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坦的地面轰隆一声巨响被割裂出一道裂缝。
魔君飞身向后避开这一击,浑身的魔气被这一招打散,露出本来面目。
“重殊大法师,你来是为救谁?!”
魔君冷笑一声,忽然抬起双手,袖下厉风飞旋扫向段重殊,所到之处猎猎作响。
段重殊把禅杖一横,割裂迎面而来的魔风,脚踏虚空冲向魔君,临近时忽然打出一道掌风:“降魔!”
这一掌打出去,所到之处摧枯拉朽寸草不留,魔君的身形也被打散,但又很快重聚,哈哈怪笑一声冲上火红的云层。
段重殊一手合十追了上去,化成佛像的他反倒变的雷利恨绝。
两人斗法在天光下斗法,雷光乍起狂风大作,似乎要将这片天撕破。
两位白衣少年从空中中现身,跑向气息奄奄的陆忘川。
菩提子把手搁在他的胸口,驱散他体内残余的魔气,恢复他的元气。
陆忘川慢慢睁开眼,按着自己火灼般的心口,那些魔物,想吃了他的心。
他眯起眼去看天上打在一起的两个人,距离太远看不清脸,但那道白影肯定是他的恩人了。
那么骚包的颜色,没别人。
此时,只见那道白光不知使了什么法术,永夜河中的河水陡然升起百丈高,水幕像一条带子飞向那片方寸阵地,转眼间把他们团团包住。
段重殊用水牢锁住了魔君,给他们机会逃命。
两位式神十分机敏:“带忘川公子出不周境”
天魔子把他背起来,三个人飞向被段重殊劈开的天光裂痕,赶在它重合的前一瞬间逃了出去。
不周境外是他所熟悉的人间天地,陆忘川一落地就跑到小溪边猛喝水,想把体内那股燥热压制下去。
菩提子和天魔子站在他身后看着他。
陆忘川喝够了水,喘了口气回头问:“恩人他出来了吗?”
式神对视一眼,一齐合十行礼道:“师尊自有办法走出不周境”
陆忘川呆坐在地上久久不能回神。
那个死人脸说,五十年,一百年,甚至三百年才能走出来,那他的恩人岂不是几百年后才能出来。
陆忘川内疚的抬不起头,要不是他倒胡乱跑惹麻烦,就不会有这出乱子了。
段重殊下到不周境最深层镜像才找到他,一道天光劈开结界已经是有违秩法,这次是肯定要被困住了。
不单被不周境困住,也会被魔君所困,魔君法力无边,修为不低于他,这次与他对战在不周境中的只是他的一个□□傀儡,段重殊很清楚他的真身不可能会在出现在不周境,这次被一个□□困住,也很棘手。
等到晚上他还没回来,陆忘川躺在草地上枕着脑袋看星河,没心没肺的年纪没心没肺的想,总归是仙人,死不了吧……
两位式神在他不远处打坐,陆忘川是万不敢去骚扰他们的,两位小哥儿看起来来头不小非同凡响不说,这次是他闯的祸,人家没责备他已经是法外开恩,他怎么可能上赶着找骂。
陆忘川老成的叹口气,他已经做好了被恩人赶走的准备了。
被赶走了去哪儿呢?去打渔吧,反正他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嗯,就这么决定了。
陆忘川如释重负,感觉他下半生都被自己安排的很好,有着落了,还想到了要勤勤恳恳过生活,攒钱娶个媳妇儿,娶个漂亮媳妇儿……想的是真多。
想着想着他就睡着了,第二天醒来,恩人没回来。
第二天还没回来,第三天第四天依旧了无音讯,恩人带的两位“随从”看起来淡定的很,不是打坐就是打坐,一点没着急上火,无情的呀——陆忘川咂舌。
直到第十八天,段重殊不知从什么回来了,下了凡间褪去佛像,还是陆忘川熟悉的配方,还是陆忘川熟悉的味道。
段重殊看起来和十八天前没什么不一样,除了他的袖子破了一只。
陆忘川硬着头皮凑上去准备挨骂,挨骂后滚蛋。
段重殊只是看了他一眼,挥推两位式神,又带他上路了。
这回陆忘川长了一个心眼,寸步不离的跟在他身后,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老老实实再不吵的他头疼。
两厢无言了大半天后,段重殊问他:“怎么不说话”
陆忘川耷拉着脑袋:“怕恩人赶我,不敢说”
段重殊许久才说:“你是好人家的孩子,我有幸渡你是你我的缘分,无论旁人如何看你,都不要自失其心”
陆忘川连忙卖乖:“嗯嗯,恩人放心,我保证不学好!不不,我保证不会不学好!”
