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景听他们说了一会,问道:“月华因何事过来?”
月华这时才说出正题:“再有几日便是封仙大典,我想请流景你一同前去观典。”
白宇想,这机会来的也太自然了些!
“便是你不来请我也会前去看看,只是...”流景为难着。
“只是什么?”
流景看着月华想了想,终是没说出来:“无事,到时我便会过去。”
月华狂点头:“那就一言为定,我也不打扰你们聊了,月华告辞。”
流景道:“我送你。”
白宇看着流景与月华并肩而走,等他们走出后院时,问景池:“你说的天命是何天命?”
景池神秘兮兮的:“不可言不可说,说多是错。”
“我你也不说?”白宇惊讶。
景池笑他:“你是我的谁?”
白宇愣了愣,重重的哼了声,坐在一旁不理他了。
“路上莫要贪玩,早些回去,免得帝君责怪。”到了府门,流景叮嘱月华。
月华笑道:“你放心,兄长虽然严厉了些,可也不是不讲理。”
流景点点头,又问:“真不用我送你?”
“不用,我走了。”
流景看着他的身影被云团淹没才转身进的府,回到院子里闻见一丝僵硬气息,再看看先前还好好的两个人,这时却又不知怎么了。
“你们两玩的什么变脸功夫?变得比天还快。”
白宇听见流景这话,气冲冲的:“你说说,是不是景池不对,我问他个事,他居然说我是他的谁,你说我是他的谁,能是他的谁?”
流景顿时明了:“哦,原是小两口闹矛盾了。”
景池笑眯眯的,白宇的脸却是红了又白了白了又红了,然后不理他们两个了。
神仙虽有辟谷,可欢喜时,仍会用膳吃食,书云准备了酒菜,用以聊待白宇与景池,三人上了酒桌,又欢喜的喝了起来。
白宇小时候,没少让白帝头疼,偷神凤的蛋,盗老君的仙丹哄哮天犬,干下多少丢白帝老脸的事,那时白宇还不是天庭最能闹腾的,因为还有个流景垫着底,白宇知道流景比他更能闹腾的时候不服了,偷偷跑到九重天上找流景比试,结果两个是臭味相投,相见恨晚,从此在好孩子这条道上是越走越远,小时候是撩仙女的裙子,长大了是猜仙女会穿什么色的里衣,虽然程度上好了些,可是更变本加厉,而那时景池也刚被送上天庭给老仙做徒弟,他本是龙子,也是能翻腾的主,三个兜在一窝,那是一出又一出的戏。
后来天帝眼见这样下去是害了流景,干脆送他去九天玄女处学法,这九天玄女与流景那已羽化的母妃是至交,对他是又疼又严厉,因此与他们两个分离了千百年,但那不是很惨,因在那学法的时候,遇着了静烟,流景因何对静烟这般好,是因为静烟与他一样,是没爹没娘的孩子。
流景还小的时候,对这些没概念,只是瞧着其他小孩都有父君母妃,而他只有舅舅与舅母,后来有了景池,有了白宇,还有了师父师妹,他也就没那么抱怨,可每次去神魔之井看他那已化为苍天古树的母妃时,流景还是想念。
流景的母妃是天庭女神将,一身高深修为,除了东华与九天玄女,无仙能及,在生下流景后不久,魔皇与妖后大举来犯,天庭虽将他们隔绝在神魔之井外,可依旧处于对峙状态,后来流景的母亲为了封印魔皇,打散了他的三魂七魄,将他的肉身封印在神魔之井,而她自己,也因散尽修为,化作神树,镇压在神魔之井。
流景知道那棵树就是自己的母妃,隔些时日还会去看她,可他的母君很虚弱,吸收千万年的灵气都不能跟他说一句话,上一次她喊他景儿时,是流景两万五千岁的时候,而还有一点,无仙知道流景的父君是谁,也从未听谁问起过,因为天地精华借胎孕育仙灵精怪的事很多。
流景握着琼杯,走出了仙府,抬头看着那广寒宫,此时玉桂的轮廓清晰,而那树下,有个正在砍树的人,正是吴刚。
流景饮了口琼浆,不知道自己怎么又想起了旧事,是不是太久没去看娘亲了?是了,上次去看她,已是百年前,那时静烟刚消失,流景遍寻不着,伤心的去了神魔之井,跟他那千万年不见得回应一句的母妃说这些事。
等过些日子再去好了,流景这样想着。
接引殿内部十分宽敞,身为天庭七十二殿中的其中一殿,它在闲云处,影影绰绰,靠近了看才知道阆苑瑶台,气派辉煌。
流景并没有进去,东华在里面主持封仙大典,流景在殿外站着,用余光瞄了下,见他坐在高堂之上,下边一百多位刚得到的男仙,他正目光冷漠,头头是道讲着天条律法。
