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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怪者 (西境)


  店员当即愣了一下:“小窦怎么了?”
  “他的房东报警说他失踪了。”丁隶继续扯谎。
  “是啊。”店员叹了口气,“有一天他忽然就没来上班了,我还以为是有消息了呢。”
  “他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八月底。”
  “那他有没有提到过自己要去哪里,或者要见什么人。”
  “没有吧。”店员说着神情有了异色。
  “怎么?”丁隶觉察。
  “你一说我又想起来了,小窦那时候好像说他找到一个兼职,要去中科大当什么志愿者,帮那些专家做实验,一次好几百块。”
  丁隶心中一亮:“哪些专家?什么实验?”
  店员只摇头:“他没说。”
  走下饭店门口的台阶,丁隶在脑中搜寻好半天,总算想起自己有个初中同学在科大上班。打电话找他核实情况,先前研究所的确有心理学实验招募志愿者,也有一个叫窦文杰的报了名,只是体检合格之后通知他过来,对方却没了消息。
  线索到这里彻底断了吗……
  丁隶托着腮帮坐在医生值班室,随手拽一张草稿纸写写画画,蓝色水笔打着圈,先是两个椭圆,再是一只小圆,最后一只大圆,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那竟是一个兔子的形状。
  还没等他深思什么,铃声突然响了,丁隶立刻接起来,对方只是打错。
  挂断,他看着沉默的手机,大拇指无意碰了一下屏幕,通讯录就被翻开。
  第一个名字便是阿静。
  丁隶点燃一根烟,谁料刚吸进半口就牵动右胸一阵刺痛。
  ICU里的心电图渐渐归零。
  老人的家属在放弃抢救的同意书上签下名字,丁隶点头示意,护士静静地撤掉所有仪器。
  填完死亡证明下班回家,时间已是二十二点,北陵路有雨,平日的流动摊点都消失了,只剩零落的门面招牌和过路汽车的红尾灯,明暗不一地映在大大小小的水洼里。
  啪一声,躲雨的人跑过,溅了他一裤腿的泥点,丁隶提了提脖子上的围巾,将鼻子埋进去。
  “喂。”忽然一个低声。
  他回头,身后是个穿黑风衣的男人,右手插在口袋里,脸被黑伞遮住看不见,只有雨点砸在伞布上迅速地滚落,在二人之间隔出一道水帘。
  “你是丁隶。”黑风衣问,嗓音发紧。
  凭借本能丁隶立即感到来者不善:“不是。”
  说罢他见黑风衣抽出右手,举起一部手机,使屏幕和自己的脸处于同一水平线,阴影里的眼睛左右看了一下。
  丁隶瞬间反应过来:这是在比对照片。
  于是他绷紧了全身的神经,缓缓退了一步。
  与他相反,黑风衣的动作始终平静而流畅,他先将手机收进口袋,再掏出来却成了一把枪!
  金属锃亮,消音器浑圆,举起的过程中拇指一拨保险,枪口就对准他的心脏——
  砰!
  丁隶缓缓低头,胸前没有弹痕。
  只有一个青紫色的兔子死在脚下的血泊里。
  猛地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躺在志怪斋的床上,周围没有什么黑衣人,只有窗外的雨声。
  原来是做梦……
  丁隶抚向胸口平复着心跳,无意间又碰到那块淤青,却意外地发现不再疼了。他诧异地翻了个身,背后似乎硌到一个东西,回手一摸竟是那颗桃木珠子。
  正疑惑间铃声响起,丁隶拿过手机,又是一个不认识的号码。
  “喂。”他说。
  “你找我。”对面问。
  “陈靖?”
  “是。”齐谐说,“我在云南,小桃说你有事找我。”
  丁隶探进衣服揉了揉胸侧,说已经没事了。
  对面笑了笑。
  “怎么?”丁隶问。
  “那东西叫做‘流连’。”
  丁隶一愣:“你怎么知道。”
  “点头摇头都告诉我了。”齐谐解释道,“流连源于死魂的怨气,它平日蜷居在人类的瘀伤中,使其不得痊愈,借此折磨宿主的身体心智,待其毙命后又裹挟住他的怨念,一同转移进另一伤者的体内。今年八月暑热,窦文杰一时兴起去水库游泳溺毙了,因为恋慕未了、执念太强,怨气就徘徊在出租房里化作了流连。之后的事如你所想,它先转移到徐虎体内,经由他找上张成虹,接着是何勇和邓国平,最后才钻进你胸口的淤青里。”
  丁隶沉默片刻:“那兔子又是怎么回事。”
