一亲厚的长者,沈宝成一死,势必对白川造成经济和精神上的双重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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