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吗,”将猎声音轻柔,目光暖融,像望着一件心尖上的珍宝,“可以吗,阿凉,阿凉。”呢喃间,将猎已将凌戈推到在身下。
凌戈理智地把双手撑在胸前想要阻止,却听着耳边的呼唤一声比一声痴迷,一声比一声急切。那里面有多少珍视,多少动情,多少痴等的痛苦,凌戈能感受的到。叶千凉,你真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啊,凌戈闭上眼睛,最终还是垂下了推拒的双手。
月色将万物笼罩了一层朦胧,将猎迷醉地爱抚着身下的人,那墨绿的头发像雨后湖水一样柔软,发梢上都是月光的味道。
两心缱绻,一夜缠绵,只是我心上的你,永远也不可能属于我。
将猎睡去后,凌戈爬起来,身体的疲惫和疼痛让他不自觉地皱着眉。可是他无暇担心自己。这坡这么陡峭,将猎现在功力还没有恢复,要如何上去。
凌戈摇了摇将猎的肩膀,“醒醒,醒醒。”可是将猎却毫无反应。妈的,竟然在这个时候晕了过去!凌戈咬牙切齿,你刚才的凶猛哪去了!算了,我自己上去,让你的宝贝阿凉来接你吧!凌戈愤然起身走了几步,随后又挫败地折了回来。先不说叶千凉敢不敢跳下来,他就算下来了,也未必能带你上去啊。
凌戈背起将猎,又用腰带把他缠在自己身上,防止掉落。将猎的身形几乎和自己一样,甚至更强壮一些,这让凌戈感觉很吃力。凌戈一首手持剑扎进岩壁一手攀着锋利的石头,半飞半爬,到一半的路程的时候,体力就几乎消耗殆尽。手已经被磨得血肉模糊,凌戈一边费力地挪动着身子,一边嘟嘟囔囔地骂着,“将猎你这个混蛋,蠢猪,没事长这么壮干什么,真该把你丢在底下喂狼...看你平时一副嚣张的样子,现在不还是得让老子背你...呼呼...下次要是再敢折腾老子,老子非把你...”
“非把我怎么样,嗯?”将猎笑着问。
凌戈吓了一跳,差点没抓紧摔下去。他撅起嘴默默腹诽着,没敢出声。
“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将猎用脸在凌戈的脖颈间蹭了蹭。
有力气说话还不如从我身上滚下去自己爬。凌戈虚弱地想。
将猎能明显感受到他的吃力,心里既感动又心疼,“阿凉,你把我解开。”
凌戈像是没听到,继续咬牙坚持着。这就是用行动在回答将猎,要死一起死,我是不会丢下你的。
将猎没有再拒绝,不觉间眼泪打湿了凌戈的肩膀,“阿凉,等上去了,我就娶你过门。”
凌戈愣了一下。就当这句话是说给自己的吧。我学不会得到,学不会放下,但我早已学会痴心妄想。无限温情的气氛里,一前一后的两人,却都红了眼眶。
再高又如何,再陡又如何,再累又如何。没有什么是拼了命也做不到的事。除了让你爱上我。
终于,在午时最刺眼的阳光下,凌戈背着将猎到达了。凌戈一到便伏在地上,虚弱不堪,连嘴唇都毫无血色。他想放开将猎,可是手在颤抖竟连解开绳带的力气都没有。凌戈苦笑,“我好像不能放开你了”,便晕了过去。这一辈子,我都不想放开你。
将猎摸索到剑,切开了绳带,可是他连自己走路都踉踉跄跄。“你等一下,我去叫人来。”将猎在凌戈耳边说完,便离开了。
凌戈努力地睁开眼睛,撑着身子来到了叶千凉的藏深处,解开了他的睡穴。
叶千凉看见一身伤的“自己”吓了一跳,但马上就明白过来。毕竟之前有过一次这样的事。
“把衣服换了。”
叶千凉按照吩咐换上了破衣服,身上也抹了些血。
“行了,你赶快回去吧。”说完这一句凌戈便疲惫地闭上眼睛。
叶千凉走了几步,突然又转过身,犹豫着问,“你这是为什么呢?”
“不为什么”,凌戈没有睁眼,“这只是所有人都想看到的事实罢了。对他,对你,对大家,都最好的方式。”
叶千凉愣住了,半晌他才回过神,疯了一样飞奔着离开。他叶千凉叶大公子,名门望族,少年英雄,人中龙凤,生平第一次感到自惭形秽。
将猎看到叶千凉的时候很是讶异,竟然看起来不像刚刚那么疲惫了,恢复得也太快了些。霍青皱着眉看着两人,他不是打错了算盘,而是低估了叶千凉。一直以为他只是一个心高气傲不谙世事的少年,没想到真是不能轻视。不过看将猎并未提及任何关于自己秘密的内容,看来是虚惊一场。
“启禀盟主,我们刚刚在林子东面发现了血蜘蛛的踪迹!”