第101章 101
而流景也看见了月华,他在东华身边站着,正捧着玉笔宣纸,不知在记载着什么,殿内气氛隆重紧张,便是流景在外边站着也感觉到了。
他啧了几声,这东华,新仙上位,就不能露个笑脸吗?非得冷着一张脸跟人家欠他百八十万似得。
过去了三炷香时间,金乌偏离了些,殿内终于结束了讲座,接着便是接引童子领着一群男仙离开接引殿各司其职。
流景在侧边站着,摇着扇子的样子,让一帮男仙看傻了眼,有些年轻一点的,不由得感叹道:“原来天上的神仙也要摇扇子。”
流景听到后,摇扇子的手顿了顿,想着他见识浅薄,于是不跟他一般计较。
又听见说:“想来是天庭也会炎热,你看看,离金乌这般近,我都出了一身汗。”
流景又想,你那是给东华吓出来的,再想了想,又当他刚做神仙,还不懂神仙是不知冷热。
等一帮男仙走后,东华与月华才从里边走出,流景站的显眼,东华不可能看不见,本想真装作看不见上云头走时,听见流景道:“流景见过东华帝君。”
东华冷着一张俊脸:“流景仙君有事?”
流景站直身子,看见在东华身后的月华一个劲的跟他眨眼:“有事,不过不是找帝君,我有些事,想跟月华说。”
东华道:“我可不记得月华与你有事好说。”
流景浅笑:“以前是没,可现在有了,不知帝君能否行个方便,将月华借我一借?”
东华沉默了,本来碍着情义,他不该拒绝,可是想想流景那些风流韵事,真怕他祸害了自家弟弟,可想了许久,东华都没理由去拒绝:“只一会。”然而东华不知道,今日这短暂一借,就再也没讨回来。
流景又道:“帝君放心,等说完事,我便将月华送回紫府。”
东华本想叮嘱一下月华,可一回头,看见月华闪闪发亮的眼,叹口气,知道避不了的终究是避不过:“早些回来,别给流景仙君添麻烦。”
月华赶紧行礼拜道:“谨记兄长教诲。”
东华这才软了神色,招了祥云离去,而流景摇着扇子,看见露出这温暖神色的东华,无不是惊奇,原来这东华也会动容。
“流景。”月华欢喜的走到流景面前,一双如水似的眸更是好看。
流景合起扇子,浅浅发笑:“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原来今日是人间的中秋佳节,流景带月华去的是人间,人间已入夜,街上是桂花香飘十里,花灯一串一串挂起,烛光流转,落在行人衣衫上,月华显少到人间,见了这佳境,笑的更是欢畅。
人间有拜月活动,流景看了许多处,更有文人雅士赏月吟诗,有情男女围在一起猜谜,人头攒动,川流不息。
河道之上,更有大人小孩放船灯,而天空之中,孔明灯闪烁,冉冉飞升。
流景一直跟着月华,见他新鲜的这看看那看看,一点都不知晓自己这灵气模样带来了多少人的注目。
流景淡淡的笑,看来是带对地方了!
月华走得远了,忽然想起了流景,慌乱回头时,见他正握着扇子,笑意盈盈的站在不远处,而目光却落在自己身上!
“怎么了?”流景见他忽然动作,不解的问他。
月华走到他面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抱歉,看的入迷了些,我还以为你不见了。”
流景听闻,开怀大笑,笑过之后他又问:“你会迷路吧?”
这话何意?但是月华想了想,还真的是会,于是点点头。
流景收了扇子,用扇头轻轻的敲他的头,轻声道:“所以我才要跟着你,免得你丢了。”
月华的心忽然就膨胀了,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有些满足,有些欢喜,然后膨胀的他脸红,心跳加速。
“多谢。”月华低下头道。
流景收回扇子,又道:“八月十五当饮人间桂花酒,吃人间月饼,走,我带你去吃一吃。”
往事想起,流景才知道过去有多少似曾相识!艳骨在他身上做的,全是他当初在艳骨身上留下的!
月华没喝过酒,第一口的时候被呛了,还说了句罪过罪过,流景笑他,这在西天梵境长大的仙君也着实可怜了些,但是不能喝,流景只让他喝了一杯就没让他再饮。
月华虽有不满,但是在流景那不容拒绝的笑下也只好作罢,吃了一块月饼,又腻又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