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睁着无表情波动的血眸盯着这个已经长大的小孩。小孩的脸,不再小巧稍圆,而是轮廓分明。鼻子不在小巧也不在可爱,换成高高英挺。那眼,本来是黑色、亮晶晶的才对,而现在却添了几丝让年厌恶的红色。
整张脸不再是年所熟悉的那张脸,变了,变得年都有些认不得了。
小年的妈妈在厨房给两个孩子和自己做晚饭,那小女孩望着电视看着肥皂剧,一脸愁郁,似乎不喜欢电视播放的剧情走向。
小年平静的坐在那里,望着空白的前方,脸上无丝毫涟漪。
年的头缓缓的向左肩斜去,血色的眸子被木板遮住,腹中的鬼心不知道怎么的,有些闷塞,有些失落。
红色的夕阳坠入地平线,夜了,年妈把做好的晚饭放在桌子上,她唤来她的孩子入座吃饭。
中国习俗,本来是应该请送葬人们吃晚饭的,可帮忙送葬的村人虽口上不说,可心里都忌讳着,便都婉言拒绝。年妈看着满桌菜,轻叹一口气,把那只鸡的鸡腿分给小年和小女儿,她喝口汤,说:“小年,今天你也累了,吃完饭就去休息吧。晚上我把这些买来的食材,给他一家一家送去,明天我们就回家吧。”
女人说完,便低头吃馒头。
男孩拨着肉,却道:“不用,把那些食材给他们他也不会要。明天你带着琳羽回城吧,我要在家过年。”
“啊,你不回去?”女人奇怪的望着自己儿子。
“嗯,好久没回来了,有点想念。”男孩平静道。
“不行,你一个人在这干嘛?奶奶都不在了,在这你也没个朋友,有什么好想念的,明天一早我们就回家,你还要去补习班呢。”年妈拒绝,眉目紧紧皱着。
一傍安静吃鸡腿的琳羽,薄唇满嘴油腻,嘟哝着:“都全省第一了有什么好补习的。”说完继续咬她的鸡腿。
年妈,蹙眉说落女儿:“女孩子家,别满嘴饭还说话。”转回眸子对着自己儿子,循序劝诱:“小年啊,成绩着东西是世界上最容易变的了,你别看现在它是第一,要是一日不学,那第一可就被别人拿去了。听话,明天跟我回去好么?”
“妈,你觉得你这么劝他他会听你的么?”琳羽不屑道。
年妈头转向自己女儿喝道:“吃你自己的!”
“切。”女孩夹了满满一碗肉,冲她妈妈做个鬼脸,屁颠屁颠跑去看电视了。
年妈看着自己女儿这番忤逆,不怒反而失笑,她也望着自己女儿,回头想继续给自己儿子交谈,可这时小年正在往碗中夹肉,他道:“妈,我累了,先回屋歇一会,醒来在吃。明天你带着琳羽走的时候,如果我没出来,你留张纸条就行了。”
☆、年与小孩·9
(新)第七话,黑历史
冬天的清晨,没几个人愿意早早起床,小年也不例外。他全身□□卷曲在年的怀中,身子紧紧贴着年的皮肤,摄取那鬼身上暖洋洋的热度,年唤他他也假装没听到,继续假憩。
不过最终还是被他一天一夜未进食的肚子打败了,慢腾腾的穿完一身厚衣,与年牵着手来到山洞口。
来到洞口的一人一鬼才知道昨夜下了一场大雪,漫山都是白茫茫的,方位不敏感的人在这里绝对会迷失方向。好在,年在这生活上千年,这点雪对他来说完全无碍。
“今年的第一场雪。”年抱着小年从山洞向山谷跳下,“你走之后雪一年比一年少了。”
“因为全球变暖,没想到我们这里受到这么严重的影响…”
“全球……”话未说几句,两人已经来到山谷里,年放下成人身躯的小年,嘴里呢喃重复着小年说的话。
小年主动去握住年的大手,牵引他边走边说:“是啊,工业发展的原因空气中二氧化碳愈来愈多,导致整个地球都快要成温室了。年这些年来你的身体状况会不会因为温度而发生变异?”
“变异?”
