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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怪者 (西境)


  “你说现在这些小孩,胆也真大啊。”梁向导翻过一块大石,感叹道,“放着好好的景点不玩,偏要往这没人的地方钻,真是在城里呆久了,不知道山的厉害!这林区里十几个‘迷魂趟’,老猎户都不敢闯,我姥爷年轻的时候不小心进去过一次,沿着山坳走了三天三夜又回到原地,差点就困死在里头了。”
  “是吗?”齐谐兴致勃勃,“那后来他是怎么出来的,这段经历您可得讲讲。”
  “讲了你大概不信啊。”梁向导哈哈一笑,“我们这有个传说,叫‘猴打头’。说从前迷魂趟住着一群猴子,偷喝了神农鼎酿出来的果酒,变成了猴精。它们经常藏在树上,看到有人经过就伸出爪子,在他的后脑勺啪地打一下,这人脑子里的元神就被抓走了,再也分不清东南西北,很多人因此迷路丧了命。后来啊,有个屠夫听说这件事,决定杀了这群猴精为民除害。他发动大家铸了几十个大铜鼎,鼎里倒上果酒,排成一列放在树林里。没过一会儿,猴精闻到酒香跑过来,个个喝得酩酊大醉,倒在鼎里睡着了。躲在一边的屠夫赶紧跑上前,在鼎下堆起杉树枝,一点火,就把猴精全烧死了!”
  “原来还有这样的故事。”齐谐兴致盎然。
  “是啊!”梁向导说得起劲,“后来老人就讲,如果在山里迷路,那就是遇到了猴精的阴魂!这时候只要捡一根杉树枝,在地上画一个鼎字,就能把它吓走。我姥爷当时想起了这个办法,就照着做了,没过半天,果真走出了迷魂趟!”
  梁向导笑着转过头,才发现自己和齐谐早已把后面的人丢下一大截,赶紧停了脚。
  “哎呀……你们年轻人真是,身体好啊,我这老胳膊老腿比不上喽!”鲁爷喘着粗气赶上来。
  “没有没有,我们常年在山里跑的人,习惯了,倒是老板您这个年纪,走这么远很了不起了!”梁向导望了望太阳,“按照这个速度今天赶到地方不成问题,你看这已经中午了,不如我们就地吃个饭,休整一下?”
  “就这么办。”鲁爷扶着石头坐下。
  简单清出一块场地,六人架起酒精炉,煮上了罐头和面条。
  齐谐拧开水壶,看着不远的炉火:“你若嫌沉可以分一些给我。”
  过了几秒,旁边的谢宇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和自己说话,再过几秒,他发现这语气中竟没有嘲讽,反而故意放低了声音,免得折了他面子。
  谢宇感到十分意外,然后说:“不用。”
  齐谐语调依然平静:“我们还有时日要耗,节省体力才是重点,没必要逞强。”
  谢宇也望向炉火:“你就不用节省体力吗。”
  齐谐喝一口水:“我又不是人,不存在体力障碍。”
  谢宇沉默片刻,还是说:“不用。”
  锅开了,对面的小马埋头吃饭,鲁爷终于得空和梁向导聊起天。白德企的脸始终很臭,仿佛别人欠了他钱,他一边吃东西一边四下张望,最后用叉子另一头扒了扒野草:“鲁爷,瞧这儿。”
  一片巧克力包装纸。
  鲁爷捏起来前后看了看:“这纸还挺新的,应该是那些学生留下的,看来我们的路没走错。”
  梁向导唉地叹口气:“鲁老板,不是我讲破嘴话,我看那些小孩是凶多吉少了!这一带从前是猎区,撇开那些豺狼虎豹,光是老猎户的陷阱就不知做了多少。你看那边,看到一条藤子没有?那就是个机关,只要稍微一碰,一排竹刀就从地底下掀起来了,力量能钉透小腿骨。”
  “那些学生还没死。”齐谐插话,“他们只是被困在了一个地方。”
  梁向导对他的笃定感到诧异:“你怎么知道?”
  齐谐抬头望着树梢:“这座山告诉我的。”
  “山?”
  “山神。”齐谐端起茶缸喝一口面汤。
  一顿饭吃完,几人重新上路。
  翻越两个垭口,不觉已是午后三点,梁向导在一条溪流前方停住脚:“再往前就是迷魂趟了,这次要不是为了救人,给多少钱我都不愿进。”
  说罢他蹲下去,揪着小溪洗净手和脸,又拿中指蘸了溪水,在额头上画着什么,仿佛在进行一个庄严的仪式。
  “你们也来吧。”梁向导回过头,原先敦厚的笑容收敛了,郑重地说,“把手和脸洗干净,在脑门上画个鼎字。”
  齐谐和鲁爷先走上前,接着是小马和白徳企,谢宇觉得这举动很是无谓,考虑到入乡随俗,也摘下眼镜抄起了水。