  “被流连缠上的人容易做噩梦,那些只是你的臆想罢了,若你想要更具体的分析,可以去找心理医生谈谈。”
  “不用了。”丁隶说,“那流连还在我的体内吗。”
  “不在,可能它觉得你没有什么寄生价值,转移到那个老人的身上了。”
  丁隶小吃一惊:“你是说刚才ICU里那个病人?”
  “是的。”齐谐语气平静。
  丁隶轻叹一口气,换了一下拿电话的手将桃木珠挂回脖子:“这颗珠子为什么会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
  “它一直都在床上,可是流连忌惮于它,就用障眼法遮蔽了你的视线,让你寻它不到。”
  “这样……”丁隶低声,又问,“你去云南干什么。”
  “出差。”
  “出什么差。”
  “归心堂的事。”齐谐一笔带过。
  “是不是荀老板又让你去解决什么案子了。”丁隶质问。
  “你没必要知道。”齐谐语气强硬。
  丁隶深吸一口气:“我这是关心你。”
  却换来对方冷冰冰的态度:“多谢关心,我好得很。”
  “那行。”丁隶说,“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
  “挂吧。”对面毫不留恋。
  丁隶一皱眉,重重按下屏幕,丢了手机翻身睡去。
  胸口的瘀伤很快好了,关于兔子的噩梦也再没有出现过,一切仿佛回到正轨。
  医大附院食堂里,姜妍端着餐盘坐到董乾坤旁边,忽然招了一下手:“薇薇,这边!”
  不远处一个女医生看过来。
  瓜子脸,双眼皮,微笑柔和,漂亮的栗色长发在脑后夹起来,胸牌上书:心血管内科主治医师,顾又薇。
  “老董也在啊。”顾又薇放下碟子,又对丁隶打了个招呼,一声你好圆润而温柔。
  “你也好。”忙着吃饭的丁隶抽空点一下头。
  “童童昨天出院了,临走前问丁叔叔怎么没来送她呢。”顾又薇说。
  “我昨天上午有手术,去不了。”丁隶解释。
  顾又薇笑了笑:“我也是这么告诉她的,她说那等我有空回来看你们,语气就像大人一样。”
  “哎呀……当医生也就这个时候最有成就感了。”董乾坤摸着脑袋感叹。
  姜妍哼一声:“童童又不是你治好的,你得意什么。”
  “也是。”老董一拍旁边的肩膀,“多亏了丁隶和顾医生配合的好,一个主外一个主内,是吧?”
  丁隶低头吃饭没搭话。
  “对了薇薇,你去不去看电影?”姜妍问,“我和老董昨天在网上抽了四张电影票。”
  “什么电影?”顾又薇问。
  “恐怖片,一起去呗?今天晚上七点多的场。”
  顾又薇摇头:“你们两口子约会,我在旁边不好吧。”
  “没关系,这还有一个。”董乾坤对着旁边挑眉毛。
  “啊?”丁隶一愣。
  “啊什么啊,就这么定了,下了班不许单溜啊。”
  “我晚上——”
  “晚什么上。”老董打断他,“知道什么叫四有青年吗?有文化、有理想、有组织、有纪律。你看你文化是不指望了,理想也早没了,再脱离了组织以后还怎么混?”
  丁隶一本正经地纠正:“四有青年是有文化有理想、有道德有纪律,从来就没有组织的事,你不要栽赃人家。”
  “不管了。”董乾坤自暴自弃,“反正你不去的话我们哥们就没得做了,你自己选吧!”
  丁隶夹了口菜:“那我要唱首《送别》加以缅怀,长亭外,古道边。”
  “一行白鹭上青天,胡天八月即飞雪,夜半钟声到客船。”
  三人一停,发现接话的是顾又薇。
  “怎么了?”顾又薇不解地环视。
  “没怎么。”丁隶心想这开玩笑地随口一接,不仅引了三首诗,还能保证每句的最后一字都押在原处。
  “晚上有事吗?”顾又薇笑着问他。
  丁隶想了一下:“暂时没有。”
  顾又薇嫣然:“那晚上见。”

  ☆、梦蝶

  夜七点,影城等候区,宣传海报画着空无一物的白色房间,中间飘着两个白字:异屋。
  “小姜你怕吗?”顾又薇低声说,“不然我们看别的吧,那个奖券可以换。”
  “不行不行!”姜妍摇手,“约会的时候看恐怖片最好了,不是有个说法叫吊桥效应吗,人在心跳加速时会觉得身边的异性更有吸引力。”
  顾又薇一笑:“还有个说法叫联想记忆,等他以后想起我来,第一反应就该是恐怖片了。”
  “那也比没印象来得好。”姜妍拽了拽她,“总之等会儿看到可怕的地方,你就尽管往丁隶身上扑,他绝对不会推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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