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鸥沉思:“你看见我吻他的嘴唇,是否听见我对他说的话?关于骷髅地那段?”
那时尼斯尚未进入房间。他摇摇头。于是陈鸥重复了一遍。
“几千年前,同样的夕阳也曾照在骷髅地上。”陈鸥说,“传说骷髅地是耶稣受难的地点。最后一夜,门徒犹大亲吻了耶稣的嘴唇,把他卖给了罗马统治者。教授因我而死,作为他的学生,我觉得罪孽深重有如犹大。”
“那么你后来的失常……”尼斯完全没想过这个解释,但毫不怀疑其真实性。教授和陈鸥的交流就是这样充满外人难以理解的譬喻和双关。
“不全是负罪感,他和我相依为命四十年。这样一位亲人去世,无论怎么悲恸都不过分。但不是情'欲,绝对不是。我不会自欺欺人,干不出把别人当替身的事。”陈鸥说。
尼斯坐了起来,刚才陈鸥震惊中松开了他。他搂住陈鸥,问:“那你为什么反应冷淡?我以为你不喜欢。”
陈鸥喃喃说了几句话。如果尼斯不是有海豚基因,决计无法听清。
“我只是太羞愧,竟然和自己的孩子……但再怎么严厉的道德审判,也无法让我放弃你。”
尼斯脑子轰一下炸裂了,接着突然呆住。
“安全套!”他绝望地说。以他和陈鸥目前下身的状态,从起居室到储藏室的几步距离堪比地球到冥王星,去拿安全套绝无可能。
陈鸥气喘吁吁,说不出话,指指沙发坐垫。尼斯奇迹般从下面摸出了一个小方盒和一支开封了的润滑剂。
“我觉得……也许用得上。”陈鸥尴尬地说,来不及转头,被尼斯看到了他眼睛里的光,在满溢的羞怯中间,有最深沉的欲望。
尼斯凶狠地把陈鸥扑倒在沙发上,就像虎鲸撕碎猎物。他多么傻,竟然误会那些僵硬的肢体语言源于不情愿,而不是面对爱侣的手足无措。
在第二次结束之前,陈鸥身体最深处的疼痛和酥麻感已经连成了一片。他惊慌地意识到,尽管尼斯体力超常,但他自己却有与普通男性相同的不应期。在没有快感的时候,所有冲刺与撞击都变成了酷刑。尼斯精确抓住了他体力恢复的每一个契机。在他体力逼近极限时,尼斯会恰到好处地慢下来,让一场欢好不至于成为虐待,但这反而延长了他受罪的期间。他想命令尼斯停止,但说不成完整句子,发出的所有声音都毫无意义。
语言变成呻'吟,最后化为喘息。这场风暴似乎永无平息可能。他全身被撕碎,又被重塑,被抛起,又被拉回。他竭尽全力挪移身体,调整角度,选择方向。情'欲压过理智,兽'欲取代人性。没人怜悯,没人照拂,他只能自己配合风向,御风而行。
醒来时,他控制不住哼了一声,但连自己都辨别不出这表示痛楚还是餍足。
接着他发现尼斯压着他呼呼大睡。相比于昨晚的肆虐,尼斯现在的姿势可以说十分绅士,只要忽视他和陈鸥交缠的双腿以及放在陈鸥敏感部位的一只手。陈鸥动了一动,立即招来尼斯的本能反应。他眼睛都没睁开,一只手从陈鸥腹部出发,轻轻向他腰间摩挲,每一个动作都让陈鸥的身体清醒回忆起昨晚的酥麻。他想止住尼斯,但大脑失去了对声带的掌控。他的身体毫不设防地向尼斯打开了反应开关,在尼斯安慰的抚弄下自发战栗,敏感度尤甚于昨晚意乱情迷时的反应。尼斯已经成了他这具身体的主宰,有权控制他的神经,让他激动,颤抖,迸发,喘息。
现在尼斯完全睁开了双眼。他伸手从旁边拿起水瓶,凑到陈鸥嘴边。陈鸥就着他的手喝光了瓶中的水。前一夜活动使他失去了太多水分。
水滴到了枕头和胸膛上,他们谁都没管,这对有洁癖的陈鸥是重大突破。尼斯吻了陈鸥一下,走进厨房,出来时端着一杯牛奶和一杯清水。他赤'裸着身体,肌肉完美得像文艺复兴时期的塑像,而他帮助陈鸥用餐的殷勤姿态就像奥林匹斯山上的伽尼默德服侍宙斯。
陈鸥没法拒绝帮助,他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单单喝完牛奶清水漱口这么简单的动作就让他眼皮沉重,几乎再睡过去。幸好尼斯在杯子落地之前及时接住了它。
“早该这样。我傻透了。”再次回到沙发的尼斯嘀咕了一句。陈鸥勉强睁开眼睛,手指叩叩他,表示疑问。
“我为何要纠结他对你的精神影响。爱起自心灵,终结于身体,床上才是我的强势领域。我竟然以为你和其他人不同,我太傻了……”