  ☆、神农

  踩着枯木,跨过溪流,面前是一片茂密的杉树林。这时各人都耗了许多体能,只顾低头走路,梁向导努力辨认着方向,也不怎么说话了,和之前相比,队伍的气氛俨然了沉重不少。
  行至一个转弯,白德企突然停脚。
  “有东西!”他沉声说。
  众人登时悬起心来,屏气凝神之中,只听树丛里传来一个唆唆唆的声音!先是前面,再是身侧,最后四下皆是,好像有一群野兽围绕着众人高速奔跑!
  “什么东西!”鲁爷惊诧。
  “管他什么东西,先下手为强。”白德企攥起一把弯刀。
  “慢!”齐谐拦他。
  “怎么?”白德企斜睨。
  “白哥,手下留情。”齐谐笑笑,“那只是几头地魈,伤不了人,您犯不着跟它一般见识。”
  白德企一脸鄙夷:“妇人之仁,成得了什么事!”
  僵持之间,声音渐散了。
  “我们走吧。”齐谐对梁向导说。
  众人未动。
  “走。”鲁爷下令。
  白德企这才放下弯刀,回鞘瞬间,谢宇发现那刀身两面的材质并不相同,一边是金属,另一边竟是木头。
  “银桃刺?”齐谐笑道,“半面桃木半面银,白哥您是从哪得来这一把驱邪宝器?”
  白德企根本没理他。
  齐谐也不在意,紧紧背包跟上去。
  “你是酒场里陪笑的吗。”谢宇看不过眼。
  “怎么?”齐谐问。
  “他明显看不起你,你还一张脸加热了凑上去。”
  齐谐还是笑:“他是前辈,我是新人,摆摆架子也挺正常,我以后还要在归心堂里混,不想把关系搞得太僵。”
  “你越是这样,他越是不把你当回事。”谢宇直视他,“你要别人看得起你,首先得看得起自己。”
  齐谐莞尔:“他看不起我你生气做甚?莫非这么快就跟我建立了革命情谊,开始同仇敌忾了?”
  谢宇对他的套近乎毫不领情:“不用跟我献媚,我不是你前辈。”然后加快脚步,把他甩在后面。
  日斜西。
  折断的细树枝、草丛里的笔、卫生纸片、还有一只耳机套。
  拨开最后几丛灌木,终于出现一块空地,几人走进去,发现地面脚印纷杂,土里有一些孔,是帐篷支架的痕迹,空地中央一堆柴火已成灰烬。
  “这应该就是他们的宿营地。”鲁爷环顾着叹了口气,“那五个学生就是半夜从这走出去,失踪了。”
  “鲁老板,你看我们怎么办?”梁向导问,“要不要先到附近找一圈?”
  “欸,不忙。”鲁爷想了想,“武警这几天一直在拉网搜寻都没有找到,那些学生一定困在了一般人难以发现的地方。白德企,你看呢?”
  白德企点了根烟,勾着嘴哼道:“这地界阴气那么重,肯定有脏东西,普通人在这儿露营就是找死。”
  话音刚落只听一声尖叫,几人循声看去,远处的齐谐唰唰几步从树林退出来。
  “怎么回事!”鲁爷赶紧问。
  “好多……”齐谐一脸惊慌。
  “好多什么。”鲁爷走上前。
  一块石头下盘着十几条蜈蚣。
  “啊!”齐谐又喊。
  “又怎么!”鲁爷皱眉。
  齐谐指:“他背后——!”
  小马扭头一看,自己的后领也趴了一只大蜈蚣!他刚要惊叫,只听嗖!某人手起刀落,两截蜈蚣掉落在地,领子完好无损。
  “大惊小怪,跟娘儿们似的!”白德企一脚踩扁虫尸,走了。
  小马的脸唰地红了。
  谢宇盯着齐谐,目光冷似针:“你是装的吧。”
  “没有,我最怕蜈蚣了。”齐谐急忙解释,“小学大扫除的时候被咬过,手背肿了一个礼拜!”
  谢宇冷哼:“即使是装的,也太难看了。”
  齐谐皱了皱眉:“我又不是超人,不能有害怕的东西吗?”
  谢宇不再理他。
  生火、支帐篷、拉警戒绳,几人忙到傍晚才将营地打理完毕。谢宇提着桶去附近打水,回来路上忽听树丛有人低语。
  “还说是老先生的门生,原来这么不中用!”一声讥笑,是白德企的嗓音。
  “那也未必。”鲁爷小声端着烟,“没准他是扮猪吃老虎,做我们这行,什么脾气的人都有。”
  “扮什么猪,我看就是个草包。”白德企吐了口痰,“听说他还是个兔儿爷?那男姘头该不会就是姓谢的……”
  鲁爷抽着烟忽然咳嗽两声,末了摇头说:“草包也好,金包也罢,总之你上着点心,万一他出了什么事,我们回去不好跟荀爷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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