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念,之于云顿,之于拉藏,之于祁旦缌,之于穆修汝,都是一个难逃的劫。
☆、尘网
祁旦缌细看之下,却是十分惊讶,这个小童眉眼之间竟与自己有几分相像,心中一时便没了主张,但看云顿一脸坦然,也晓得此孩童十有□□便是他的子嗣,只是眼下这般境况,也是令他十分为难。
小室布置简单,堂内的嘈杂之声尚听得真切,却丝毫不影响室内两人,云顿满目含泪,欣喜而泣,一头扎进祁旦缌怀中,那小童小声喊了一句‘娘亲’,怯生生的走过去抓了云顿裙角,只见娘亲哭泣,他似小大人一般出言安慰,道:“娘亲不哭。”
一阵震惊过后,抛却如今困境,祁旦缌心中被塞得满满的,他抱紧了云顿,伸手摸了摸孩童的头,自小他想的便是能安稳生活,繁华尽处,寻一无人山谷,建一木制小屋,铺一青石小路,与妻晨钟暮鼓,安之若素,有个贤惠的妻和乖巧的孩子;如若没有这个‘显赫’的身份,如若没有汝修他们的出现,他如今该是和云顿做一对恩爱夫妇,带着自己的孩子在草原牧羊,生活或许清贫却是怡然自得,远离这些权势纷争、勾心斗角。
祁旦缌抱着瘦小的云顿,很是心疼,“你为何这般瘦弱?我看你脸色也不似很好,这些年你是如何度过的?”年少时候的云顿活泼好动,像一头精力充沛的小牛,极少见她生病,如今她却憔悴的一脸病容。祁旦缌也是晓得自己的事给了她不小的打击,只是他依旧希望她能够忘却自己,能够好好生活。
祁旦缌松开云顿,抹了抹她脸上的泪水,看了眼孩子,问道:“这个孩子?”
云顿抽泣几下,拉过孩子对他道:“阿吉达,快叫父亲。”
阿吉达偷偷看了祁旦缌几眼,似是有几分羞涩,往祁旦缌面前走了几步,低着头小声道:“父亲。”
祁旦缌第一次见到自己孩子,有意外也有惊喜,他以为他今生不会有孩子,没料想佛祖对他依旧仁慈。祁旦缌蹲下身子,抚摸着孩子泛红的脸颊,温柔道:“你叫阿吉达?多大年岁了?”问完之后才想起,自己离开门隅四年多,如今孩子应该不到四岁,然后又问道:“你平日里都玩些甚么?”
阿吉达道:“亥达阿爸会带我骑马、驯鹿,我最喜欢骑马,感觉似是要飞起来!”聊到此处,孩子有些兴奋的说道,他有些话说的还不很清楚,却是兴致勃勃的向他形容着草原和他的亥达阿爸,祁旦缌始终慈爱的看着,安静的听着他说话,并未打断。
他早该想到,云顿一个未婚女子有了孩子,门隅如何能容得下她?亥达能够娶她,自然是最好的结果。待将孩子安置到一旁桌子上吃东西,祁旦缌才坐到云顿身边,道:“怎的未曾见到亥达?”
云顿笑了一下,笑容凄苦,道:“他没来,我是偷偷过来的,没让他知晓。”见祁旦缌蹙眉,云顿又道:“我如何对他说我无法忘却你,要过来找你?他这些年待我极好,也未曾介意过阿吉达不是自己的孩子,对阿吉达也似亲子。只是我心中不甘,我从小便告知阿吉达他的生父不是亥达,我想让他晓得自己生父是何模样,自己也奢求再见你一面。原以为,没那么容易,来到这里月余,有一日便听闻夜市有一汉人茶寮,有僧人讲经授业,听其形容倒有几分像你,我便日日来到此处等着,谁料你竟然再未出现,询问了掌柜他也不晓得是何缘故。别无他法,我只能日日守在这里,天不负我,终是让我等到你。”
祁旦缌愧对云顿,心中难过,道:“你又何必如此执迷?你我都晓得,如今我再不是自由之身,你也是有夫之妇,你我今生有缘无分,我对你不住,来世定然偿还,只望你能善待自己,莫再折磨自己。就算再见一面又如何?只是徒增悲戚罢了。”知晓她已嫁做人妇,祁旦缌便不再靠近云顿,心中滋味森苦,却也只得忍耐。
“如今我们已然相见,你也应放下过去,带着孩子回门隅去吧,你独自前来消失月余时间,亥达该是如何着急。我见了孩儿,心中也是高兴,此后你便带着孩子与亥达安稳度日,你与孩子安好,便是我如今最大的希冀。”祁旦缌看着云顿,恳然说道。
云顿神情悲戚,抓住祁旦缌的手:“你能出现在此处,就不能跟我走吗?我们离开这里,到一处无人认识你的地方,你我还有还有我们的孩儿三人生活在一起,如此不好么?”