段重殊没再理他,似乎是有点累了。
两天后,他们站在一座巍峨的大山脚下,一道山阶蜿蜒到山林深处。
可真是做仙山啊,光是山脚下的风光,已经让陆忘川看迷了眼了。
旁边走出一个老头,一身布衣柱着拐杖,对段重殊行了礼刚要说话,就被段重殊一个眼神摒退了。
陆忘川不认得山神,只当他是个过路的老头,刚要问问老头这是什么山,怎么这么好看。
段重殊又带着他走上青石台阶了。
路边长满灵芝仙草,峻岭侧峰一个比一个陡峻,林子里还有潺潺的流水,银带一样的瀑布,陆忘川看的真切,刚才从树林里跑出来的是一只丹顶鹤,这山上的一草一木,一花一石,都带着仙气似的灵秀非常。
走在这么个好地方,纵然是爬没完没了的山梯,陆忘川都觉得他有使不完的劲儿,爬了好几百层都没喊累。
前方云雾中浮现层层叠叠的飞檐殿宇,脚下的阶梯也到头了,他们到了山顶的开阔地,山阶尽数有两座足有十二三尺的石狮子蹲守,正中是一面宽十几尺高数十尺的山壁屏障,掩住山壁后的神秘景致,只露出两旁忽隐忽现的殿宇楼阁。
陆忘川从没见过这么壮观的景象,熊瞎子进城头一回,兴奋的在大狮子身上摸来摸去,又去看山壁上的三个浮雕大字,但他没读过书,字也仅限“之乎者也曰”他认得,也就念不出那三个迥劲有力的大字。
“恩人我们快进去啊”
陆忘川兴奋的拽住他的袖子往里走,却发现他止步不前。
回过头纳闷的看着他:“恩人?”
段重殊说:“我就送你到这里”
陆忘川愣了愣,问:“啊?送我?什么意思?”
段重殊看着他不答,脚下忽然升腾一阵清风吹起他的衣袖在他身边飞旋。
“你要好生修炼,勿惹事端”
随着流风加疾,他的身影越来越淡了,陆忘川连忙抓住他的袖子。
撕拉一声,段重殊的半只袖子被他拉破留在他手中,人已化作清风飞走了。
陆忘川还呆呆的站着,就听到背后有人问:“来人可是陆忘川?”
陆忘川回头看,一位白衣青衫的仙童站在山壁前,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却已相貌不凡,颇有仙姿了。
“……是,这里是什么地方?”
仙童扫他一眼,即彬彬有礼,又拒人千里,拱手行了礼道:“玉昆山九微派,四位仙长已等候多时,请随我来”
玉昆山,九微派?
这里是九微派
仙童已经闪过山壁了,陆忘川却站在原地止步不前,直到仙童返回不耐烦的二次来请,他才挪动步子随他走进九微派山门。
那半只袖子,被遗落在青石台阶上。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很看不开,想死......
☆、绣花大枕头【一】
自盘古开天辟地,清为天,浊为地,天地姿始,首创乾坤,世间万物各得其位,各安其命,凡间与天界的界限得以分明。
举头三尺有神明,这句话是不错的,无论凡间人到底有没有见过神明,他们都得知,身负神职执掌乾坤的人是确实存在的,天地之间有一块诸神榜,榜上的神明都是拿捏他们的业果,串联他们因果的神宗,统治天与地千百载,并且还会永无止尽的用他们的专权统治下去。
而诸神帮的榜首,有四位统领神职的宗师,他们与河川相连,与天地同在,是如今的天下间拥有至高无上权力的制裁者,他们使得天与地连接出一场场因果轮回,下到每一个黎民百姓,上到皇城龙脉,都与他们息息相关,冥冥之中有着密不可分又玄妙之极的关联。
相传,榜首四位宗师与历代天子签有山河契书,国家的运势,百姓的命运,天下是安是乱,人民是福是祸,都与那封山河契有着无法割舍的宿命相牵。
也是天与地得以制衡的纽带。
九微派四位仙师,青涯,绝弦,紫微,孤竹,都是诸神帮上有名的人物,创立九微派数个千秋,功成名就的弟子多不胜数,大多都成了个什么大家,大大小小的算是光宗耀祖扬名天下了。
陆忘川到了这么个地方,倒真如他跟他娘保证过的一样,稳稳重重的做人了,他很聪明,那里是容得胡闹的地方哪里不是,他一直掂量的很清,而这里显然和他闯过的夜林子不一样了,他不想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野孩子一样初来乍到就让这些大人物瞧不起,虽然他就是一个乡下来没见过世面的野孩子,随着仙童不知道往哪儿去的一路上,他都低头保持安静,蝴蝶从他旁边飞过他都没有多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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