“好!众侠士随我速去捉拿他,他这次差点害得陶庄主和叶公子丧命,我们一定要报了此仇,同时也为武林除害!”
霍青率着众人气势汹汹地奔向东林,杀气冲天。
凌戈正在缓慢地走着,身子摇摇欲坠。凌戈明白,自己这么虚弱的原因不是疲累,也不是那些小伤,而是毒发了。为将猎吸出毒液之后,凌戈就感觉到了身体血流的不畅。可能是那毒液与凌戈体内本身的毒有反应,使前些日子已经减弱的毒性突然强大起来。凌戈感到头脑发晕,糟了,我要是在这失忆了,可就麻烦了。
☆、第三十章 本性
凌戈走地缓慢,身后一阵脚步声传来,看来是被包围了。凌戈熟视无睹地继续走着,连头都没抬。“就算我剩一口气,凭你们这几个虾兵蟹将也抓不住我。”
那目中无人的态度触怒了众人,却没人敢上前一步。
僵持了片刻,凌戈挑了挑眉悠悠地说道,“再不动手我就走远了。”
霍青想了想,义正言辞道,“你这卑鄙的魔头,竟敢谋害陶庄主和叶公子,我们绝不会放过你!”说罢拔出宝刀,众人也被鼓舞了士气,纷纷亮出兵器。
“慢着!”,将猎冷声阻止,走上前直视着凌戈,“我的仇我自己来报。”
凌戈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嘴上却不输气势,“好啊,别忘了你可远不是我对手。”
“那你还用得着偷袭?”将猎又上前靠近一些。
“我,我喜欢。”
将猎听罢,眉毛一竖,开口就是一顿呵斥,“不是你做的你直接说不是不就好了么?你是笨蛋么!”
凌戈瞪大了眼睛,惊讶不已。难道他...相信我?或者又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你为什么不否认!”
凌戈苦笑,“我否认的时候你相信过我么?”
“对,也许我并不相信你这个人,但是我相信,你不会伤害我。”将猎说的坚定,他不了解凌戈,不知道他会为多少恶,不知道他想杀多少人,甚至不知道他说话那句真哪句假,但是他却毫不怀疑地相信凌戈的感情。所以他才有恃无恐地站在这里,站在这快要把凌戈逼得崩溃。
凌戈转过身深吸一口气,“对不起,是你自大了。”我可以默默地喜欢你,守护你,却不想把这份感情拿出来任你嘲讽,任你践踏。凌戈眩晕的厉害,好痛苦。难道我倔强强硬就不配喜欢人么?难道我不是名门正派就不配被爱么?你不喜欢我,却喜欢不断地提醒我喜欢你这件事,你到底是要做什么呢?
将猎其实也并不明白自己这样把凌戈的心一遍一遍地剖开到底要证实什么。
凌戈头疼欲裂,身形剧烈摇晃再稳不住,单膝跪在了地上。众人都诧异地看着这一幕,不知道这魔头又在耍什么花样。
“怎么了?”将猎感觉不对劲,忍不住问道。
凌戈突然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好陌生,他缓缓地站起来转过身,疑惑地问道,“你是?”
“你不认识我?”将猎诧异,难道他又失忆了么?
凌戈摇了摇头,样子很天真。
“你记得自己是谁么?”
“当然,我叫凌戈。”
“还有么?”
“我...是花宫的人。”说到这里凌戈的眼神暗淡下去。花宫,说是朝廷的宝贝,其实不过是天下最冠冕堂皇的妓/院罢了。
记得一些,难道只是失去了一部分记忆?将猎继续问道,“你多大了?”
“今年刚满十七。”
原来是这样。凌戈的记忆只停在十七岁。
“公子,你认识我么?”凌戈眨着晶亮的眼睛。
“岂止认识”,将猎叹道,“你...失去了近九年的记忆。”
“这样啊”,凌戈恍然大悟,“我也觉得自己十七岁不应该是这个身形。”
失忆了?霍青盘算着,凌戈十八岁时就当上了万戒教的教主,那想必十七岁时功力已经甚是高强,真的打起来胜算很小,如果是失忆了,事情就好办了。想到这儿,霍青急忙把将猎拽到身边,“是真的么?会不会有诈?”
“应该是真的,我调查过,他的毒一直未得解。而且看他那...天真的样子,也不像装出来的。”
霍青差点仰天大笑,“真是天助我也!”
“众位与我是朋友么?还是敌人?”凌戈苦苦思索,“都不像啊,我没有朋友,平时也没有得罪过别人。”
“不只是朋友”,霍青友善地介绍,“凌戈,这位是当今七王爷,也是你的夫君,你是皇上亲自赐给他的,你怎么把他都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