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非关道:“他不是什么寨主,而是九如神教的左使。为逼本尊下山,诈死教孟虎掉以轻心,趁峨眉掌门传位于崔若菱,屠了峨眉派,栽在本尊头上。”
无敌疑道:“我亲眼见你玉笛飞雪,把段天狼的脑袋打成了血筛子。他已死得不能再死,如何还能诈死作怪,屠了峨眉派?”
穿银衣的妙龄少女听了,插言道:“你怕是不晓得,九如神教和蛊门的干系?”
无敌越听越糊涂:“老爷上峨眉之前,就没听说过什么鸟神教,和蛊门有甚干系?”
妙龄少女道:“那便要从前朝说起了——九如神教在前朝,一度横扫各大派。那时的教主,名唤玉逍遥,将九如神功练至八层,武功盖世,收服了许多苗人。
自那时起,我教与苗人通婚,在云南也颇有些势力。
到了我外公那一代,我外公有两儿两女,两个嫡子玉有韫、玉有思,是九如神教现今的教主和副教主。两个女儿,嫡女玉凝娇,便是你们劫门的主母俞氏;庶女玉凝慧,是先母。先母与这三个嫡出的子女,素来不和,这我便不细讲了。只说副教主玉有思,他是蛊门门主滕蛇的丈夫。
十余年前,玉有思和玉有韫,受俞氏之托,去江家杀一个野种。
也活该玉有思作孽,提起江家的女童时,江夫人护子心切,自他身后扑来,他却全没放在心上,教簪子刺中了命门。当时伤了些微皮肉,不觉得如何厉害,待杀害了江家满门,回云南与滕蛇相聚,才发觉自己四肢冰冷,命门火衰,落下了不举的毛病。
后来一问,那簪子不是寻常物,乃是匠门所赠,陨铁打造而成。那陨铁阴寒无比,匠门取了些,铸成一面宝镜,唤作‘生寒镜’,病热者照之,心骨生寒。余下的,做了这支簪子,妇人戴了有说不尽的好处,男子若是让这簪子伤了,却会变得阴阳怪气。”
无敌听得直咧嘴,好半晌才问:“玉有思不能人道,滕蛇才养了许多面首?”
银衣少女摇头道:“从那以后,滕蛇想了许多法子,为玉有思治病,却只有采阳能缓解。这病不光彩,便掩人耳目,收了许多健壮的面首。左使段天狼,原本也是蛊门中人,由滕蛇引荐,也给玉有思干这个勾当,最为得宠。段天狼有个不寻常处,自幼在体内养蚩,受了轻伤,片时便好了,若伤了要害,也只须躺十二时辰,就能复原。故而主人一时大意,没能杀死他。”
无敌不解地道:“蚩是何物,竟能教人死而复生?”
银衣少女道:“蚩是一种小虫,比寻常的蛊厉害许多。上古时,有个叫尤的,是苗族先祖。他能死而复生,依仗的,便是养在体内的唤作蚩的小虫。彼时黄帝打败他,为防他复生,将他的脑袋和身躯分开埋葬。涿鹿之战,黄帝和蚩尤,你总该听说过罢?”
无敌道:“这些神神怪怪的,老爷从不放在心上。果真有这种小虫,彼时在峨眉山,就该把段天狼的脑袋拧下来。”
玉非关引以为然:“本尊跟踪段天狼来此,正是要清理门户,拧下他的脑袋。”
“这便奇怪了,”无敌仍是不解,“老猪狗,段天狼是你教中的左使,来请你,也是一片好心。你随他回九如神教,吃香喝辣,做你的圣尊也就是了,如何要自己人打自己人?”
玉非关嗤之以鼻:“傻小子,你以为现今的九如神教,有什么好东西?”
“不然,为何要巴心巴肝地,请你出山?”
“一则为了本尊的神功,二则是为了五岳真形图。玉有韫和玉有思这两个小子,练玄默神功已有些火候,只盼能窥九如神功的门径,练得长生不老。若能害了本尊,再骗得藏宝图,铲除山岳盟,一统江湖,天下无敌,那更是他二人梦寐以求。”
无敌道:“恁地,你是打算杀了他两个,自己做九如神教的教主?”
“你与本尊联手,便可以救出你的同伴,”玉非关不答只道,“到时候,蛊门的两件圣物,寒龙蛊和朝珠花,你尽管取去,本尊并不放在眼底。”
“寒龙蛊,老爷晓得,毒蛇罢了,也不如何稀罕。朝珠花是何物?”
“大理四绝,风花雪月,其中的花,便是此花。你得了手,去问你大哥。”
“啐,哪个要问他,”无敌左右一看,“怎不见孟老先生?”