“对,比如说入眠的时间比以往要早些日子,类似这样反常的事发生。”
年鬼想了想说:“我不记得了,没有吧,我又不记得时间。”
小年得到年这个不负责的回复,先是愣怔几秒,然后讪笑道:“呃……或许气候变化对你没有多大影响吧。即便全球温度都有所上升,但冬天还是属阴之性,亦还是既往的寒冷。”
年纤细的手指轻轻拨开眼前的火红碎发,“看样子,你对阴阳学术的颇有一番造诣喽。”
“诶,年你也懂阴阳学?”小年惊讶的看向年。
年摇头,继续拨弄自己不听话的刘海,说:“不,只是听过你奶奶说过一些。”
“奶奶啊,她是这方面的高手,可惜她现在……”面对去世的亲人,活着的人们总会因为一句话,或是一个字眼而想起亲人的与自己相处的往事。
年一手抓起刘海,望着情绪低落的小年。他想安慰,但又不懂如何去安慰一个已经有自己主见的大小孩了,他只得把小孩的手握的更紧,静静的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小年到也不是那种,喜欢一味沉浸悲伤的孩子,他放下心中伤感,笑笑道:“年,你知道么,当时奶奶说,我必须要学完她给的书才能回来见你的时候,我可生气了,因为那书太难懂了!奶奶又没法来城里一点一点引导我,教诲我,只能靠自己慢慢的去领悟。可是呢,每当有了新的进步,那厚厚的十本术本,一页一页的翻过,我就无比的开心,因为每一页翻过我就离你和奶奶更近了一步。”
“其实我在十七时候就已经学完了,但是作为一个社会人我需要应付高考,要忙碌学业也就没有回来见你们,谁知回来了,却是奶奶去世的时候。年,奶奶的魂魄是什么样子,她都跟你说了些什么呀?”
“她啊,她全身湿漉漉的,感觉全身冷冰冰的,她只说你回来了,就在我眼前消失了。”
“湿漉漉的,果然是这样。”这时小年满脸的坚定模样,年看了觉得莫名其妙,于是他问小年:“是怎样?”
小年没忙着回答,先问了,“年昨天出殡前你在我家吧?我好像嗅到你的味道了。”
“嗯,我有什么味道?”
“你可能不知道,是血腥味。年死的时候是不是满身是血?”
年皱着红眉,想了一番却只记起一个模糊的影像——他被夕的大角刺穿胸膛的迷糊红景。他说:“是…应该是,我有点忘记了。”
“一定是这样的,因为人死后鬼魂一般都是会保留死的那一刻的一些特种,比如上吊丧命鬼魂的长舌头,溺水而亡鬼魂的水汽,你身上的血腥味是死那一刻保留下来的,奶奶身上水也是她亡魂保留的。我是接到颖洁姐姐电话才知道奶奶去世的事,奶奶的尸体是门口的河水中发现的,村里人都说奶奶是被我爸鬼魂附身才发疯跌入河水中的……”
为年解释时,小年脸上的坚毅逐渐被失落驱散,他声音有些低沉:“事实不是那样子。奶奶姓杨,本家是一个治鬼驱怪的世家。应有杨家血脉的人,都是阳气极盛。一般正常人在死前身体自行燃烧体内的阳气,正常人的阳气不盈不少,但燃烧起来人们并不会发觉难受便也就会安详死去。而杨家人,体内阳气极多,燃烧后带来的痛感让奶奶难以压抑,所以我猜的没错,她是选择冰凉的河水帮助自己压抑阳火,才跳入河中的。”
说完,小年撇撇嘴,心中有些别扭:“只是,奶奶回魂为什么只找你,却没有找过我。”
“因为我比你大又厉害。”年鬼骄傲的扬扬嘴角,过了一会他垂下眼睑,想着心中事情。年总觉得杨奶奶在计划什么,而且在这个计划一定和他、小年有关联。“那两人是什么人?”年问。
小年心中正在吐槽年那无厘头的“因为我比你大又厉害。”,忽然听到年的话,他先是翻眸子在脑中搜索一会,说:“两个……是昨天那两个么?他们是杨家人,我奶奶亲哥哥的儿子。”
“为什么要你奶奶的尸身?”
“这个我不清楚。”小年微微蹙眉,“我妈说过,从奶奶和爷爷逃出杨家后,杨家人再也没管过奶奶。我猜奶奶的尸身他们有可能是打算喂养什么鬼怪的。阳气重的杨家人在活着的时候最适养鬼,死后尸体也可供鬼怪修炼。所以他们要回奶奶的尸身绝对不会为了安葬在祖坟这么简单。”
小年说完后,微微起抬头想去看年的表情,而这一转头却见年那双血色的眸子正在凝视自己了,小年身子本能轻颤一下,问年:“年,你在看什么…”被一直看着的小年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说完羞赧的将头低下去。
小年的问题问出,年久久未回复,多了好长一些,年才幽幽地道:“小年你不在笨了。”
呃…………
小年噗嗤一笑,“我以前很笨么?”
“你以前还用说么,一直喊我爷爷也就不说了。爬个树爬上去就忘记怎么爬下去,哇哇哭眼泪鼻涕抹了一脸脏的要命。玩个卡片把学习的书本都撕完了,后来怕被训竟然和泥巴去粘书。包个汤圆皮子都能擀成方形的,学个a(啊)o(喔)e(鹅)这么简单的东西竟然记了五天才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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