“强势领域”四个字使陈鸥眯起了眼睛。他是一个极为敏感的人,有强大的记忆力和丰富的联想力。特别是沙发旁边还丢着一件沾上唇膏的衬衫。
“尼斯。”他叫了一声。
尼斯不以为然地把耳朵凑到他嘴边,姿态十分随意。对于现在的他们,语言完全多余,肢体交缠胜过千言万语。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会妒忌?”陈鸥一面说,一面把他推下沙发,力道不大,不过足以表达自己的排斥了。
受到意料之外冷遇的尼斯愣了一下,回想起刚才自己的话,顿时知道了什么叫“恨不得咽下自己的舌头”。
“我错了!”他绝望地叫,”你不能这样,没人会相信男人激情后的话!“
陈鸥盛气凌人地瞥了他一眼,又睡着了。尼斯垂头丧气地在地毯上蜷起身体,像一只赎罪的小狗般睡在陈鸥脚边。
晚餐时分,他们再次醒来,饥肠辘辘。陈鸥宽宏大量地表示暂时不与尼斯计较,看在他端出海鲜粥的份上。
“昨晚那句话要作为将来共同生活的第一禁语,不能轻易启用。因为一说出口,某位还算得上绅士的先生立刻就变成了宽吻海豚。”
陈鸥指的是“性惩罚”。尼斯笑着把头伸到陈鸥耳边,眼睫毛几乎扫上陈鸥面颊。
“那不是第一禁语,最多算第二禁语。”
“什么是第一禁语?”陈鸥说,切开一个烤番茄。
“第一禁语是,”尼斯恶意地看着陈鸥吃了一口番茄,说,“Who is your daddy?”
他手疾眼快地把餐巾对准陈鸥,防止后者把口水喷在面前餐盘上。
当他们恢复平静,陈鸥决定换个安全的日常话题,一个不容易萌发情'欲的话题。他领教了海豚基因的力量,不敢再挑战大自然伟力。
“你为什么一直喜欢烤番茄?”陈鸥问,“我不是不喜欢,你做得很好吃,但我在家并没有表示格外喜欢这道菜。”
“在安杰洛学院时,我有一次在书中看到,番茄能增强男性的性能力。我觉得对你很有用……”
接下来尼斯不得不去浴室洗掉砸在脸上的西红柿残骸,以及在剩下的一天中连声表示自己并不是那么早就对监护人产生了兽'欲。
作者有话要说: 是陈鸥不是陈欧,陈爸爸是有鸟的。
☆、番外7
杀手最重要的是耐心。他在木屋附近埋伏了三周,大致摸清了目标及其情人的活动规律。
——早上八点,木屋开窗。年轻人把垃圾袋提到两百米之外的垃圾集中堆放点。
——上午九点,两人到博希尼湖畔散步,十一点左右回木屋。
——下午两点,年轻人下山买新鲜蔬菜、水果和牛奶,以及一束温室玫瑰。有时目标和他一起下山,在小镇用下午茶及晚餐。
——最迟晚上七点,他们回到木屋。
——晚上九点,木屋灯光熄灭。
按照上述规律,杀手初步拟定了动手的原则和地点。
——下手后要能迅速离开。他安排了一部车在山下待命,随时可以驶往机场。
——不能在木屋动手。木屋很显然经过专业改造,可能还配有武器系统。狙击手讲究一击不中,立刻远遁,最忌讳持久枪战。
——不能在小镇动手。镇子很小,一动手就会暴露。他可不想干完这一票就退出。
所以只能在山上动手,最好当目标单独离开木屋时。
杀手开始检查枪支。十五分钟之后,年轻人该出门倒垃圾了。他弄松了垃圾堆放点附近的几块山石。清晨露水湿重,很容易崴脚。年轻人受了伤,就轮到目标下山了。
* * * * * * * * * *
尼斯走进屋,陈鸥立刻注意到他走路姿态不妥,尽管非常轻微。
“怎么回事?”陈鸥警惕地问,“是不是敌人……”
“没有。”尼斯耸耸肩,“我崴了一下,没事。”
陈鸥把早餐端到桌上,蹲下捏了捏他的脚踝。人类基因学家基本都是半个人体结构学家。
关节没有错位,外观没有红肿,看样子无碍。为了以防万一,陈鸥还是做了个冰袋,交给尼斯冷敷脚踝。尼斯嫌他小题大做,不过一个安慰的吻堵住了他的抗议。
“床单似乎总不够用。”热吻结束后,尼斯抱怨。后勤主管只提供了四条床单,卧室床上铺着一条,洗衣机里永远有一条,烘干机也是,余下一条得在卧室备用。陈鸥拒绝在沾着体'液的床单上入睡,而他们几乎随时都会弄脏床单。这样沙发上只能铺旧床单,带给裸'露皮肤的触感远没有波马舍百货的高级货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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