“本尊教他回翠屏山,将老娘接去稳妥处安置。”
无敌将信将疑:“怎么个联手法,你且说来,老爷听一听。”
玉非关下颔一抬,看向银衣少女:
“此女唤作玉铃香,当年,她的母亲为玉凝娇、玉有思和玉有韫三人杀害,是本尊的二叔救了她,或者该讲,是本尊自以为是二叔时,救了她。她这些年,一直潜在蛊门,伺机报仇。今日本尊与她相见,带她来这蛊门的堂口,本尊自称是九如神教教主玉有韫的手下,要这酒楼的掌柜上山去通报,好与门主滕蛇、在此处快活的副教主玉有思,见上一面。”
无敌道:“见了一面,又如何。你姓玉的一家子,要吃团圆饭么?”
玉非关道:“那蛊门防备极严,地形复杂,有许多密室地道,琴音难以穿透。只怕本尊闯进去,打草惊蛇,走了他两个。既然你来了,本尊就擒了你,把你当做面首,送给玉有思和滕蛇,博取他二人的信任。他二人走到本尊的面前,本尊便教他二人有死无生。”
无敌嗤地笑了声:“你这下三滥的法子,倒和我大哥不谋而合,终归是要老爷做面首!”
玉非关自顾自地续道:“那时,你让蛊门绑住,也不必惊慌,铃香自会来救你,带你去救你的同伴。之后,你设法,潜入蛊门的黑龙潭,寻一处古南诏的祭台,把祭台四角的金炉点上,机关便会开启,其中有一株奇葩,白瓣黄蕊,状如莲,有碗口大小,奇香扑鼻,便是朝珠花。你将它拔除,也就没你小子什么事了,取几件金银宝物,自离去。”
无敌听玉非关说得轻巧,到底不如何相信,天底下哪有这等便宜事?
何况这老猪狗不是个东西,发起狂来,曾出言羞辱他,将他五花大绑,他不是对手。
略一思索,就往门口退去:“待老爷下楼,和大哥商量一番,再做计较。”
第77章 自作多情
玉非关说道,擒了无敌,送去蛊门做面首,来个里应外合。
无敌并不如何信赖玉非关,称是要和无名商量,便往厢房门口退去。
玉非关见他借故开溜,曲起指节,把膝间的瑶琴一挑。他余光瞥见了,心知不妙,当即纵身躲闪,脚还未腾空,下巴就磕在了地上,四肢已让冰蚕丝琴弦缠紧了。
无敌昂藏七尺,枉有一身本领,对付玉非关、无名和锦衣人这几个得天独厚的绝世好手,却毫无招架之力,只得横眉竖目、连挣带扭,任由玉非关钓鱼似地,把他拖拽至榻前:“老猪狗,你以大欺小,算什么英雄好汉!”
玉非关冷笑一声,放下脚来,踏住他半边脸:“在你眼中,本尊几时是英雄好汉?”
唤作玉铃香的少女道:“主人和你讲了理才动手,先礼后兵,已是客气得很了。”
无敌让玉非关的鞋底踩得嘟了嘴,翻着白眼瞪这一对皮笑肉不笑的男女,囔囔地骂:“狗男女,老咬虫,贼妮子!老爷做鬼,也不会放了你两个!”
玉铃香见他反应有趣,往他腹下踢了一脚,这一脚避开要害,却暗含几分后劲,逼得他吐出一口血来:“你再这般无礼,到了蛊门,我便不来救你了。”
无敌怒不可遏,就要往玉铃香脸上啐一口血沫,却让玉非关狠碾一记,磨破了嘴角。
玉非关道:“傻小子,识时务者为俊杰,本尊与你联手,是看得起你,你若不识抬举,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尊踩碎你的门牙,教你骂人也吭哧漏风。”
无敌本是吃软不吃硬的,听了这话,狂怒不已,一张嘴,狠咬玉非关的鞋尖。
玉非关眉梢一挑,倒也不去坏无敌的门牙,俯身捏住他的脸颊,轻巧地把颔骨卸了,使他合不拢牙关,说不出话,只能傻乎乎地张着嘴巴,一叠声呜哩哇啦,拿眼刀子来回剜他两个。
玉铃香见状,再也忍不住,扑哧笑出声:“这汉子,怎这般不知好歹?世上有许多男子,巴不得做吃软饭的面首,他却宁死不屈,对这美差避若蛇蝎,唯恐哪个非礼了他。”
玉非关道:“这小子,教养差了些,若不是个有主的,本尊便收了他,调弄得服帖。”
无敌听了,心中十分屈辱,一恨玉非关恩将仇报,二恨自己技不如人,三恨无名不来相救。
可也没什么法子。
好在玉非关和玉铃香,并未下狠手,在他身上弄出些打斗痕迹,就住了手。
如此欺负了他一番,看他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两人把手一拍,均感到十分好笑。
最终,玉非关抚着他憋出了热汗的额角,嘱咐道:“别忘了本尊说过的话。”
无敌恼火之余,分神去想玉非关说过的话,头维穴就是一麻,不由得昏睡了过去。
这一睡,不知过了多少个时辰,整个人飘飘荡荡地,隐隐约约听见些水声。
复一听,头顶闷嗡嗡地,有许多叫卖声和脚步声,好似大理府的市井,悬到了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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