祁旦缌反握住云顿的手,神色也是悲戚,道:“我也希望如此,只是你不晓得那些人的本事,你我是逃不了的,我身为活佛转世,虽非我所愿,却是身不由己,佛国必要有活佛,而活佛也就只有我一人,我逃不掉。”祁旦缌想到了拉藏,就算桑杰放过他,拉藏想是也不会放他走,那夜他说的话还在耳边,不是万全之策,他不敢轻易尝试逃离,也不敢轻易激怒拉藏,如今的拉藏是一头凶残狂暴的野狼。
此刻,茶寮掌柜却是恰好进来,看到祁旦缌与云顿相握的双手,有些讶异的看了云顿一眼,然后整理了表情,对祁旦缌调侃道:“我还想我们大师今日怎的这般早就不授经了,原是在此处会小娘子,没料想大师虽是大智者,却也是挡不住美人一笑啊。”言罢,便哈哈大笑了两声。
祁旦缌看见他立时便撒了手,听闻掌柜调侃,也是有些讪讪,道:“掌柜休要误会,这女子乃我家乡人,此番遇到也是有缘,便聊了一番,掌柜休要毁了姑娘家清誉。”
闻言,掌柜若有所思的看了云顿好几眼,而后道:“既然远道而来,我今日便做主为小娘子接风洗尘。”言罢,便出去张罗了一桌好菜,端的是雷厉风行。
与此同时,掌柜手写一封书信让人快马送了出去。
如此,云顿不肯离去,祁旦缌也只能将他们二人妥善安置,托掌柜代为照顾,才匆匆回了巴布白宫。这几日心中也是挂念,便时常下山来与云顿母子相见,每次也少不了一番规劝,只是云顿却是极其执拗,执意要留在此处,祁旦缌也别无他法。
今日云顿带孩子歇息之后,掌柜便邀祁旦缌吃酒,直道:近些日子,但看大师整日烦绪凝眉,似乎颇为烦恼,不如今夜你我大醉一场以解愁绪。
祁旦缌为谢掌柜对云顿母子的照看之恩,自然应了下来,二人便在小室内欢言畅饮,不多时祁旦缌便觉的头脑乏陈眼前人影晃动,祁旦缌拍了拍脸站起身,向掌柜施了一礼,道:“多谢兄今日款待,今日便到此吧,我要上山去了。”祁旦缌喝多酒,头晕脑胀一时不查竟险些说漏嘴,急忙道:“回寺中去了。”
“哦?我还以为大师是□□僧人,原来大师寺庙在山上。”掌柜倒是清醒的很,还是祁旦缌酒量不济,掌柜豪放了笑了两声道:“今日时辰尚早,大师莫扫兴,再陪在下饮三碗便放大师走如何?”言罢,伸手便把祁旦缌拽坐下来。
掌柜酒酣之时,祁旦缌已然昏昏欲睡,口中喃喃,听不真切说些甚么,掌柜拍了拍祁旦缌的肩膀,唤道:“大师,你可还好”
祁旦缌趴在桌上,手臂垫在脸下,并未应言。
见状掌柜便抱起祁旦缌将他送到二楼一卧房之中,命人为祁旦缌梳洗干净,安置好了之后便关门离开了。
睡梦中,祁旦缌似是被人捂住了嘴,无法呼吸,憋得难受,好在最后艰难挣脱,好一番深喘,祁旦缌也是在这一刻醒来,只见身上压着一个大山似的人,惊呼一声:“你是何人?好生放肆!”极力挣扎起来。
但见来人轻易便禁锢了他的双手,身子又沉沉的压了过来,祁旦缌只觉得山一般沉重,已是浑身不自在,这分明是个健壮的男子,祁旦缌惊恐的头皮都在发麻,却无法挣脱,只能软言道:“施主可是认错人?贫僧乃一□□僧人,未曾惹过祸事,施主为何如此待贫僧?”
只听男子沉沉的笑了几声,声音低沉,道:“你如今倒真似一个小和尚了,不过样貌却是无甚变化,依旧如此让人欲罢不能。”言罢,欺身压上他的嘴唇,大舌袭进祁旦缌口中一番激浪舔舐,直舔的他浑身都滚烫起来,身子也不可抑止的轻轻颤抖,鼻翼唇舌间溢出彼此粗喘和轻声□□。
如此一番亲吻,男子松了祁旦缌的舌,与他鼻尖相抵,轻声道:“可是想起我了?”
祁旦缌羞愤,狠狠拍了几下男子的胸膛,如此自然晓得他是谁了,只是没曾想过他多年后再次与他相见竟是此番景象,遂道:“汝修,你何时到藏都的?你……你且先起开,你我二人好好说话。”
穆修汝不动,依旧严实的压着他,轻啄了几下他的嘴唇,“我方才刚到,还没来得及将你我两人的衣衫脱下,”然后穆修汝坐起身跨坐在祁旦缌身上开始脱衣衫,须臾便露出了□□强健的身子,祁旦缌顿时脸色潮红,挡住穆修汝脱自己衣物的手,焦急道:“你且冷静些,我如今身份不容发生此等事。”
穆修汝哼了一声,道:“你如今的身份允你吃酒?你还不是酩酊大醉,再说你我早就肌肤相亲,早便破戒了。”他不容祁旦缌拒绝,三两下便除了他的衣物,又欺身压上去,手也不客气的随意揉捏,向下握住他的,祁旦缌许久未曾经历情爱,此刻被汝修如此撩拨,也是抑制不住的情动,鼻音轻哼。